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咬了一口牛肉,满嘴烤肉的香气,曾亮只感觉心中暖暖的。
秦风顺手倒了一杯酒递过去,却被曾亮给伸手挡住了,摇头道:“酒就不必了,否则回宫以后不好交代。”
秦风没有强迫,自己喝了一樽以后就开始翻动炭火上的鸡腿,抬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曾亮,笑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婆婆妈妈,不像是个男人。”
“咱家本来就不是男人...”
这话听着有些心酸,秦风把鸡腿交给杜平,一把揽住曾亮道:“我说老曾,是不是男人,不是看胯下有没有那二两肉,是要看你办的事。别人看不起你也就罢了,你也看不上你自己?”
曾亮看着秦风,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顿时点头道:“秦先生说的好,那咱家就当次男子!”
话,说的豪迈,可曾亮却下意识压低声音道:“那件事你还是得小心,我看是有人在中间搞鬼,憋着坏呢。”
秦风一愣,思索片刻才明白了曾亮的意思,重新满上一樽酒干掉以后,眯眼看着天空道:“在大隋,比我天才的人有很多,但不论作诗还是算学,我秦子玉论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开玩笑,有整个盛唐打底,作诗这件事,有能打的吗?
至于说数学,他秦风再不济也是后世大学生出身,真要被一群一千年前的古人给收拾了,他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穿越者。
曾亮点头道:“咱家自然是相信秦先生的,晋王殿下也必然不会怀疑,可咱家担心的是有人在外面兴风作浪,最后不管是你还是殿下,怕是都没什么好处。”
这个担心不无道理,最重要的是,人嘴两张皮,这谣言传出来以后想要消除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纵然秦风最后能证明那刘炫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不要脸的玩意,可他有什么好处?
赢了什么好处都没有,输了身败名裂,对秦风来说,这事的胜者注定不是他。而且有一就会有二,如果以后没事就跳出一个大儒来质疑他的学问,他是不是得每日活在这种无休止的扯皮之中?
秦风点头道:“是啊,这事我也觉得不太对劲,要知道除了出使南陈那一回,我连大兴城都没出过,更没有招谁惹谁,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儒谁知道是哪冒出来的。”
冷笑一声,秦风不屑道:“这事就是隔山打牛,不管幕后之人是谁,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我。”
会用词吗?
曾亮看了看手中的牛肉,十分无语,难道晋王殿下是牛?
一顿欢快的烧烤吃完,刘婉婷亲自动手,把杨阿五重新梳洗了一番,这才把杨阿五送了出去。
“老曾,告诉阿英,我们无需急。”
秦风亲自把他们送到秦家庄的大门口,一脸淡定道:“敌在暗,我在明,这个时候不能自乱阵脚。少做少错,我们等着见招拆招便是。”
“秦先生放心,咱家一定把话带到。”
曾亮在马车上拱拱手,然后车队缓缓离去。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秦风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跟大家说出来,省得他们在外面听到一些消息以后疑神疑鬼。
“...”
一番粗略的讲解之后,秦风淡然道:“事,就是这么一个事,不过是有些鬼祟之辈想借着打击我,来给晋王造成一些不利影响罢了,所以你等无需担心,从前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便可。”
秦华眼珠一转,觉得不能这么便宜那狗屁大儒,便开口道:“少爷,要不让秦朗带人去路上堵住那个大儒,把他们暴打一顿,看他们可还敢如此嚣张!”
秦朗这个好战分子闻言立刻点头道:“少爷放心,某家定然手脚干净,让人查不出来是谁做的!”
对这种事,秦朗总是有很大的信心和充沛的欲望。
“不妥。”魏徵这个小豆丁跟着秦风这么长时间,早已不是一个只知道读书的呆子了,闻言摇头道:“管家,那人一旦被打,哪怕找不到证据,最后所有人都会把这事归罪到我们的头上,所以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玄成说的没错。”秦风欣慰地看了自家弟子一眼,不愧是能在隋末乱世活下来,而且还喷得唐太宗都得服输的家伙,小小年纪能有这个见识,已经很不错了。
“目前来看,我们无需有什么动作,等着那位大儒来便是。本少爷倒要看看,这位究竟是真材实料,还是根本就是一个草包!”
把方向定下来以后,秦风就让众人散了,如今虽说没什么大事,但他可不想让整个庄子上下为了这么一点狗屁倒灶的事风声鹤唳。
回到卧房,刘婉婷和婉儿却没有秦风的这份淡定,她们两人怒气冲冲,秦风一点也不怀疑,如果那个大儒在她们面前的话,这两个家伙定然不会有一点的手下留情。
可秦风却不愿意她们接触那些龌龊,便一脸轻松道:“都睡吧,莫要担心,等那人来了,我们看着他出招便是。”
刘婉婷一脸诧异道:“夫君,难道你不先站出来指责那个家伙吗?”
在刘婉婷看来,这事自己这边占理,定然是要站出来占据大义的,否则不是显得理亏吗?
秦风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坐在床上,摇头道:“不论怎么说,那人都是大儒,名声在外。我年轻,有道是嘴上没毛,办事不劳,这时候不管我说什么,别人都会先打个折扣。而且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不妨淡定一些,等着他就是,到时候谁对谁错,谁有本事,谁又是滥竽充数,人们自然会睁大眼睛去看,根本无需我们多说。”
婉儿冷哼一声,娇嗔道:“那人若是真敢来秦家庄,那我就放大黑咬他,咬死他!”
小丫头不会去管什么对错,更不会管你们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在她看来,自家少爷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那个什么刘炫竟然敢说自家少爷的不好,定然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大坏蛋,被大黑咬死也是活该。
“大黑呢?”
说到这,婉儿本来想让大黑先练习一下,可却发现平日里从不离自己脚步的大黑竟然不见了踪影,连忙起身出去找大黑了。
秦风借机把门一关,嘿嘿笑着把刘婉婷扑倒在床上,一脸委屈道:“婉婷,今日你夫君可是受了委屈,还不好好安抚一番?”
一夜云雨,第二天清晨,秦风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走在巡视庄子的小路上,心情还算不错。
家丁们已经出操完毕,一个个呼噜呼噜地吃着早餐,秦风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秋季的清晨有些雾气,秦风就在这弥漫的雾气之中缓缓饶了庄子一圈,渐渐走到的水渠的边上。
不过令秦风诧异的是,水渠边上竟然站着一个人,而且看他微微被露水打湿的衣襟,应该已经在这等了不少的时间。
“贾辰?”
这孙子还敢在他面前出现?
秦风的本来不错的心情随着看清对面那人的相貌之后变得荡然无存。
这个该死的小兔崽子,秦风左右看看,可惜秦朗和家丁们今天都没跟着他,否则秦风绝对要命人好好修理一番贾辰。
贾辰也看到了秦风,他眼前一亮,仿佛看见绝世美女一般凑了上来,大声道:“不告而取谓之盗,沽名钓誉谓之伪!”
这是专门来恶心老子的?
秦风根本不打算搭理他,不过贾辰却自以为抓住了秦风的弱点,继续加大声音道:“不告而取谓之盗,沽名钓誉谓之伪!”
说完,贾辰还得意洋洋地看着秦风,昂首挺胸的样子仿佛是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一般。
“你说什么?”
秦风满脸疑惑的看着贾辰,似乎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
贾辰急了,闹了半天,自己说的话他根本没听见?
那怎么行!
深吸一口气,贾辰憋着面色通红,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道:“不告而取谓之盗...咳咳...”
可惜,用尽全力换回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喊,而是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让人十分害怕他被肺都咳出来。
不过看着弯腰咳嗽的贾辰,秦风却笑了,而且笑得酣畅淋漓。
贾辰本来通红的脸庞此时更是如同猴子屁股一般,他勉强直起身子,伸手指着秦风道:“咳咳...秦风,你不要得意!此事陛下定然已经知道了,看你这沽名钓誉之徒日后还如何坑蒙拐骗,你完了!”
“蠢货!”
不屑地留下两个字,秦风掉头就走,连和他辩论一番的兴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