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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你跟谁打架了
    江寒浦府上打发人去给江府的主母送去信儿,不多久家里就会又来一大波贺生的人,这些人从方毓秀怀着时就憋了一肚子的殷勤,犹如打了十个月的雷最后确实浇下来一袭春雨。
    因为这场可预知的忙乱,江月犀过来的时候没带佑丰,说等这边安生点再送过来,方毓秀这边也同意。
    傅兰倾下午来接江月犀时碰见了刚回家的江寒浦,尽管他有事跟江寒浦谈,但也觉得这不是时候,反倒是江寒浦看出傅兰倾像是有话说,想起今天钱妈的唠叨,他偏偏头,“我正要去澡堂,要不要一块儿?”
    钱妈说江寒浦应该洗一洗身上的晦气,澡堂人多,能把他的晦气沾走。因为他又犯了闯产房的禁忌,上一次自己的女人因为生孩子死了,这次方毓秀生孩子江寒浦又要坐到边上,非要再一次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恐怖法。仿佛他以为就是死神看到他在边儿上,也不敢妄动他的人了,上次只是因为他没准备好。
    也许是看他一副常态,傅兰倾觉得今天也可以谈木材的事,于是点了点头,江月犀正好好想去拜访一下罗根上尉的女儿,暂时不回家。
    风陆城的澡堂文化也是挺有名的,最高等的包间不但可以泡澡,吃点心打牌喝茶也可以,所以不少人来这里谈事,傅兰倾以为江寒浦是想找个地方跟他聊事情。
    澡堂的单人间内,傅兰倾和江寒浦各坐在大池子的两头,因为是泡澡身上都没穿衣服,傅兰倾还没太习惯这种赤诚相见,江寒浦却很自然,靠在池边闭目养神。
    泡完澡两人走上岸,岸上的座位发着烫,缝隙间往外冒蒸汽,两人对坐着,中间飘荡的热气是唯一的屏障。
    不得不说江寒浦作为男人外形几近完美,俊面棱角分明,眼中自带着点怡然和邪气。身上肌肉匀称性感,那个东西像炮一样直对着对面的人,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势。与他相比傅兰倾略显纤细,细节比女人还要精细,即使裸着,也让人觉得不可亵玩。
    傅兰倾想开口说木材的事,却发现江寒浦的目光在他身上扫着,仔细的从上到下把他看一遍,连那根东西也没放过。目光很是认真,那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审视。
    傅兰倾觉得不自然,忍不住问:“你看什么?”
    江寒浦笑了笑,懒懒地,“在看你有什么好的……能让她为你这样。”
    傅兰倾皱起了眉,江寒浦眯起眼,声音和平常一样磁性而慵懒,“从她把你带进江府的那天起,我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我以为那只是她又有什么把戏,直到她因你怀上了孩子,又因你失去了孩子,如今还能让你住在江府。”
    傅兰倾仔细的品着江寒浦眼中的敌意,他听说江家已经分过家了,江寒浦如今有自己的家业,那么应该不是因为钱,是嫉妒?他这样自信的男人会嫉妒吗?那么,他只能是不甘吧,或者说,是不平,自己有什么会让他觉得不平,想了想,只有一个答案,江月犀。
    “你不用猜了,”江寒浦直接道,弯下腰用手肘拄着膝盖,“我直接告诉你原因,是因为月犀。”
    月犀,从他叫出这个名字一切就都明了了,傅兰倾很听不惯他这样称呼。
    傅兰倾仍蹙着眉,一本正经道:“我没有猜,我只是在好奇你眼里的不平——你有什么好不平的?月犀一直都不是你的,如今,我才是她的男人,你觊觎她,不高兴的应该是我。”
    江月犀今天回到家,脸上的神情始终很古怪,直想拉着谁说一顿才好,枫儿的表情跟她一样。
    她跑到罗根上尉家里见了他女儿,可喜的是这个叫安娜的17岁少女根本就不愿意当妾,当初罗根要把她嫁给云正锋的时候就是她一直拖着才没嫁过去。可是她的父亲只是一个上尉,不足以让云正锋扶她做正房。对于江月犀这一次来她很高兴,江月犀选来的人不管如何,起码她不用做妾了。她这个态度自然让江月犀很满意,只是看了照片后她选了一个年纪稍大的上将让江月犀去跟父亲说,江月犀很好奇她竟然没选跟她年纪最相近也最英俊的钟辰,这个小女孩只是耸了耸肩说道:“这种联姻根本就不用谈感情,所以我干吗不选择能带给我最大利益的。我想做上将夫人。”
    之前江月犀想把钟辰留给她,如今她竟然没挑上。于是她又开始给其他小姐推荐这个人,可一圈转下来,那些年纪大的和钟辰差不多军衔的都出去了,钟辰却依旧没被人选中。
    江月犀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大家也都给出了理由,有的人觉得钟辰太过年轻性情还没定,未来容易有变数。有的人觉得他是孤儿没有家庭助力,有人觉得他是武官不如文官稳妥。总之五花八门,这个人就这么剩在了她手里,想到傅兰倾对钟辰的评价,江月犀想难道是自己推销的不好不到位?
    碰见江舒柳外出散步回来,江月犀决定再问一遍江舒柳愿不愿意跟钟辰相亲,哪怕只是先见上一面,结果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而且江舒柳似乎看出钟辰是被剩下了,面露得意之色地说江月犀根本就不懂好男人,今后就不要为她介绍了。
    江月犀憋了一股子气,还是问:“那什么是好男人?”
    江舒柳扬了扬下巴,“那自然不是一般的人,有气度有理想是肯定的,关键是要有自己的思想,那样才能不为这世间的财色所动心。那样的男人多么迷人啊。”
    “不爱钱不爱色?”江月犀用自己的话重复一边,然后问,“不爱色还好理解,那不爱钱怎么去给你挣钱哪?”
    江舒柳的鼻子一灰,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回答的话,她的能花钱毕竟是江府里的人都知道的。而她目前自己好像确实不会挣钱。
    江月犀看向门口,傅兰倾回来了,她忙迎上去打算跟他说钟辰的事,走近后却惊的叫了起来,“你跟谁打架了?”
    傅兰倾的嘴角裂了一点,周围还有血痂,听见江月犀的话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就往里走。
    江月犀知道男人有时候打架是不大愿意让女人知道的,因为那是雄性世界里的事情,于是也没再问,但是紧紧的跟了上去。
    江舒柳没注意到傅兰倾的伤,她刚才尽想着怎么反驳江月犀了,她想到了,她要跟江月犀说:“如果和爱的人在一起,就算过苦日子她也愿意,如果她爱的是个穷人,她愿意立刻节制花钱。为爱朴素,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江家给自己准备了多少嫁妆,所以就算她将来嫁的是许栋那样的寒门医生,他们也不会吃苦。只不过这个不便当做反驳的理由罢了。
    看了看四周,江月犀已经走了,她想追到房里跟她说,可想想又觉得没必要,江月犀怎么能懂呢,这个钱串子似的女人,根本理解不了这世上除了钱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她相信自己的许医生就是那么一个人,有才学理想,他的人就像他的衣着一样朴素干净,他的脑子里绝不会有钱这种破坏意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