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这座城市现在或许并不算出名,但在以后,那却是大大的有名。
在杨广登位以后,吴州被改名为江都郡,而广陵也被改名为江都,也就是后来杨广身死的地方。
而在秦风穿越来的那个年头,这个地方也有一个响当当的大名,扬州!
有道是烟花三月下扬州,作为江南水乡,景致那是没的说,不过对于如今的秦风等人来说,并没有心情去欣赏什么美景,毕竟寒冬腊月的江南虽说比不上漠北的严寒,但对这些从北方远道而来的将士们来说,这种天气同样十分难熬。
这天,守在城墙上百无聊赖,瑟瑟发抖的将士们看到远处来了一长队人马,连忙召唤斥候前去查探。
秦风则驻马看着不远处的城墙和若隐若现的大江,感叹道:“城墙巍峨,水道纵横,怪不得陛下会如此重视此地。”
杨义臣也点头道:“是啊,当年曹孟德和孙仲谋可没少在此处交战,遥想曹孟德率八十万雄师意欲一匡天下,却在此地附近折戟沉沙,足见此地之险要。”
秦风笑了笑,赤壁离这可还有不少距离呢,不过这地方当年也确实紧要无比,不过陈叔宝那厮却和孙权没有可比性...
想到杨广那个倒霉孩子就是在这里被宇文化及剁了脑袋,秦风突然想进城去看看。
“少爷,城里来人了!”
一声大喊打断了秦风的思绪,他举目望去,只见十余骑正纵马飞奔而来。
来人在秦风等人面前勒住了胯下战马,为首队正警惕地打量了他们一眼,开口问道:“尔等何人,可有调令?”
秦风没有开口,而是朝着旁边的赵辟易点了点头。
赵辟易心领神会地纵马上前,从怀中掏出了贺若弼的调令。
验证完毕之后,队正喝道:“南陈斥候已经渡江,除了领头之人外,其他人不许入城!”
这事算是正常操作,不过秦风也绝了自己入城的打算,只是派了赵辟易入城去见贺若隆,听取进一步的调遣,并且所要粮草辎重。
这一点,秦风不担心有人会克扣,否则他秦风不管能不能活着回来,他贺若弼都逃脱不了罪责。
南方湿冷的天气让这些在北方见过大风大浪的汉子们难以忍受,秦风看到将士们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就下令道:“估计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先扎营吧!”
将士们立刻行动了起来,不过还没等营地扎好,赵辟易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许多的民夫和马车。
“秦先生,那两位根本没见末将,只是命人说军情紧急,要我部补充粮秣之后立刻开拔!”
卧槽!
秦风预料到了贺若弼那两个兄弟绝对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但这也有点太过分了吧?
满心怒火的秦风一脚踹飞一块石头,喝骂道:“贺若弼这个狗东西这是不把我们逼死誓不罢休吗?”
秦朗也是脸色铁青道:“少爷,如今我们必须找点地方休整一二,否则将士们在这种情况下只怕撑不了多久。”
秦风咬牙道:“我知道,今日就在城外休息一宿,明日开拔,等到了江边,老子还管他什么狗屁军令!”
反正军令也是探查,他秦风带着人已经到了地方,能不能探查到什么东西谁说的准,只要等杨广赶到大营以后,他秦风领着人回去就是了,他贺若弼还能如何?
杨义臣有些迟疑道:“可是秦先生,我怕将士们会冻坏啊。”
就连那些家丁都无精打采,更别那些普通将士了,而且水土不服是秦风心里一直担心的一个问题,要知道当初的赤壁之战,周瑜那场大火固然是曹操战败的主要因素,但水土不服同样让魏军减员严重。
秦风冷笑道:“那两位估计是接到了贺若弼的传令,不过他们不敢明着动手,无需担心。”
等扎好营地之后,秦风带着赵辟易和杨义臣两人去了辎重营。
营地里满是骡马,不过这可不是贺若弼大方,而是伍云召和伍建章父子俩调配来的,否则只能由民夫拉车,那个速度...
秦风伸手揭开一辆马车的篷布,指着上面的坛子道:“里面全是酒,而且都是烈酒。”
接着走下去,秦风再次揭开一块篷布道:“肉干,加些辣椒以后煮成肉汤,保证能让将士们出一身的汗。”
为了这次南征,秦风可是在仓库中拿出不少的好东西,甚至连药材都收购了不少,如今唯一欠缺的就是防风的东西。
于是扎好营地之后,将士们都吃上了香气四溢的肉汤,一天的疲惫在辣椒的刺激下顿时消散,纷纷入睡。
而秦风则进入了仓库之中,有些头痛。
冲锋衣、羽绒服之类的,仓库里倒是不缺,一人一件也足够,可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拿出去,来源却成了问题。
“虽然主将有凭空取物的仙家手段很拉风,也能够很好的鼓舞士气,可这事要是传扬出去,少爷我是会被杨坚直接当妖人给砍了,还是当成神像供起来?”
一想到自己被杨坚一声令下剁了脑袋,然后被那些迷信的家伙把尸体偷出来,裹上金粉,然后摆在寺庙里,每日香火不绝,善男信女们一脸虔诚地跪在自己的面前,秦风就是一阵恶寒。
把羽绒拿出来装到这个时代的衣服里?
这个想法刚刚产生就被秦风否决了,工程量实在太大,别说没有人手,就算人手充足,只怕没有十天半月都完不成这项浩大的工程,而贺若弼的那两个兄弟绝对不会给自己这个时间。
最后秦风还是把目标对准了一堆防水布。
这玩意固然不保暖,但防风,防水却是再好不过,在江南这个湿气很重的地方,这玩意无疑是个好东西。
于是第二天的清晨,秦风便把旅帅以上的将官召集了凄厉,然后按照把防水布分发了下去。
秦风还亲自试验了一番,这玩意防风能力不是盖的,绝对能把江南充满湿气,无孔不入的寒风隔绝在外,唯一麻烦的就是裹上这玩意以后不好行军。
不过也无所谓,秦风不赶时间,保证将士们的健康才是第一要务。
于是乎,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镇守广陵的将士们就看到一副奇景。
“他们这是穿的什么衣服,怎么感觉就是拿布把人给裹住了?”
“谁知道呢?不过他们的士气还不错,很难得啊!”
在寒冬作战,什么勇武无敌,战略战术都是扯淡,考验的更多还是双方的后勤,一旦补给中断,那大军崩溃就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当城墙上的将士们看到秦风部的辎重营比将士人数还多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奇怪。
“他们这是还准备往南?再过去可就是大江了,听说最近南陈过来不少斥候,甚至还有小股军队,可不安全。”
“你懂什么?我兄弟可是贺若将军的亲兵,他跟我说这些人就是要去大江边上的,说不定还要渡江。”
“渡江?就这么点人马,就算南陈军队是一群肥猪,只怕一个冲锋下来,他们也完蛋了吧?”
“这是谁派他们去送死的,这也太缺德了吧?”
“就算辎重再多,可渡江以后得不到补充,只有出没有进,早晚也有消耗完的一天,到时候可怎么办?”
“哎!你们看那不是霍太监吗?他出城去干什么?”
“看他的方向,应该是追着那支军队去的,难不成他要和那支军队同甘共苦,建功立业?”
“别扯淡,他一个太监,就算真侥幸立了什么功劳也不能封爵,而且跟着大军捞功劳多好,跟着这群人去送死,他脑袋莫不是被驴踢了?”
“刚才送他出城的那两个兄弟说了,霍太监是被派去那支军队当监军的...”
太监监军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些将士口中的霍太监本来就是广陵守军的监军,可去送死的军队当监军...
“唉,又一个倒霉蛋,也不知霍太监这是得罪谁了...”
对于城墙上的议论,秦风不清楚,此时的他裹着防水布,只感觉寒风和湿气都被隔绝在外,虽说得时刻用手捏着这玩意,但总比置身在那湿气很重,无处不在的寒风中强不是。
看着附近的一个个将士都和自己一样,裹得像个粽子,秦风顿时乐了,若是视线不好,再下点小雪的话,敌军会不会以为遇到了一群鬼军?
念头还没落下,秦风就听见负责殿后的杨义臣大吼道:“秦先生,有人说他是广陵城里派来的监军!”
监军?
听到这个词,秦风的脸色顿时耸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