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楼,秦风坐上马车,只感觉自己整个后背已经被冷汗所打湿,双腿也有些微微的颤抖。
这世界上或许有不怕死的人,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秦风。
不过好消息是,秦风只从那个侍卫统领的身上看到了杀机,而杨勇则是被拒绝之后的恼怒,并没有杀人的意思。
这是根本没把我秦大少爷放在眼中?
秦风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吃饭的家伙还在脖子上,这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径直赶回李长雅家的酒楼,秦风根本没再多待,带上魏徵就直接往自家赶去。
回到家,叮嘱了魏徵一句不要落下学业,秦风就匆匆忙忙向着主院赶去,他现在只想喝上两口给自己压惊。
不过秦风刚刚走进大门就被家里的两个女人给夹在了中间,根本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这是...怎么了?”
还没从杨勇招揽自己的事上回神的秦风有些敏感,一双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心中在思考着杨勇是否心有不甘,准备派人来干掉自己。
刘婉婷伸手一指,怨气满满道:“你去问它!”
秦风顺着刘婉婷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大黑正趴在地上,狗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秦风满脑袋的黑线,大黑虽然也姓秦,但自己怎么问它,汪汪汪吗?
“大黑,你干了什么让你娘这么生气啊?”
秦风蹲下来,伸手摸着大黑的脑袋,大黑似乎是找到了能够为自己做主的人一般,不断拿脑袋蹭着秦风的手,低声呜咽着。
“婉婷,大黑说它是冤枉的,别怪它了。”
一人一狗装模作样的对话了半天,秦风起身,讨好的跟刘婉婷求情。
刘婉婷白了秦风一眼,无奈地笑道:“大黑今天咬死了玄成家的一只鸡,还把鸡给叼家里来了。”
“额。”秦风楞了一下,笑道:“果然是条好狗。”
秦风一把抱起大黑,觉得这小东西又重了不少。
大黑趴在秦风怀里,不敢去看刘婉婷,只是呜呜的叫着,表示自己真的很委屈。
秦风看到刘婉婷脸上依旧没有回暖的现象,便劝道:“它起码知道抓住猎物之后送回家里,这是好事,以后好好教就是了。”
听了秦风的话,刘婉婷无奈的摊摊手,然后用手指点点婉儿的额头,恨道:“你这个疯丫头,每天就知道带着大黑去疯,夫君也由着你们。”
“不过若是再有下一次...”
婉儿如蒙大赦,赶紧一把抱起大黑,吐吐舌头,然后用大黑的两只前爪给刘婉婷行礼道:“少夫人,我们下次不敢啦。”
秦风脱掉外衣,长出了一口气,躺在床上有些懒散地问道:“给钱了吗?玄成家的日子可不算好。”
“自然给了。”刘婉婷笑道:“玄成他娘说什么都不要,还说给大黑磨牙,不过他们家如今虽说不如从前那么艰苦,但也算不得多好,而且这还是只下蛋鸡,所以按市价多给了一成。”
“那便好。”秦风笑着道:“那晚上咱们吃大盘鸡,让你们尝尝为夫的手艺。”
杨勇的事被秦风抛到了脑后,好歹也是堂堂大隋的太子,若是招揽不成就派人刺杀的话,这太子也太没品了一些。
等到晚饭的时候,看着满满一大盆几块,再加上那红彤彤的辣椒,就连刘婉婷都觉得胃口打开。
让秦风有些遗憾的是,如今没有土豆,更没有粉条,只是鸡块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不过就算如此,这道后世风靡整个大中华的美食依旧让人胃口大开。吃到一半的时候,再放些白菜和面条下去,吸收了汤汁的白菜、面条顿时成了抢手货。
吃完饭,三个人挺着肚子,一起躺在床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刘婉婷觉得今天吃得有些失态,再加上秦风的厨艺这么好,让自己这个家庭主妇很没面子,便故意道:“夫君,你是干大事的人,以后厨房的事还是交给我和婉儿吧。”
“好啊。”
婉儿已经快睡着了,听到刘婉婷的声音就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秦风看着屋顶,有些懒洋洋道:“我有什么大事要做,无非就是教授几个学生罢了,不影响做饭。”
刘婉婷不服气道:“夫君,你可别胡说,这整个大隋数下来,除了当朝那几位宰辅之外,可再没别人了。”
能教皇子的,那还真是凤毛麟角。其实杨广是有老师的,这一点上,杨坚虽然不如对杨勇那么上心,但也没有亏待杨广。
堂堂民部尚书苏威还有一个官职是太子少保,在教导太子的同时,他也肩负有教导杨广的职责。
而且听说苏威和太子的关系并不和谐,反倒是对杨广尽心竭力。这就导致杨广在数学上有一定的基础,给秦风教学的时候省了不少麻烦。
而另外还有教授经学的大臣,不过对于朝政,杨广自然没有接触的资格,而杨勇则是杨坚亲自教导的。
“那又如何,哪怕是皇帝,那也得吃饭不是?”
“皇帝又不会自己做饭。”刘婉婷没好气道:“夫君,夫子有言,君子远庖厨。”
“别瞎说。”秦风摇头道:“夫子说的是,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
“夫子想说的是,君子不忍心见到那些禽兽死,讲的是仁爱,可不是什么君子不应该做饭。”
见刘婉婷还要争辩,秦风赶紧一个翻身,将她揽在怀中,低声道:“时间不早了,当行周公之礼,而不是研究什么夫子之言。”
“夫君,婉儿还在呢。”
“没关系,咱的床大,她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神清气爽秦风一大早就出了城,回到了自己的庄子后面。
今天的天气不错,秦风径直来到河边,随意把钓竿放下之后,就拿出一袋花生米,配着啤酒吃了起来。
秦朗靠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河边正在盥洗衣服的女人,有些搞不懂自家少爷为什么喜欢这种无聊的活动。
在他看来,钓鱼真的很无聊,钓一整天也未必有他下河去捕一个时辰得到的鱼多,不过少爷喜欢,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醉人的春风从河面上吹过,秦风安逸地睡在躺椅上,等待着鱼儿咬勾。
“那是啥?”
抬手抓了一把花生豆正准备扔进自己的嘴里,眼中出现的一幕顿时让他有些惊讶。
大概四五十米远的地方,有一只灰色的野兔正在找食。
这不奇怪,这年头野外的兔子、山鸡、野猪不要太多,甚至连狼和大虫也不算少见,可野兔后面趴在草丛里的是啥?
“大黑?”
秦风可不记得自己出来的时候带了大黑,这小东西怎么跟来的?
大了好几圈的大黑正在悄悄地接近着那只野兔,那双平日看着呆萌的眼睛如今满是杀气。
野兔突然停住了,它没有回头,但长长的耳朵却竖了起来,鼻子也在努力地嗅着什么。
也许是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杀气,野兔两条强壮的后腿奋力一瞪地面,然后朝着秦风这狂奔而来。
“汪!”
大黑的声音听着还有些稚嫩,但却好像乳虎的咆哮一般,充满着震慑。
撒开四条小短腿,大黑开始奋力追击,在草丛中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
秦风和秦朗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根本忘记了帮助大黑拦截一下野兔。
野兔在奔跑中数次变向,两条粗壮的后腿奋力蹦跳着,大黑毫不示弱地追了上去,只是速度太快了,而它的年纪又太小,掌握不好平衡,秦风数次看到它在拐弯的时候差点飞出去。
“咚。”
啤酒瓶掉在了地上,但秦风却毫无察觉,他呆呆地看着正咬着野兔,得意洋洋向自己走来的大黑,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呜呜...”
野兔还没有死透,所以大黑没有松嘴,只是呜呜的叫喊着,示意秦风赶紧把猎物接过去。
秦风抓着耳朵把兔子拎起来,那股子挣扎的力量让秦风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就喊道:“朗叔,把兔子放马车上,晚上回去吃红焖兔肉!”
“好样的大黑!”
秦风亲昵的一把抱起大黑,也不去纠结它到底是怎么跟自己跑了这二十余里路的,此刻只想回家好好显摆显摆。
春天的气息十分浓郁,田地里冬天种下的小麦已经开始冒头,到处都是嫩绿,看起来赏心悦目。
一阵马蹄声传来,还没登上马车的秦风皱起了眉头,这里是秦家庄,除了他之外,还有人敢在他的庄子里纵马?
“秦先生,出事了!”
片刻的功夫,马蹄声已经来到了近前,马背上的人秦风并不陌生,可他口中喊着的话却让秦风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