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这几天聚集了不少人,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和江月犀交好的太太们,几乎每天都来看看,还有些生意上来往或想跟江家攀关系的人,甚至云正锋都亲自来送过礼。这一切都因为,那个仿佛铁打一般的伶俐女人江月犀,竟然病倒了。
对外没说是什么病,但这病似乎来得又急又猛,宾客们不知道也不用知道的详细,他们甚至这几天都没见过江月犀一面,可还是乐此不疲,放下礼物后就在客厅里和别的来探望的人喝茶聊天,坐一会儿就走。
卧房内,枫儿端着碗粥进来,看着床头上靠的,面色如纸一般的江月犀,忍了忍眼里的泪走过去,江月犀的眼睛和她的脸色一样的死气,已经三天了,她不吃不喝,只是呆呆的。
她像是掉进了什么旋涡里,挣不出来,也看不到边。
刚刚意识到就失去的小生命,她没法说走出来就走出来,跟这比起来,她刚失去的爱情都不算是重伤了。
刚开始枫儿还会跟夫人通报都有谁来看她了,问她要不要见见,可如今也不再说了,她只想夫人能爱惜身体,把东西吃了。
“夫人,吃点东西吧,三天了。”枫儿说着,还是没忍住泪,低头眨巴了下眼,怕夫人看到伤心。
江月犀的眼珠子移过来,突然问:“三天了……谢醇今天还没回来吗?”
“谢管家还在找老爷呢,说是一定找回来。”枫儿忙说,“夫人您吃点东西吧,老爷肯定能找回来的。”
江月犀却摇了摇头,“让谢醇回来吧,他要走,就让他走吧,当初如果不留他,孩子也不会走……”
江月犀说着,放在被子上的手突然又抓紧了背面,身子微微的颤抖。
有些事就是那么突然,比方说须臾之间就觉醒的当娘的觉悟,而有的事又是那么措手不及,比方说失去。
“大哥……大哥你别进去了,小妈她都这样了你能不能放过她!”
外面是江季槐的声音,枫儿忙擦了擦眼睛回过头,外屋门被推开,江寒浦不顾江季槐的阻拦走了进来。
“大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枫儿说着眼里却一点都不客气,满眼的警惕拦到江寒浦面前。
江寒浦却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给我滚开。”
“你给我出去!”
江季槐爆发了,拖着哥哥的胳膊,可他哪拖得动,于是便拳打脚踢,“小妈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来气她!”
江寒浦站着不动,像是木桩一样,江季槐的拳头似乎伤不到他分毫。
“我是来给她捎话的,铺子里再没人管就不行了。”江寒浦说,然后向着床上的江月犀道,“当初是你应下的事,如今为了个男人就半死不活的丢下,江月犀,别让我瞧不起你。”
孙宝姐进来刚好看见儿子发疯似的打大哥,忙拉住他,“这小哥俩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还要在你小妈面前闹。”
“你们都出去。”江寒浦说了一句朝江月犀走去,枫儿仍拦在他面前。
“滚!”江寒浦的耐心似乎用尽,大吼了一声。
孙宝姐知道这个大少爷的脾气,发起火来哪管谁是谁,便先把自己的儿子护住。
枫儿浑身一颤,但也没挪动。
“你们出去吧。”床上的江月犀有气无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