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清琁简短的命令了一声。
我还沉浸在震惊中说不出话,“什……什么?”
车子莫名的就熄火了,还有两个日本人站在外面让我们下车。
周围的空气有点冷,呼吸进肺里,肺还有点疼。
“是虫婴鬼,下去吧,别做无谓的挣扎。”他脖子上的断口非常的清晰明显,一看就是没休息好,所以接的不怎样。
之前蛇仙的陶身受伤,他便陷入了沉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才堪堪恢复一些,中途被打断的话肯定会伤的更严重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从车上下去,“怎么会这么倒霉,又遇到虫婴鬼。”
下车看清楚了,我才发现这俩小日本有点眼熟。
不就是刚刚那个军装少年所指的,那两个手拿刺刀到处勘察的两个日军嘛。
至于车子为什么停下来,看着漏气扁了的轮胎,大概就是答案了吧。
他们两只鬼还挺聪明的,知道把轮胎扎漏,迫使我们停下来。
“这里是雨林,培育虫婴鬼最合适的地方,碰到他们是正常现象。”他倒是十分的淡定,先打开车门下车了。
手里却打开了手电筒光束,照在那俩人的脸上。
这不照不知道,一照吓死人。
那俩小日本的脸都高度腐烂,蛆虫在他们的脸颊上钻进钻出的。
我看的有些反胃,还是用日文问他们。
有什么事情,要我们下车做什么。
这两个被虫婴鬼附身的日本人,还挺有模有样的。
用关东地区的口音,跟我们说要例行检查。
查看我们身上有没有带危险物品,说前方是他们的基地,如果不经允许过去他们是有权当场击毙的。
“我们给你检查,你检查吧,对了,先检查她,她是美国人,援军……”
清琁指着我,直接把锅丢给了我。
虽然从来就没指望过,危险的时候这家伙会保护。
可是拿我当挡箭牌,心一下就寒凉了。
俩日军一直被困在这里,思维还没有从二战中跳脱出来。
一听什么美国人,立刻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是欲哭无泪,面对他们的刺刀,却只能双手高举过头,“误会,误会,我是山本将军安插在没过的特工,我……效忠天皇……”
万般无奈之下,我居然当起了狗腿子。
心里头更是嫌弃自己的汉奸谄媚像,心想着爷爷以前可是红军老兵。
要看到我这样还不把我从族谱上除名,彻底的逐出家门。
“噗,求生欲望很强烈么。”他看到我这样,扑哧一笑,双手抱胸的看热闹。
两个日军听着我这半熟不熟的日本话,上下的打量我,“山本将军,哪个山本将军?”
“他是这次战役的最高总指挥官,你们两个没有听说过她吗?”我看到他们锃亮的刺刀,是有一种胆寒的感觉,却不得不说话忽悠他们。
“就算是山本将军的人,也必须例行检查,把衣服脱了。”其中一个日军比划着手里的刺刀,让我把衣服脱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却只能缓慢的把御寒的薄外套脱了,却听另外一个日军凶狠的催促道,“快点!”
“好,好!”
我动作快了之后,在他们面前别无选择的开始脱短袖体恤。
在这么脱下去,便宜都被他们看光了。
臭僵尸……
他还是男人吗?
衣服才脱了一半,清琁忽然捡起地上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不用脱了,时间到了,该让这两个货回去见他们的天皇了。”
“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这俩人身后窜出了一个长发的军装少年。
少年眼窝里的眼睛又回去了,看着清澈明亮。
随即,又变的野兽般狰狞。
凶横绝杀之下,张嘴咬了其中一个日军的脖子。
那日军被虫婴鬼附身,可谓是百毒不侵。
可是那一下,脖子直接就被咬断了。
少年看着樱桃小口,张起嘴来却是血盆大口。
直接就把那日军的脑袋吃掉了,鼓着腮帮子上下咀嚼了几秒,就彻底把人家的头颅啃了个细碎。
“你怎么回来了?”我看到那个军装少年,惊叫出声。
他猫下身,继续啃着那只虫婴鬼,“没有我在这里,你们两个只有死路一条。”
“你可拉倒吧,我们两个不需要你。”
说这话的并不是我,是清琁。
那少年眉头一蹙,擦了擦满是腐肉血水的嘴角,狐疑的问道:“你可别大言不惭,不然我就不帮你吃另外一只虫婴鬼了。我这么健康的一个小白脸,吃这些东西,我还觉得恶心呢。”
“我把我婆娘推出去跟他们两个斡旋,并不是为了等你呢,你可知道。”
他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冷静的看着那少年。
那少年似有慢慢反应过来,一个翻滚躲进了附近的一处阴沟里,“你这人好生阴险。”
话音刚落,东方升起一丝鱼肚白。
第一缕光芒恰好要落在,刚才那少年站立的位置。
要不是他反应快,就被日光照到了。
此时此刻微弱的晨曦,缓慢的挥洒在大地上。
夜晚的一切浑浊,在这一刻消失干净。
大部分的鬼魂都钻入了地下,只有这两个小日本反应有些慢。
丢了下手里的刺刀,也想钻入地下。
可是清琁走了上去,一把就抓住了那家伙后脑勺上的头发,直接把他的脸往地上摁,“你不想跑进地下嘛,让大爷我来帮你吧。”
“库所!!&*……”那小日本恼怒之下,大骂了好多脏话。
清琁却不理他,慢慢的看他在日光下挣扎。
身子一点点的被天火所烧,融化在这一片艳阳天中。
到了最后,清琁才放开他,“你说你们两个,好好的老老实实的在这边当鬼多好,非要来招惹我们夫妻。”
——
这一天白天,我们两个都在车里睡了一觉。
我醒来的时候他还在沉睡,我便下车拿了备用的车胎给车子换上 。
换上了车胎之后,他才醒过来,“什么时辰了?”
“不是应该问几点了吗?”我反问了一句。
他揉了揉眉心,道:“都睡迷糊了,差点忘了,现在已经是现代了。”
“你刚醒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前世吗?”我凝眸问他。
他垂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看我,“最近一段时日,记忆老是要跟他同步,你以为我会没事吗?每一次同步,我都会头疼。”
“他?苗王大祭司吗?”我问道。
清琁挑眉看了我一眼,道:“其实他这样也挺好的,如果我哪一天魂归混沌了,至少还有个自以为是我的白痴照顾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我说的很冷淡。
他也没说什么,起身开罐头给我吃。
我吃了几口加热后的罐头,身子暖了起来,心态也不似刚醒来那么抑郁,问了他一句,“喂,如果你的记忆能同步给你的傀儡,那他的记忆能同步给你吗?”
“不能。”他在给车子加油,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身子顿了一下。
我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今夜也是我开车吗?”
“随便谁开都一样,睡觉也行。”他倒是不担心晚上了。
我笑出了来,“你不担心再遇到虫婴鬼?之前那两个小日本,还是因为侥幸到了早上,不然我们俩……”
“你当噬魂术是闹着玩的吗?他一旦开始吃了,这方圆八百里,就别想有安宁。”清琁说道。
我心中一紧,又问道:“那你不怕他最后吃到你头上吗?”
“你不懂,我培养他,是为了李林玉,为了给你出气。”他把车子其他损坏的地方都修了一遍,才上了副驾驶座把车继续往前开,“想想看啊,两个噬魂者遇到一块,到底是谁吃谁呢?”
“讲不好的,李林玉吃的精,他吃的杂。不过……”
我话说了一半,没忍心继续说下去。
清琁耸了耸肩,道:“不过殊途同归,到头来,都是厉害的狠角色。反正噬魂者和噬魂者,是相互之间的死敌,他们两个必须吃掉对方其中一个。”
“万一……那少年……”
我有些担心那少年。
清琁抿唇一笑,“他要是死了,就证明李林玉比他聪明,若没死的话,不就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吗?”
——
车子在清琁手里,开了足有二十个小时。
我就是在睡觉,苏醒中度过。
最后醒来,正是清晨。
车子停在了一条河的前面,那条河又宽又大。
淹没了公路的往下塌陷的中间路段,水质浑浊发黄。
时不时还冒着气泡,还能看到有鳄鱼飘在上面。
“要从……这条河上度过去?”
我看到那条河的时候,心里发怵。
清琁戴上了墨镜下车,我也跟着下去,他伸了个懒腰,“要是真能从这条河上过去,倒也是好事,可是你忘了我跟你说过,这里是谁的地盘了。”
谁的地盘?
什么守护彝龙古城的先民的地盘?
这么说,这附近还有别人?
我的双眼在附近四周扫了一圈,在丛林里果然看到了一个鬼祟的人影。
左眼的透视一开,心都凉透了。
密密的树丛中潜伏了很多身披树叶的土著,手里拿着弓箭对准了我们的脑袋。
弓箭上带着凌厉的天罡之气,能轻易射穿,清琁用阴土捏的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