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丰换好了衣服去花园跟方毓秀请安,芸芬才有时间平复自己的心跳。佑丰已经愈发大胆了,她之前永没想到佑丰会这样对她,心里又惊又怕。
佑丰来到花园里给母亲请安,方毓秀忙把他招过来摸摸他的脸和肩膀,嗔怪道:“回来了还不先来见我,请过了安好好回去洗个澡换衣服,看看这一身汗就换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说完赶紧打发他回去洗澡换衣,又让厨房把早就准备好的佑丰喜欢吃的菜和点心都端去饭厅准备开饭。江寒浦虽然不在,可有两个儿子在身边,方毓秀也满足了,孟茹溪和冯欢起身也先回房间换衣服去了,方毓秀一边一个拉着佑荣和洛霞往饭厅去,一边让洛霞别走了,今晚就留下陪她睡,洛霞答应了,方毓秀便派人去洛家传话。
佑丰房间,屏风后大木桶里热气袅袅,他赤条条站在中央用手抹了下脸上的水,看着屏风上的剪影,转身叫了声,“怎么不进来。”
芸芬正拿着衣服低着头站在外面。
“我不要别人碰我,你来帮我擦。”佑丰又说话了,带着点娇蛮。
芸芬为难的进退不是,犹豫了半天只好拿着毛巾进去,她晓得佑丰的性子,他可以在里面一整天跟她耗。
“夫人还在外面等你吃饭呢,早早洗了过去……”
她一边把拧过水的毛巾在他身上擦拭,一边小声说着,想借此让他快点洗好出去。后背擦完,佑丰转过来,芸芬的手抖了一下,把毛巾浸湿给他擦拭。眼前的男体近乎完美,充满的雄性的攻击力,可佑丰是芸芬带大的,她对他更多的是疼爱和亲情,佑丰这样只会让她感觉到扭曲和痛苦。她爱他,可是只想把他当成孩子一样去爱,这些年除了自己的儿子,她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他身上,她不指望佑丰能像对母亲一样报答她,但至少应该尊重她。
芸芬低头去浸毛巾时浑身僵了一下,眼睛立刻移开了,显然佑丰不能尊重她。几乎同时,江佑丰猛地拉住她的手,一阵激荡的水声,芸芬的衣裳前身几乎全湿了,等到夫人的丫头来敲门,她才颤颤的松了口气,差点哭出来。
“少爷,夫人问您好了没有,让人早些过去吃饭。”
“知道了。”江佑丰声音波澜不惊,和他某处形成鲜明对比。
丫头走了,芸芬低头哭着让他赶紧穿衣出去。
佑丰却低声道:“我现在怎么出去,你要让母亲看见我这样?”
芸芬猛地抬头看着他,佑丰细细地笑了。
江佑丰到达饭厅的时候,孟茹溪开玩笑道:“佑丰如今越发讲究了,小姑娘一般,难道还要擦粉打扮一番才出来?”
佑丰没理她,不过也没生气,看起来心情不错。
“哪儿啊,大少爷面皮白,用不着擦粉。”方毓秀身边的刘妈一边替夫人给少爷盛汤一边笑道。
方毓秀一点不怪佑丰来晚了,对于长子她一向在爱里搀了些惧意,笑吟吟的问他在学校的状况,一面慈爱地打量着他。到底已经是黑三代了,黑道之血淡了些,佑丰看着眉眼间的戾气就较江寒浦轻了许多,甚至不细看还会觉出点书卷气。别管他性格是不是如此,反正看着斯文多了。
“学商业经济我倒是能理解,干吗还要什么军事训练,唉,人又不是铁打的,这么为难孩子。”方毓秀心疼地说。
冯欢笑道:“佑丰有出息,再栽培一年,就能替老爷分担了,老爷也不用总出差去。”
“他出去我一样不放心哪。”方毓秀说道,想想又叹口气,“寒浦当年也是十八岁就开始各地采办,咱们江家的男人,个个都是劳碌命。”
“我就不用。”江佑荣突然说,笑着搂住母亲肩膀,“爹爹哥哥忙家里的事业,我专管着陪母亲,给您弹唱小曲,解闷儿出游,决不让您孤单。”
“去,”方毓秀半恼半笑地推开他,“没有正形,你要是像你哥哥那么出息,我才高兴呢。”
“那不能这么说,都那么有出息,把娘亲和二位姨娘这些个大美人放在家里多罪过,我留在家里逗你们开心不好吗?”
几个女人都笑开,不过佑荣说的是实话,家里有他在,到底不那么寂寞。
佑丰突然抬头问:“爹来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昨天刚到,送信回来说办完了事就回,再有半个月就是你生日了,他说一定赶回来。”方毓秀叹口气说,也担心丈夫。
冯欢安慰道:“这年头做生意什么不得疏通,老爷这一路不请那些官员们吃饭,打点好了,咱们江家哪能事事抢占先机。人家都是打下基业图享乐,老爷是给两位少爷做好榜样,让孩子们知道咱们江家的基业一刻不能放松。”
佑丰的脸绷的紧紧的,他心里不想让父亲那么赶,就为回来给他过生日,可是却不愿专门写信说这个,而且说了也没什么用。他们父子不习惯交流感情,一向是尽在不言中。
江佑丰抬眼偷偷瞄了母亲和大哥一下,他一向不愿继承家业的,他志在诗书和音乐,也颇有天赋,只是每到这时候他总觉得心里不大是滋味儿,觉得自己是应该帮家里做事的,可是……家里就不能出个不学经济的人吗?出个能文善墨,会心疼女人,愿意守着这个家的男人不是也好吗?
吃完饭,洛霞陪着方毓秀回房睡觉,佑荣偷偷溜了出去,因为听说庆春班新来了个小生唱的不错,他要去看看,好的话还能切磋切磋。
孟茹溪和冯欢一个房间说着话,常常说到很晚才睡。
佑丰还有每天的晚课要做,芸芬心情复杂的在他房间做着针线,大约一个时辰后佑丰满身是汗的进来了,简单的冲洗了下,他过来坐在床上。芸芬赶紧给他脱鞋,顺便让他试试自己新给他做的鞋。
佑丰不用穿军用鞋的时候都是手工布鞋,耗费的频率差不多是半个月就一双,每次他去学校芸芬就做出两双给他放包里。
佑丰脚下地踩了踩,合适,芸芬给他做的衣服鞋子永远都是最合适舒服的。芸芬低着头很快把鞋给他脱下来,然后扎好给他放包里,然后起身让他躺好自己给他关灯。
“你别走。”佑丰侧身躺好看着她。
芸芬看他一眼,唇紧紧抿着,突然关了灯自己飞快走了出去,把门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