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瑜抿着唇，微微的退了一步，再次重复。
    “一千多万这样……”
    淡淡的一句话，恍若一支利箭猛然刺入莫以染的心口，冷风嗖嗖地吹进去，带起丝丝的疼痛。
    “一千多万？一千多少万？”
    莫以染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问道。
    “一千……一千九百多万……”
    莫以染眼睛瞬间赤红，气的直接将手里的钱包砸在了王舒瑜的身上。
    “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
    莫以染冲着王舒瑜嘶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他们骗我的……我不知道会赌这么大……”
    王舒瑜被莫以染吓疯了，瑟缩着肩膀，甚至流出眼泪来。
    莫以染看着王舒瑜，有些无力。
    事情到这个地步了，她再生气又能怎么办？
    她早就应该料到这一天的不是吗？
    赌博赌博……
    多少人因为赌博倾家荡产？
    当初从王舒瑜几百上千赌的时候，她就应该被警醒的。
    开始都是小几千，后来就会变成上万、十几万、几十万……
    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大……
    只不过，这雪球不是公司的利润，而是一身的债。
    “以染啊……你帮帮我吧，要是没有钱……他们会打死我的……”
    王舒瑜拉着莫以染的手臂，痛哭流涕，几乎要给莫以染跪下。
    然，莫以染却猛的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她眸色冰冷的望着王舒瑜，冷笑：“打死的是你，与我何干？”
    她的冷漠一如她的美丽。
    让人望而生畏。
    “以染，我好说歹说当了你几年的妈，我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吗？你现在就这么回报我？要不是有莫家这个港湾，你以为你能活的这么潇洒？没有莫家的资金培养你，景墨文能看上你？”
    王舒瑜见卖惨没用，又恢复了平日里冷言冷语尖酸刻薄的样子，嘲讽的望着莫以染。
    “王舒瑜，我希望你搞清楚了，养我的是莫家，不是你王舒瑜。因为这点恩情，所以我仍然赡养莫昌国，但是并不包括你王舒瑜。”
    莫以染从王舒瑜的手中夺回了自己的钱包，冷着脸道：“要么，自己想办法还钱，要么，滚出莫家。”
    “你做梦！”
    王舒瑜想都不想就回答，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有些狰狞，让莫以染越看越想笑。
    “莫以染，我没有跟莫昌国离婚，只要一天在莫家，我就缠着莫昌国。你要是不给我还钱，就等着给你爸收尸吧！”
    “我爸知道你这副嘴脸吗？他不会一直天真的认为你是个温柔体贴的家庭主妇吧？”
    王舒瑜脸色一变，却也无所谓的模样：“莫家已经倒了，女儿也不知所踪，儿子不理我，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莫以染，你认为我还会害怕什么呢？”
    莫以染微微眯了眯眸。
    一无所有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沉默片刻，莫以染忽然向着王舒瑜迈出一步，唇角阴冷的勾起。
    “那么，你怕死吗？”
    女人微沉的嗓音在医院里空荡荡的廊道中空灵的响起，万分诡异，让人背后发毛，浑身发抖。
    王舒瑜显然是被吓到了，她手指微微颤抖，道：“你……你别以为你有景墨文当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杀人是犯法的！”
    “法？”
    莫以染有些惊讶的望着王舒瑜，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在凌晨的医院里，她笑的格外渗人。
    “你女儿当初死的时候，你看见我跟景墨文出什么事了吗？当初大家都以为她死了，那场面可真是惨烈得很啊。”
    莫以染面色阴冷的望着王舒瑜。
    王舒瑜已经被吓得彻底说不出话来，整张脸都是惨白的。
    冷汗一点点的从额头渗出来。
    “不过，我不会杀你，毕竟法治社会，我也不想手上沾血。”
    莫以染敛眸微笑，她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欣赏着。
    王舒瑜刚舒了一口气，却又听到莫以染哂笑开口。
    “不过呢，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我倒是有很多，毕竟美国也算是挺危险的一个国度，我会一些残忍的事情也不足为奇，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呢？”
    莫以染笑容温暖，微笑着望着王舒瑜。
    她的手轻轻的抚摸上了王舒瑜不再光滑的面庞，她微微俯身，凑近了王舒瑜的耳边，用温柔的嗓音缓慢而低声道：“你的脸上褶子有点多哦，要不然，我可以给你磨一磨，磨得像初生婴儿一样光滑水嫩，鲜血淋漓，血肉四溅，皮开、肉绽……”
    王舒瑜彻底呆住了，她现在觉得自己脸上的不是一只光滑的手，而是一条淬着毒液的蛇，随时随地都会“嘶”的一声，猛的咬自己一口。
    莫以染冰冷的目光满意的看着王舒瑜呆若木鸡的样子，笑了。
    直起了身，道：“我爸自杀是因为你，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但是如果我再听到有关今天这样的消息，我可不能保证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话落，转身离开。
    “一千多万……不，两千万可不是小数目，你准备拿什么还？虽说你把莫家给弄倒了，而且还转移了财产，但是那时候的莫家早就已经像棵被虫蛀空了的树，你顶多拿到几千万，你这么能烧钱，投资公司、莫昌国的住院费、莫卿的学费生活费、你自己的开销，早就已经所剩无几了吧？你公司才成立没多久，就算开始盈利，那也不可能会盈利很多，而且前段时间你又出了那种事情，亏损不少吧？你到底从哪来的钱？你可不像是会去跟景墨文要这么一大笔钱的人。”
    不得不说，王舒瑜并不傻。
    她一直在关注着莫以染，并且还能做出这样细腻的分析，足以看出她并不是胸大无脑的家庭主妇。
    否则当年也不可能挤掉莫以染的母亲，转身成为正宫。
    要知道，莫以染的母亲可是顶漂亮的美人。
    莫以染微微抿着唇，回过头，冲着王舒瑜淡淡一笑：“你知道的不少啊。”
    王舒瑜只是静静地看着莫以染，没有说话。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舒瑜，莫家的别墅你住的挺舒服的吧？”
    莫以染笑眯眯的望着王舒瑜。
    不顾王舒瑜瞬间惨白的脸，莫以染接着不悲不喜的说道：“还有你那些奢侈品衣服跟包包，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
    莫以染抚摸着无名指上的钻戒，眸色冷淡：“自己欠债，自己还债，我不过是替你狠一把心，拿个主意。还有，这回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执迷不悟仍然要赌，我可就不知道用你的什么器官去还债了。你想做个吸我血的毒虫，我就在你身上撒盐，要是你不怕疼，我也可以喝下毒药，跟你玉石俱焚。”
    王舒瑜彻底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