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肩负着四个人的回家希望,发出嘎吱声,沈国安笑:“等着,咱家终究会买车的!到时候也就不用骑个自行车往家赶了!”
大娃声音坚定:“爹,我觉得就是不买车,咱家也过得很幸福!”
小娃跟随:“我也这样觉得,幸福!”
物质从来都不是衡量幸福的标准,他们有这样的爹和娘,就觉得非常幸福了。
天黑了,月明星稀,柔白的月光洒下来,天间小路有蛐蛐的声音,四处都是远远的闪着星星点点微弱光芒的村庄。
这一切啊,都像是梦,顾音音却觉得心里踏实温暖。
她一手搂着小娃,一手搂紧了沈国安的腰。
不一会儿,也就到家了,却发现家门打开,还好东西没丢,顾音音本身要去煮面的,沈国安却拦住她:“我去煮,你休息。”
这方面他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顾音音也拦不住,只得任由他去煮面了。
她把从城里买回来的包收拾了一番,又去了一趟卧室,大娃小娃正在喜滋滋地分享各自在城里带回来的东西,你夸我的书包威风,我夸你的裙子漂亮,兄妹俩笑成一团。
因为去一趟县城是很累的,俩孩子吃完面都来不及洗澡直接困得倒头就睡,沈国安也打了个呵欠,匆匆把碗洗好了,端一盆水到卧房:“媳妇,洗脚。”
顾音音却站在卧房里笑眯眯地看着他,忽然从身后拿出来一只袋子:“你看看,喜欢不?”
沈国安一怔,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儒雅精致,外加一条黑色的领带。
“咋,咋买了这个?啥时候买的?”他有些意外。
顾音音没说话,沈国安也明白过来了,这只怕是她趁着去上厕所的空买来的。
“你换上试试,最近老是听你说要去谈生意,你现在可以老板了,正装时不时还是要穿的,之前不是给你买了双皮鞋吗?还有那条我给你做的黑色西裤,配上这件白衬衫,领带,啧啧,沈国安,你就是人间极品啊!”
沈国安弯唇一笑,本身想着回头去退了的,现在被她这么一说,倒是不想退了。
“你喜欢我这样穿?”他深陷的眼窝里都是探究。
顾音音肯定地说:“反正我觉得你穿上肯定好看。”
男人一笑,单手利落地开始解扣子:“行,那我穿上给你看。”
他上衣一脱,胸膛全露出来,肌肉分明,看着让顾音音眼皮一跳。
白色衬衫被他一甩,接着,潇洒地穿到身上,随意地扣上几只纽扣,领导搭在手上:“我不会系这个。”
顾音音几乎要完全呆住了,白色衣服本身就会让人的颜值上升一个阶段。
俗话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
可她没有想到,沈国安穿上这正正经经的白色衬衫,整个人如玉一样散发着温润而又迷人的光芒,那手上随意搭着的黑色领带,更多了一份慵懒的气质,他个子本身就高,此时白色显得他五官似乎有些冷淡,但唇色却又鲜活起来。
妈呀!这男人怎么可以长这么好看呢?
顾音音舔舔嘴唇:“那,我给你系?”
她也不会系啊,顾音音磕磕绊绊地试着系半天,身上的清香一丝一缕地萦绕到沈国安的鼻息之间,他猛地一拽领带,直接把她拽到了怀里。
“笨蛋,你这么笨,我该怎么罚你?”
他直接拽下领带,松松栓住了她的手,抱着走向椅子。
顾音音心中狂跳,那领带栓的很松,她完全可以挣开,可她却喜欢这样,她喜欢他粗暴而又有些无法控制的样子,像是被她迷得失去了所有理智。
而她,又何尝不是?
顾音音被他压在椅子上,眼睛里亮闪闪的,声音发软:“求惩罚。”
第44章
夜深了, 月光从窗户缝中漏到室内的红砖地上,一地银霜,照着女人雪白的肩头, 上面斑斑点点的红痕清晰可见。
顾音音极力隐忍,第二日醒来时还是浑身酸软,尤其是大腿根被冲撞得厉害了疼得要死, 嗓子都有些黯哑了,她想到昨晚上就忍不住嗔怪沈国安不懂得节制。
他跟使不完力气似的, 一次一次, 几乎是弄到了凌晨三四点。
“今天我起不来了, 上午不去村委会了,沈国安,你真是个坏蛋。”
她迷迷糊糊地,还在怪他,沈国安倒是笑了, 每次他这样第二天都是精神得很,就像是加满了油一样。
“那你睡着, 我去给你烧早饭, 等你起来了再吃。”
沈国安起身洗把脸, 去厨房把粥煮上,瞧着房顶上冉冉升起的炊烟, 再去俩孩子屋外往里看了看, 心里铺满浅浅的柔软喜悦。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又纯粹,为了妻儿努力赚钱, 能给他们提供越来越好的生活,就是他的目标和动力。
他瞧着粥差不多要好了,又去摊鸡蛋饼, 可谁知道面糊才弄上,门口就响起一道声音。
“沈国安!你在不在家?!”
沈国安一出来,就发现他娘正牵着铁栓往里走,脸上还带着胆怯和试探。
大狗被沈国安送回徐大叔家了,李爱莲松了一口气,指着沈国安就骂:“你这个畜生!你看看你大侄子的手!就是被你们栓在院子里的狗咬的!那狗呢?我今天必须把它打死!”
沈国安眸色沉了下来,淡淡说道:“狗为什么咬你们?我走之前门是锁着的,你们怎么进来的?”
他昨晚上回来之后检查过,那锁是被铁丝弄开的,的确是不太牢固,沈国安已经打算换锁了。
李爱莲不正面回答:“那你就别管了!赶紧把狗交出来,必须打死!另外铁栓打针的费用你来出!一共二十块钱,还有营养费,加一起你给三十!”
沈国安低笑:“娘,别闹了,回去,我不想让你难堪。”
李爱莲哪里会听?吵吵嚷嚷的,铁栓也哭起来,把手伸出来:“大爹你看我这手!”
那手的确是很可怕,但沈国安一点都不怜惜,他有些头疼:“别吵到音音和孩子睡觉,你们赶紧走。”
李爱莲听到这话更是立即就炸了:“睡觉?这都几点了!还撅着腚睡觉?太阳都晒屁股了!要不要脸的!”
顾音音本身就被吵醒了,听到这话,烦躁地起身出来了,她闲散地往门框上一靠:“你说谁不要脸?”
李爱莲顿时有些萎了,她是有点怕顾音音的,但依旧坚持要钱:“医药费,营养费,你们都得赔!”
见顾音音跟沈国安不吱声,李爱莲跺着脚喊:“你要是不给我就去镇上告你,你还是村长呢,你的狗咬了人你不赔钱!”
顾音音往外头瞟了一眼,很明显一闪而过一个人影,她眼尖,一眼认得出来那是李爱莲的闺女沈美娟。
心里想到沈美娟估摸着是来当外援的,就等着她娘要不到钱,自然要进来帮着一起要。
顾音音声音轻飘飘的:“唉,你可真糊涂啊!咱不管咋说,都是一家子,我本身想着我当了村长,人脉也广,给美娟呢,说个好人家。结果你现在带着铁栓撬锁,这可是入室抢劫,要是我去告你,你要坐牢的,你一坐牢,美娟还咋嫁人?谁要她?娘啊娘,你可真糊涂呀!”
李爱莲愣住了,关于沈美娟的亲事他们的确还在忙活,但却随着沈国安开厂顾音音当村长,也自己升了自己的身价,可谁会认可他们自己升起来的身价呢?
沈美娟都急了,她马上都要成大姑娘了,原本以为大哥大嫂不管自己,可现在听顾音音的话,意思是想管她的?
她一个箭步嗖的一下冲了进去:“大嫂!娘说错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娘只是想着你们没在家给你们扫扫地啥的,谁知道家里有狗啊。”
顾音音笑眯眯的:“为了给我们扫地,把我们的锁都撬了?”
沈美娟脸上难堪:“大嫂,您就别计较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呢!我让娘回去,给我说亲的事情还要拜托大嫂了,看看能不能给我说个镇上的?”
顾音音差点被气笑了。
她也不看看自己啥样呢?长相也就一般,又懒,还不讲理,家底薄弱,想说个镇上的?人家镇上的看得上她吗?
顾音音漫不经心地坐在沈美娟搬过来的凳子上,一言不发,沈美娟殷勤地说:“大嫂,您当村长,平时肯定很忙,家里的活儿里里外外的,往后您只要喊我我给您做!”
“是吗?反正我这心啊,哇凉哇凉的,娘不把我当一家人,我还替你们着想干啥?你先回去,我再想想。”
沈美娟一脸失落,跟着她娘出了大哥家的门,满脸不高兴,一个劲儿地说:“娘!看你干的好事儿!本身我都能嫁到镇上了!有个镇上的女婿不好吗?你看看你!”
李爱莲张口结识:“那,那我咋知道啊?兴许她是唬你的,镇上的人这么容易嫁的啊?”
沈美娟越想越觉得可惜:“她是村长,连县里都去过了,给我介绍个镇上的咋了?”
娘儿俩还闹了个不痛快。
连着几天,沈美娟动不动就去烦顾音音,顾音音去哪她就去哪。
可这沈美娟哪里是干活的料?
扫地,把扫把扫坏了,倒水,把暖瓶打碎了,主动争着整理村委会的东西,把一柜子资料都弄得掉了满地。
顾音音皱起眉头:“你这是干啥?”
沈美娟一脸委屈:“大嫂!我是帮你啊,想哄你开心,帮我说个镇上的人家,咱家也有面子!”
顾音音抱着胳膊:“那你说说看,镇上的谁会看上你?”
沈美娟一愣:“那镇上那么多人,还能有人看不上我?何况咱娘说了,我是这十里八乡长得最好看的姑娘,我可好嫁人了,但只有镇上的男人才配得上我。”
这话让顾音音忍不住发笑,刺猬都夸自己孩子光呢。
见她没说话,沈美娟试探性地问:“大嫂,等我出嫁了,大哥会给我准备嫁妆?你们俩现在一个开厂,一个当村长,你瞧瞧你这手表这皮鞋,多漂亮啊!等我结婚,你们也不用准备其他的,就给我准备三套新衣裳,十床新被子,一双皮鞋一块手表,外加一百块钱就成,其他的也不需要了。”
其实顾音音这手表和皮鞋真是几乎花光了沈国安的存款,而沈国安的白衬衫跟领带也几乎掏空了顾音音的腰包,但他们都是心甘情愿买给自己爱的人的,至于沈美娟,这算老几啊?
嘴一张就问他们要嫁妆,顾音音笑靥如花:“这些哪里够啊?你的嫁妆呢,我早就想好了,给你准备三大车。”
沈美娟惊喜地看着她:“大嫂,真的吗?三大车?!”
那该多少好东西!
顾音音掰着手指头跟她算:“你想想啊,一车西北风,一车球,一车蛋,这够不够?”
沈美娟愣怔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
顾音音慈祥地看着她:“孩子,够不够?不够再加,加一车红河水!”
沈美娟气呼呼的:“你根本就没打算给我介绍镇上的对象!你就是耍着我玩!”
她转身就跑,眼都红了,去找沈国安告状,沈国安笑:“你大嫂耍你?那她笑了吗?她开心就好。”
这他妈是亲大哥?沈美娟气得暗暗诅咒他们早日离婚!
沈美娟一走,顾音音轻松多了,她摁摁自己的太阳穴,坐下来准备写一份接下来的计划。
红薯这几天逐渐就晾干了,红薯干可以做起来了,另外她打算号召大家做点红薯粉丝,当做特产来卖。
还有鱼塘里的鱼,顾大海精心照料了也有几个月了,不知道现状如何了?
顾音音把笔拧上,正打算去看看,就瞧着顾大海提着一只桶来了。
“音音!你瞧瞧这鱼,我觉得差不多了,要不就开始捞鱼?”
顾音音低头一看,好家伙!那桶里的鱼个个肥大,活蹦乱跳,看着她都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