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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会永远祸不单行,总有好事成双的时候,这日一大早,紫菀就冲进来叫醒了小姐。
    “快起来,何姨妈要回扬州去了,正向夫人辞行呢。”
    林知若立即撑起身子,“当真?那表哥呢?”
    “自然也跟着走了,夫人还是舍不得你嫁那么远,何姨妈又不肯让表公子入赘,这事儿谈不拢了。”紫菀忙着给她更衣,忽然望了她一眼,道:“小姐,您这一脸雀跃能收收吗?太明显了!”
    *
    送走了何姨妈,林知若心里仿佛落下一块大石,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陪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又回房写字,写了几行撂下笔,向磨墨的紫菀问道:“怎么天还不黑呢?”
    紫菀听了她这傻话,噗嗤一笑,道:“小姐放心,那杏花糕多放一天坏不了!”
    一旁的小丫头道:“小姐想吃杏花糕吗?何必等到晚上,我现在就拿过来。”
    紫菀笑道:“你忙你的吧,小姐这儿有我呢。”
    这晚晋殊再没有躲躲藏藏的,林知若隔着老远就看见他立在林口东张西望,不由好笑,快步走过去,道:“急什么呢,莫非是饿坏了?”
    晋殊一见她,开心得不行,几乎是用抢的接过了那包魂牵梦绕的杏花糕,正要撕开,林知若道:“你先别急。”说着从紫菀怀里抱过一个食盒,笑道:“我还带了几样点心,你先尝尝看,若是喜欢,我以后再多给你带。”
    晋殊在江湖上行走,从来都是有什么吃什么,外头的东西怎么能跟侯府中jing细的饮食相b?他又正在贪吃的年纪,哪有不喜欢的?怀里抱着好吃的点心,再看林知若简直如同天仙下凡一般。
    林知若正在给他介绍,“这是桂花糕,你尝尝喜不喜欢,还有这个su饼,你若是ai吃,我下次便多带一些来。”
    无意中一回头,看见他亮晶晶的眼睛,骤然怔住,只觉得惊yan。
    她微微启唇,又低下头去。
    晋殊望着她,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可能有些失礼……”她踌躇着,“我想,我能不能……m0一下你的眼睛?”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眼睛。
    晋殊不以为然,道:“m0呗,你想m0哪儿都行。”
    听到后半句话的林知若默默地缩回了手。
    常人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晋殊好像是到了四更天才开始犯困。
    他抱着食盒跃上树梢,又回过头来跟林知若挥手的时候,林知若不禁觉得,即使有一身飞檐走壁的好功夫,也不过是个贪吃的小孩子罢了。
    之后数日,虽然牵肠挂肚,却再也想不出什么由头叫他来见。
    天气渐渐冷了,一日林知若醒得早,便静静地穿衣起床,也不叫紫菀,迳自走到院庭里,此时天刚蒙亮,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还未起,她漫无目的地四下游逛,渐渐地竟走到了东园林子边上,呆呆站在曾与晋殊见面的那棵树下,出了一会儿神,忽然竟似听见晋殊的声音,笑嘻嘻地问:“林知若,你发什么呆啊?”
    林知若惊醒,四下望去,只见满地枯叶,哪有晋殊的影子,不由自语道:“莫不是这几日太想他了?”
    “你既然想我,为什么不让人来叫我呢?”这回声音清清楚楚,从上方传来。
    林知若一抬头,就看见晋殊倒吊在树枝上,天旋地转地望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玩。”晋殊眉眼弯弯地一笑,翻身跃下,轻捷得不像人,倒像某种动物。
    他只要一笑,林知若就觉得他小,眼神像婴儿一样。她忍不住问:“你到底几岁呢?”
    晋殊一落地紧跑两步,贴到她面前,伸手跟她b了一下个头,说:“我跟你一样高,大概跟你一样大吧,你几岁我就几岁。”
    这说法让林知若忍俊不禁,退开一步道:“可你怎么看也不像十五啊。”
    晋殊踮了一下脚,忽然使力,蹿到高处树枝上,足尖在树梢上一借力,三下两下就在林知若视线中缩成了一个小黑点。
    林知若仰头望去,远远看见晋殊挂在一个让人心惊r0u跳的高度上,冲她遥遥呼喊:“你上来啊!”
    林知若将双手拢在嘴边,尽力大声地回复他:“我不会爬树。”
    她自小学习礼仪,轻言细语,就算勉强提高音量,其实也不如常人的十之二三,晋殊没听清,飞快地跳下树来,回到她面前,“怎么了?”
    林知若被他的速度惊了一下,怔怔重复了一遍。
    晋殊望着她,眨了一下眼,忽然伸手过来搂她的腰。林知若大惊,连忙后退,道:“做什么?”
    “我们出去玩。”晋殊不以为意,闪身追近,林知若只觉得腰间一紧,身子便腾空而起,云里雾里地几个起落,偶往下一望,吓得惊叫一声。晋殊立即停住了,一手攀住头顶树枝,问:“怎么了?”
    林知若眼角余光往下一望,见自己的两只脚踏在拳头粗细的一段枯枝上,离地已有数十丈,不由得头晕目眩,双腿发软,扭头紧紧搂住晋殊的脖颈,几乎要哭出来,“我怕高……”
    “放心,你抱紧我,不会摔下去的。”晋殊说着,忽然在她发际嗅了嗅,奇道:“你头发有香味儿,”又低头在她颈窝嗅了嗅,“你身上也是香的啊。”
    若换了别人,这行径简直放浪至极,可他做出来,林知若却觉得他并无调戏之意,于是也不生气,只羞道:“快放我下去。”
    晋殊不依:“不,我要出去玩儿。”
    林知若不敢往下看,埋头在他颈侧细声细气地道:“我不可随意出府的,这个时辰母亲还等着我去请安呢。”
    晋殊沉默了一下,林知若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明显感觉到他周身气息冷了下来,随即腰间手臂一紧,晋殊带着她轻身一跃,转瞬已回到了地面。
    晋殊放开她,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去?”
    林知若低声道:“我不能出去。”
    晋殊似是耐心用尽,点了点头,转身便走,速度极快,林知若只一愣神,偌大的树林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寒风卷处,方才的晋殊仿佛只是一个幻觉。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恍恍惚惚地往回走。不知怎的,一边走,心里一gu酸楚委屈翻涌而出,走到半途,竟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忙以帕掩口,眼泪却流的愈发凶了。
    回到房里,紫菀见小姐哭得眼睛都肿了,大惊迎上来,忙吩咐丫头打水来给小姐洗脸,又扶住林知若问:“这是怎么了,早上起来就没见你,又哭成这样回来?”
    林知若哭了一路,也发泄得差不多了,于是摇了摇头,道:“没事。”
    紫菀绞了帕子给她净面,拧眉道:“你不说我就猜不到吗?除了那小子,还有谁敢给你气受!”
    林知若擦着脸,淡笑道:“你说阿殊么,他一贯不大懂事的,你和他置什么气?”
    紫菀忍不住拉了小姐的手,直截了当问道:“我瞧你待他一日好过一日,心中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林知若脸上一红,低声道:“他身世可怜,我自然待他好些,妹妹吃醋了?”
    紫菀佯怒道:“你少来,今天不说实话,瞧我怎么对付你!”说着作势要来挠她痒。
    林知若怕闹,连忙躲闪,却道:“你现在就是问我,我也……也不知道的。”
    紫菀住了手,眉间浮上一丝忧se,道:“趁着不知道,早断了才好。”
    林知若目光一黯,问:“断什么?”
    紫菀握住她的手,直截了当道:“就是你怪我,我也得跟你说了,你若只是怜他身世也就罢了,但若还有些别的心思,一定趁早断了,且不说你与他身份悬殊,绝无可能……便说他……我冷眼瞧着,他的心里,不像是有你的,但凡是有一分真心,也不会像这样想来就来,说走就走。”
    这话一出,林知若心头一沉,竟无言以对,愣了半晌,苦笑道:“你这张嘴,可真是……真是……”
    ***
    去给母亲请安时,何夫人道:“瞧你这脸se,可是没休息好么?”
    林知若黯然不语,却听母亲道:“是不是在家太闷了?你也没个兄弟姐妹……对了,过两天我要去一趟赵府,你要不同我一起去,找赵家丫头说说话?听她母亲说,她在家成日念叨你呢。”
    赵家大小姐和林知若素来交好,母亲一提,林知若也觉得许久没见她了,于是应了下来。
    这一夜紫菀陪着小姐睡,听她辗转反复到半夜,忍不住道:“我不过说了那么几句,你就这般折腾自己吗?”
    林知若扭头道:“吵醒你了?”
    紫菀张口yu言,被她伸手按住了嘴,林知若小声道:“我不动便是,睡吧。”
    说睡的是她,早晨紫菀醒来,枕边却已没了人,起身走了几步,便看见她只穿着中衣在书桌边呆呆坐着,不知已有多久。
    次日早饭后,车夫套好了马,紫菀便扶着林知若先上马车,等候夫人。
    忽然繁华的街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行人纷纷躲避,随即一行五人并十数匹高大骏马疾驰而过,似乎有什么急事。其中一人驰过宁国府门口时,忽然扭头往里望了一眼。
    林知若在马车里正掀帘往外瞧,两人目光一对,那人猛然勒马,停了下来。
    这不是晋殊是谁?
    林知若心里一跳,当着许多家丁仆从,却不敢与他对视,缓缓放下了帘子。
    紫菀见状,疾步走到晋殊马前,问:“你去哪儿?”
    晋殊道:“陈州。”
    “几时回呢?”
    晋殊摇摇头,道:“不知道。”只答得这么两句,不远处有人在马上叫道:“猫儿,走了!”
    晋殊扯动缰绳,调转了马头,又往林知若的马车望了一眼,里面的人儿正掀起帘子一角,悄悄地望着他。
    晋殊动了动嘴唇,似乎说了什么,随即扬鞭疾驰而去。
    林知若放下帘子,又见紫菀爬上车来,低声道:“他去陈州。”
    林知若一怔,问:“何时回来?”
    “我倒是问了,他说不知道。”
    “去做什么?”
    “这……没来得及问。”
    林知若想起方才晋殊的口型,喃喃道:“是了,他是让我保重呢。”
    “小姐,”紫菀叹了口气,道:“他这一去正好,从今以后,就别见了。”
    林知若听了这话,心中便堵得慌,闭口不言。待何夫人上了车,见nv儿脸se难看,问道:“不舒服么?”
    林知若摇摇头,轻声道:“只是近日心中有些不畅,并无大碍。”
    到了赵府,赵如嫣小鹿般奔过来,拉住她笑道:“知若,我家要去陈州赏菊,咱们两家一起去吧。”
    何夫人笑道:“我家若儿近日有些jing神不济,正好出去散散心,你说好吗若儿?”
    林知若一听陈州,心中一动,道:“是。”哽哆⺌哾儘在háitángsんцwц(んái棠書楃)點てΘ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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