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他那张充满邪气的面容,我就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刚才……
是他救的我吧??
“昂~”我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他就好像一只盯着猎物看的大蛇,舌尖轻舔自己的下嘴唇,“是不是恨不能一开始就对我投怀送抱,给我暖床,让我喝血……”
暖床也就算了,反正这几日我已经被他欺负的够够的了。
还喝血……
他真当自己是西洋鬼啊,整天想着喝人血。
“没……没有,我才没这个意思呢。”我见他的檀口慢慢靠近我的脖颈,急忙用手推开。
他的牙尖碰了一下我脖颈上的肌肤,悻悻的抬头,“切,狼心狗肺。”
……
回去的半路上,我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农村就是这个点吃饭,我已经习惯在这个时间自然醒来了。
脑袋下面,枕着他的手臂。
我侧过头去看他,他的一张脸上没有五官。
煞白煞白的,吓了我一跳。
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缩到了床边上,“你……故意吓我。”
“谁让你胆子那么小的,本大爷是帮你锻炼锻炼胆子。”他的五官慢慢出现,俊美的好像画里的人似的。
我拍了拍胸脯,下床穿鞋子,“幼稚!!一天不折腾人,就难受……”
手摸了摸后脑勺,伤口的位置已经缠好了绷带。
我在心里说了声谢谢,起床去烧饭。
手腕却突然被他冰凉的手握住了,他言道:“别出去。”
“可是该做早饭了。”我心里其实很想偷懒不做饭,却怕被阮杏芳发现受罚。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闷雷一般的在我耳边炸开,“陈平死了,你要是不想身体里的血降发作,就呆在这间屋子里。”
“什……什么?”我一下结巴了。
陈平死了?
为什么死了……
还有,陈平死了。
凭什么,我的血降要发作。
这中间的逻辑关系,实在太复杂了。
我绞尽脑汁,好不容理清了一些思绪。
门外,冷不防传来阮杏芳的声音:“怎么还不起床做饭。”
“已经起了,我这就做饭。”我胡乱掰开清琁的手,小跑过去开了门。
阮杏芳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外。
喊了一声“婆婆”,便快步的走去厨房。
她突然叫住我,“等等。”
“怎么……怎么了?”我战战兢兢的回头看她,心里面默默祈祷着她千万不要催动降头。
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腹内莫名的开始隐隐作痛,额头上慢慢的见了汗。
她的那看我的眼神,比毒蛇还要阴冷,“昨天晚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全村都知道你和陈平苟合。”
“我是冤枉的,我被……胡秋云从后面砸了一下,我才……”我才解释了一半,腹内就便传来了剧痛。
好似有一把刀片,在腹中转动一般。
肌肉也都跟着抽筋,周身的气力好似被抽干了一般无力。
为什么……
不听我解释。
我真的是无辜的。
阮杏芳咬着牙,恶毒道:“你心底一定觉得很委屈吧?觉得我冤枉你和陈平有染!!!”
“难道不是吗?”我怨恨的反问道。
眼下疼的恨不能,一头撞死。
她从一开始,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觉得我和陈平有什么。
现在,听说了昨晚的事。
不来找我麻烦,才奇怪呢。
她冷道:“清琁他在这个村子的处境本就艰难,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替你出头,真是个害人的狐媚子……”
听到这里,我的心微微一定。
腹部虽然疼的无以复加,却似乎能理解她的爱子心切。
昨天清琁替我出头,今天陈平就死了。
阮杏芳迁怒我,是因为替他着急。
“你罚我,是因为……陈平死了的事嘛?”我喘息着,大滴大滴的汗液从额上滚落。
滴在地上,染出一圈圈水印子。
忽然,腹内的肝肠寸断一般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我缓缓抬头,“老……老公。”
“陈平死了,是他自己想不开上吊,你罚她做啥子。”
是他站在我面前,浅笑的看着阮杏芳,又低头瞪了我一眼,“我有几件衣服没洗,你去河边洗干净吧。”
“可是……河水里有河漂子。”我脑子短路了,明显他是在故意支开我。
好让我少受点苦,可我竟还在在意河里有河漂子的事情。
此时此刻,我真想给自己来一巴掌。
他皱眉,不耐烦道:“那就去挑两桶水,回来洗。”
这明显是又给我机会,让我离开。
“好,我这就去。”我把握住机会,撒开丫子跑路。
跑出去一段路,才想到没带木桶出去。
回来,提了两个空的木桶。
不敢多呆,就去了河边。
河边上有好三五个,正在洗衣服的妇女。
她们一边洗衣服,一边聊天。
我往桶里装水的时候,顺便听了一耳朵。
这几个女人,在谈论陈平的死。
据说陈平是在早上发现,用一根麻绳吊死在自己家的房梁上。
家人发现他的时候,尸体都已经硬了。
估计是,后半夜就上吊了。
“听说刘清琁把他的精魄夺了,陈平成了不会生娃儿的娘们喏~”其中一个妇女一边轻声的说着,一边还在偷瞄着我。
一看就是认识我,要当着我面八卦我和清琁的事。
另一个妇女,也在盯着我看,“我男人就嗦了,陈平估计是因为这个事,想不开才会吊死的。”
“那也说不好啊,毕竟那位刘清琁死了好多年了,是尸妖啊。嗦不定……他对陈平用了什么邪法……”这个女人穿了一身蓝色的苗衣,用这里的土话,神秘兮兮的说着。
她的两个同伴,都脸色发白的看着我。
看的那个说陈平是清琁害死的妇女,终于有所警觉了。
她顺着另外那两个村妇的视线看向了我,脸色也刷一下白了。
两名村妇不讲义气的,直接卖队友,“嗦你男人害死陈平的,是她哦,可不是我们两个。”
“就是就是,这种没有根据的话我们可不会嗦……”另外一个村妇,也在一旁帮腔。
就在这时,从水里伸出了一只惨白的人手。
朝那个穿着蓝色苗服的女人的脚踝伸去,我急忙提醒,“小心,河里有东西,别让它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