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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不做官
    刀尖入血的声音很小,却很刺激神经,对窦春来说就是如此,她感觉世界都静了一下,专为让她听清那个声响。只是在旁边的人听来,却只有另一种声音。
    “啪!”
    窦春的脸上挨了一巴掌,可她顾不上怕疼和愤怒,只是惊恐的看着江寒浦。她并没有真正杀人的勇气,来这里也只是想吓走他,被他的人打翻在地后又觉得不甘和耻辱,想用一柄小刀找回点尊严,可她没想到江寒浦完全不闪不避,只用手臂扛下了她的刀,然后劈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江寒浦的胳膊血流不止,司机立刻过来查看,他还会些紧急救治的办法。
    “没事。”江寒浦淡淡地说,仿佛那是别人的胳膊。他站起身看了看地上被制服的几位,都是一样稚嫩的面孔,大概就是窦春说的有武功的男同学了,有没有武功不知道,但是学生味儿确实很重,有的看到血已经哭了出来。
    “派辆车送他们回去,路上简单给他们裹下伤。”江寒浦说完目光又看向窦春,她已站了起来,眼神依旧要强,只是似乎总想往他的伤臂上看。
    江寒浦把她的面罩彻底扯下来绑在手臂上止住血,然后把刀拔下来给她,窦春接过去的手有点抖。
    “别再惹你妈生气,她不欠你。”他说,仍是冷冷的。
    窦春的眼神颤了一下,还想强硬却提不起一点气力。
    江寒浦说完转身去上了车,被扎车胎的那辆车也已经换好了车胎,除了送窦春他们的那辆拐了回去,其他两辆又重新上路。
    虽然止血的还算及时,可江寒浦内衣外袍的袖子还是都被染透,他的脸色也苍白了一些。
    “爷,要不要前面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再找个大夫来看。”司机忍不住问。
    “先开吧。”江寒浦有些无力地说。
    江寒浦不知道,他走的这半月内风陆政府就成立了,段瑞宁任总统,不少衙门和部门都换了人,被换下的一些人开始到处托人情求关系的想谋事做,不过来求江月犀的还算是少数,因为江府并没有出任官职的人,虽然傅兰倾是副校长,但毕竟学校算不得什么有油水的地方。
    尽管江舒柳一再的撺弄江月犀,可江月犀却仍没有把江家的人送进官场的意思,这让江舒柳生了一肚子暗气,觉得江月犀虽然聪明但鼠目寸光,怕是不能把江家引领到更高的高度了。她偷着找来江季槐说过,让他劝江月犀,但江季槐给的话很明白。
    “我不想做官,只想跟着小妈做生意。再说江家现在够好了,再出头等着被打吗?”
    江舒柳没有把弟弟的教训听进去,仍是不平,她觉得他们还都是些商人思想,没有一点胆气。当然,她没跟别人说她生气的另一个原因。
    风陆政府成立后还对一些文化进行了扶持,像是书画协会一类,不少文人也得到重视。那个梅心镜就担任了风陆城书画协会的主席,但是对于这些人的平步青云,很多报社的口气多是挖苦讽刺,说常宁军的南珠式审美还不能很好的欣赏主流文化和艺术。
    而这些言论被正在立威时期的常宁军政府听到后,就把写这些言论的记者和主编都抓走了,事情传到段瑞宁耳朵里,段瑞宁却觉得自己的心胸应该放大,文化的审美本来就各不相同,不便于因为这点事就抓人,于是就又把人给放了。可这一关一放的,还是把某些人的胆子给吓破了,而且还给百姓们看了笑话,说这些人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而这些个报社里的矮脚狐狸,恰恰都是出自江舒柳的救济会,她当初把不少会里的人塞进了报社。如今这些人丢了丑后回来跟江舒柳哭诉,都觉得自己实在委屈,那些抓人的怎么丝毫不把江二小姐的面子放在眼里呢?
    江舒柳被激得一下就跳出了恋情的阴霾,是啊,她也想为什么,自己会里的有诗人有画家,文人多的是,怎么就没得到重用呢,而且可以这样随便的被抓。当然了,段瑞宁最后又下令把人放了,肯定是听说了这些人和自己有关系给自己面子,可光这样也不行啊。想来想去她明白了,江家再光荣再怎么帮了段瑞宁,可到底只是商人阶级,没有人在政府是不行的。她不出头,她手底下这些怀才不遇的人也无法出头,她哪是光为了自己啊。
    可是江月犀是那么的固执,或者说胆小怕事,为了怕招来嫉恨就不让江家的人做官,导致文化都不能好好发展,多么大的罪过!她的救济会文人得不到重用、报社的人被抓这些事全归在了江月犀头上,她真的生气了,为了自己她还可以忍,可是为了她的文化她的理想她可不能忍。
    因为这次生气,她把对江月犀的愧疚都给平复了。她本性算是善良的,因为上次江月犀流产她一直没能逃脱良心的煎熬,可她又是善于欺骗自己的,每当她觉得自己良心过不去的时候,她总有办法修补她的良心,上次的事情她一直没找到理由修补自己的良心,这下,她可找到了。
    江月犀伤害了鸾越的文人,阻碍了文化发展,伤害了她的理想,那么自己干吗还要觉得有愧于她呢?对于这件事江舒柳可以不跟江月犀计较,可同样的,从此以后,江舒柳再也不用觉得愧对江月犀了。
    在这一点,程玉容和江舒柳有相同之处。
    因为化解段瑞宁娶妾的事,程玉容对江月犀有点感激,可如今想起自己的总统夫人身份,她用新生出来的傲气抵消了心里的那点感激。并且觉出羞耻来,之前的自己在江月犀面前好似没有一点优势似的,被她家的人欺负后还要感激她——哼!
    如今可不同了,她是总统夫人,还会怕一个江月犀吗?
    为此,她展开总统夫人的交际时,故意没有给江月犀重视,只把她当做一个有钱的主母罢了。
    第一次在府上宴请女眷,她请来了许多政府要人的妻子还有江月犀,然后打算用自己的态度向这些女眷们暗示江月犀在交际圈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