“你活了？！”
    “这也说不上是哪般……”
    瑶云看着自己的双手，身上的流苏仙裙也宛若实物一般。
    王道长此时却是来了精神，脚下七星步迈动，在瑶云身周留下了道道残影，并起剑指，几乎同时戳在了瑶云的额头、脸蛋、长发、脖颈、臂膀、胸……
    仙光一闪，瑶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这是新无灵剑。
    这无灵剑爆发出一道剑芒，追着王升斩了过去；王道长脚下闪躲挪移，顺手将无灵剑剑柄握住，站在那一阵发愣。
    这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少女，肌肤的触感、呼吸的节奏，以及那切切实实的‘存在’，根本无法判定这是灵体还是生灵。
    但她化作长剑之后，又确确实实是一把蕴含了大道，与自己剑道完全贴合的灵剑。
    握在手中，王升能感觉到这把剑对自己的增幅，人剑合一几乎不用耗费太多心力就能轻松施展……
    片刻后，瑶云跪坐在王升面前，两人一阵大眼瞪小眼。
    “怎么回事？”王升开口问。
    “总归是好事，”瑶云轻轻攥了攥小手，“混沌灵曦当真厉害……应当说，一斤多的混沌灵曦当真了不得。
    我现在感觉与原本身体还在时毫无差别，只是体内流转的不是仙力，而是一种特殊的灵力。
    现在我似乎能够修行了，但修行方式跟生灵还是有所不同，但速度却比单纯是灵体时要快许多……”
    两人在那一阵探讨，王升将这种状态称之为‘实灵’，介于灵体与生灵之间。
    剑灵依然还是剑灵，只不过是能够随时变成一个人，有了实体，在对敌时也可直接站在王升身旁催动一些法术助阵。
    对此，王升还是感觉相当不错的，瑶云不仅力量上得到了大幅提升，还有了实体，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混沌灵曦竟然还有这种功效！”
    一旁静静躺着的龙剑、飞云、飞霞：……
    可不是，毕竟耗费一斤的混沌灵曦，用来提升一把本来材质就不算珍贵的准灵宝，自远古时代至今，都算是极为罕见的大手笔！
    若让那些远古大能知道后世有个剑修这么用混沌灵曦，估计能从远古跨越岁月长河飞过来，抽某道长几巴掌……
    第574章 知我道者唯我剑！
    见此状，王道长一阵感慨：
    时而为剑，时而为人，莫非这才是真正的……剑、咳，先天级的宝物？
    无灵剑发生的变化，王升和瑶云都是不知其所以然；
    瑶云当时感觉自己该如此做，就朝着这个方向迈出了几步，凭借着混沌灵曦跨越了几个阶层。
    现在这种结果，之前却是当真没有想到过。
    无灵剑重塑，剑与灵合而为一，原本无灵剑的‘高科技基础材质’已经完全消失不见，此时王升手中的无灵剑，更像是自己剑道透过瑶云凝成的一把灵剑。
    握住新无灵剑，王升总要试试此剑的威力，但突然想起当初自己一记青莲绝让此地化作废墟之事。
    于是悄然飞出阁楼，到了小院空地，无灵剑轻轻挽了个剑花。
    “瑶云，试试看还能不能人剑合一。”
    瑶云的嗓音在王升心底响起：“自然可以。”
    霎时间，一股灵力自王升掌心注入，迅速与王升仙力融合；王升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河豚，仙力迅速鼓胀，修为境界竟然强行向前攀升了两阶！
    有那么一瞬，王升像是跨过了一道壁垒，推开了一扇大门，朝着其内匆匆一瞥，却只见云雾弥漫。
    “我灵力增长了大概七十二倍，”瑶云轻描淡写的说道，“这般人剑合一，应当可以助你激斗半日。”
    王升向前挥了挥剑，仙力蕴而不发，但空中元气却起了层层波纹，无灵剑那看起来不怎么锋锐的剑刃，却宛若斩开了层层乾坤，一抹抹元气波痕慢慢荡开。
    一把灵宝级的宝剑，对剑修的提升相当巨大。
    此时无灵剑也不知该如何分阶，但王升感觉，重铸后的无灵剑是比龙剑强过一些的，应该归类为后天灵宝。
    在院中持剑而立，王升很快就让瑶云的灵力退去，又将自己仙力尽数收敛，只是握持着无灵剑静静站立，体会着剑之脉，剑之律，剑之神。
    忽而微风起，纯阳剑歌起手式已是随风而动，王升身形轻跃腾挪，一时间院内剑光闪动。
    如当年尚未有什么修为时那般练剑，但今日的王升，一招一式自有剑蕴，每个动作都是那般自然且恰到好处……
    于剑鸣时化清风，于惊雷处闻轻语。
    有两名弟子刚好路过小院外，几乎同时停住脚步看向了练剑的王升，只不过是看了两个动作，就不由陷入其中，被那剑蕴侵染了心神。
    掌门小楼中，窗扉推开，正捧着一卷玉简的爻星子也被王升的剑法所吸引，在那驻足而立，不断抚须点头。
    少顷，一抹奇异的波动，自王升小院向外缓缓荡开。
    爻星子暗中传声，点了十几名资质和悟性不错的年轻弟子，到远处空中观摩；但凡有点修为在身的，都能目视百里，不必非要来近处看。
    王升此时的剑招已切换到了太乙金仙剑。
    一步一金莲，一剑一生花。
    那时而懒散随意的前刺，时而紧促如疾风的低掠，让注视着此地的一双双目光中尽皆被吸引。
    不必有磅礴的仙力加持，也不必有眼花缭乱的仙光相伴，只是单纯的剑与招，纯粹的人与道。
    一套剑法后，剑招再变，蜀山的一套基础剑法在王升手中施展开来，却是更为纯粹，更为直白。
    大道宛若披上了薄纱的多情女子，将其朦胧的形貌展露于修士面前。
    王升的剑招渐渐没了固定的招式套路，只是人持着剑，与道与自然在交谈，在互相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小院的二楼窗台，师姐依靠着窗边静静坐在窗台上，嘴角带着轻柔的笑，目光中满是放松，沉浸在了王升的剑法之中。
    剑为何？
    道为何？
    王升仿佛在问自己这两个问题，一众越来越多的旁观者心底，都有了少许明悟。
    在此时，明明只是观摩王升的剑道，明明大多数人仙人修士与剑道都是绝缘，此刻却在自身之道悟到了许多。
    终于，王升剑招停下，右手背剑笔直站立，左手并起剑指，自胸前缓缓下压……
    道袍周遭，那一抹道韵缓缓荡开，背后一朵青莲轻轻摇晃，头顶的蓝天中却有一颗颗星辰接连在闪烁。
    站在那轻笑一声，王升注视着手中无灵剑轻叹：
    “知我道者唯我剑。”
    爻星子在旁扶须轻笑。
    而此时，瑶云提醒了王升一声，之前已经进入物我两忘境界的王道长，此刻才注意到，小院外面远远近近在空中站着数百身影。
    此刻王升看来，也不知是谁最先做的，这数百人无论身份辈分如何，但凡方才有所领悟的，都对着王升做了个道揖。
    “多谢皮长老指点。”
    “多谢长老一剑点化我等。”
    “贫道困了六百年的瓶颈，此刻竟松动了，多谢皮长老。”
    王升坦然受了这些道揖，目光透露着几分平和的笑意看向周遭，对着几位长老和爻星子掌门拱拱手。
    很快，这些仙人修士尽皆回返各自的闭关之所，开始了近万年来星海门最大规模的闭关潮……
    ……
    重铸了无灵剑，王升手头的灵曦依然还是十几斤，他也是毫不吝啬，直接将一斤灵曦放在手臂位置，给瑶云当零食。
    此时瑶云依然可以缓慢的吸纳灵曦，似乎还能继续向前突破；她这种状态，王升也有些不知为何。
    此事也不方便去问旁人，毕竟混沌灵曦非同小可；而且知道此事的离裳也在闭关，刚去过一次，也不好再去叨扰。
    这总归是好事，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王升倒是心大，无灵剑之事解决之后，就与师姐一同闭关了半个月。
    两人一如当年那般，面对面的盘坐，抬手就能触碰到对方。
    因为还有星海门招贤纳士的事务要处理，王升并未让自己完全入定，将时间用在了参悟青莲绝。
    倒是师姐，此时感悟接连不断，阴阳大道在迅速提升，显然是在王升的剑道中得到了诸多好处。
    看着面前的师姐，王升开始思索，自己该为师姐准备点什么宝物。
    首先是搞个灵性十足的灵宝，然后用灵曦提升其品质，最好能诞生出器灵，毕竟师姐对剑灵的喜欢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些自然瞒不过王升。
    想找宝物，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虽然王升手头还有天庭十三公主的乾坤戒，可一想到要拿瑶云的宝物去讨师姐欢心，王升也觉得有些太愧对公主殿下。
    稍后还是去各处逛逛，看能否找到些灵性足的仙宝吧。
    师姐现在修为太低，变化无穷的阴阳大道现阶段也无法发力；从安全角度考虑，帮师姐做一些高品质的防御灵宝也是当务之急。
    临近外出走动之日，王升睁开眼来，注视着面前的玉人；师姐穿着有些宽松的长裙，但衣衫下那迷人的曲线依然隐隐可见，玉润的肌肤扰人心神。
    王道长心念一动，轻轻喊了声：“师姐。”
    牧绾萱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从悟道中缓缓挣脱出来，慢慢就要睁眼。
    只是她眼还没完全睁开，王升已是身形前探，在她唇边落下了轻吻就立刻退开。
    牧绾萱眨眨眼，略微有些范懵，但随之反应过来自己被师弟偷袭了，俏脸顿时满是红晕；
    王道长顿时笑眯了眼，但他很快就看到了师姐目光中泛起的‘报复’之意。
    一只纤手直接环住了王升脖颈，牧绾萱本着‘身为师姐怎么能被师弟占便宜’的原则，竟主动反攻，打了王升一个措手不及……
    片刻后，牧绾萱脸蛋满是红晕，舌尖偷偷舔了下嘴唇；
    她背着手站在一旁朝着窗外望去，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时不时偷偷瞟一眼王升。
    王道长坐在原地，看着悬浮在面前的无灵剑，禁不住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