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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南
    初中部的家长会永远比高中部来的欢快,毕竟中考只需要走一道形式就可以升高中部,而高考,是人生的第一个十字路口。
    当然,这并不代表家长不会看重。
    罗敷有点紧张地捏着书包带,背着一书包的卷子作业,个头不高不矮的女孩子走在一群家长中间,稚嫩的脸庞不断受到来自家长的关注。
    向班主任说明了理由之后,她退掉了她的家长会。
    妈妈在“工作”,罗敷不想罗比像曾经的她一样,孤零零地坐在家长环绕的座位之中,因此她鼓起勇气来给罗比开家长会。
    教室依旧是记忆中的狭小,一点也不如高中部的宽敞,但是对初中生来说确实够了。
    非常具有自我表现欲望的十几岁的孩子连家长都是可以炫耀的存在,还没到开始的时候,家长来了的学生被占了座位,有的乖乖走到教室后面站着,有的却赖在原地和家长撒娇,有意或者无意地展示自己的交往关系,无非就是小女孩之间的聊天和男孩子相互打趣。
    她坐在罗比的座位上,拿着罗比的成绩单一点一点看,罗比成绩相当不错,这次稳定发挥考到了年纪前十,班级第一。
    “姐姐,怎么样,我棒吧?”
    对自己的成绩相当骄傲,罗比蹲在一边,趴在她的膝盖上,仰着脸骄傲地说。
    还不等罗敷说点什么,同桌的阿姨先说了话,“哎哟,你是他姐姐吧,你们家孩子真棒啊,轻轻松松考个年纪第一,你看看我们家这个,唉,气死我算了。”
    说着她作势拍了一下旁边笑嘻嘻的男孩子。
    罗敷回以尴尬的微笑,“他还好,语文考的也不行。”
    接下来班主任到来,对着罗比一通狂夸,罗敷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高兴地想着回去的时候给罗比做顿好吃的。
    放学了罗比直接凑过来,“姐姐开心吧!”
    罗敷摸了摸他的头,小孩虽然成绩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营养没跟上,个头上真的不占优势,“一会就去超市吧,今晚上做你喜欢吃的可乐鸡翅。”
    “好啊好啊……不要摸我的头啦。”
    “罗比——”
    远处传来女孩子特有的充满活力的清脆声音,罗敷罗比同时看过去,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在向这个方向招手。
    好像看到过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罗比的前桌?罗敷把疑问的眼神传给了罗比,还不等罗比回复,那女孩已经到了跟前。
    “罗比罗比,你接下来有事吗?”她睁大了眼睛,一副很有活力的样子,“我跟我妈妈说了这学期一直靠你帮我补课我的成绩才上来的,我妈妈说要请你吃饭呢!”
    说罢,她又转向罗敷,“你是罗比的姐姐吗?姐姐好~姐姐你也一起来嘛?”
    还不等罗敷回答什么,罗比有意无意地往前蹭了几步,挡住了罗敷,“不去了,姐姐说要给我做菜了。想谢谢我的话,记得把工资转过来就好了。”
    梦做到这里还没完,但是罗敷醒了之后懵了许久也没分清梦与现实。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罗比拒绝之后他们一起去了超市,而不是罗比欣然接受了前桌的邀约,去吃了一顿饭。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是前几天她在罗比的电脑上看到了他和这个从初中开始就是前后桌的女同学的聊天框,罗敷不想去看内容,抵不住旁边伊索跟罗比聊了起来,提到这个女同学,罗比抱怨她知道他休学后非要帮他补课,伊索面无表情地鼓掌,叫了一句好。
    她发了会呆,便坐起身来,外面天色还是蒙蒙亮,大概也就是六七点左右。
    想想昨晚上大家都是一两点睡的觉,现在估计也就她一个人醒着,罗敷便下了床,洗漱好换了身衣服就开了门。
    鉴于天色还暗,整个别墅也笼罩在一股昏沉冷寂的氛围之中,和在家时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一样,可罗敷不知为何,总觉得过分地安静了,她慢慢走下楼梯,不知为何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或许是被别墅里的氛围同化了,又或许是因为别的,她的嘴角无论如何也撑不起一个笑容。
    走到一楼的时候,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才惊觉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这个点醒过来了。
    伊莱站在玄关,披了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正要换鞋,听到楼梯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犹豫着该不该下楼的罗敷。
    “你也醒了?”他微微笑起来,“要和我一起去散步吗?”
    罗敷迟疑片刻,慢慢地点了点头。
    不想一个人待着,至少是现在。
    屋外清晨还很潮湿,似乎昨晚下了雨,呼吸一口都带着化不开的水汽,因此即便是清晨,今天还活跃着的小鸟实在是少,以前在清晨都能听到不绝于耳的啾鸣声。
    路上没什么人,一步一步踩在地面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罗敷低着头看路,眼角余光不时扫到身边的人,她总觉得手心空落落的,如果是罗比的话,她这会已经毫不犹豫地牵住他了。
    她自认为和伊莱不是很熟,没什么话可以说,不过显然伊莱不是这么想的,他转头看了眼罗敷,她正盯着脚尖出神,得亏路上没什么障碍,不然绊她一绊一个准。
    得想个办法让她开个口。
    伊莱这么打算着,便伸出一只手拦到了罗敷身前,而他手上,站着一只金黄色的漂亮小鸟,就好像是灰色的世界里突然出现的亮眼色彩,金灿灿的,宛若太阳突破乌云射下来那种穿透性的美丽。
    “啾啾——”
    那只小鸟从伊莱手上飞起来,扑腾着翅膀在罗敷身边绕来绕去,直到罗敷在伊莱的眼神示意下试探性地抬起手,它才落下来。
    好,好神奇!
    罗敷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
    还不等她说点什么,小鸟蹦哒两下,转身头也不回飞走了,罗敷抬头追随它的背影,却看到它头也不回飞去的天空被抹上一片灼目的橙红色,在接近地面的地方已经是接近红色,但是又远不止……那是语言无法描绘的,朝阳的颜色。
    罗敷望着那个方向,一时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上一次看到这个场景,好像都已经是一年前了,临近高考的时候,学校也依旧会每天组织学生在操场上锻炼,她会在各种建筑物的缝隙之间看到那轮冉冉升起的太阳。
    她怔怔地愣在原地许久,直到伊莱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我……”她立刻反应过来,避开伊莱,伸手把眼泪擦掉,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是越擦越多,难以控制的情绪被无限放大,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她想到了昨晚上她蹲在叁楼的楼梯口时,想到了清晨睁开眼还没有从罗比和他的前桌去吃饭的惊讶回过神来时,哪怕平时罗比总是黏黏糊糊地缠在身边她也不会觉得厌烦,可是一旦他表现出一点想要离开的想法,她就会觉得孤独寂寞恐惧……所有那些的负面情绪全部压了过来,沉重地让人喘不过气。
    “对不起。”她抽抽噎噎地向伊莱道歉。
    伊莱牵着她的一只手往前走,他的手同样很凉,但是被人牵着的感觉突然就让罗敷安下心来,哪怕她知道身边的人并不是罗比。
    在外面走了一圈,一开始只是被动地被拉着手,直到后来罗敷回应了那股力道,她觉得这一幕有一种熟悉感,如果他们走的是暗无天日的树林,如果现在的时间是半夜,如果……如果他们再小十岁。
    “是你吗?”罗敷没由来地问。
    “是我。”伊莱应了一声,他侧过脸看罗敷,“我找了你好久,找不到。”
    回想起那段艰难的时间,罗敷有点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子,“我当时记错省份了,后来妈妈来了我想跟你说也没来得及,直接被妈妈带走了。”
    “我给你的联系方式呢?”
    “……妈妈扔掉了。”
    伊莱捏了捏她的手,“那可能这就叫缘分吧。”
    罗敷笑了一声,“算什么缘分,灾难才对吧。”
    “不是的。”
    伊莱回头看了罗敷一眼,她哭得眼睛红肿,嗓子也变哑了,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虽然这副模样在伊莱的眼里只能增加想要再狠狠欺负她的欲望,他还是软下声音,温柔地安慰她,“遇见你可能是我人生里最大的幸运。”
    充满压抑与冷漠的生活中,唯有不断被逼迫着学习才是应该做的事,那些乐趣全都被扼杀,亲手喂养的流浪猫狗被捕杀,清晨窗边叽叽喳喳的鸟雀也被喂了掺了毒的饲料死在眼前,说实话那并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而在过去二十年的经历中,能够让他发自内心地微笑的,大概也只有那两年被拐卖的时光里,那个哭到看不清路摔到他身前的小姑娘了。
    “如果不是你的话,可能我会在那里过一辈子。”他微微笑起来,“你让我知道了这无趣的人生里还是可以有一些追求的。”
    追求……?
    罗敷看了看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伊莱的手真的很凉,但是一直捂在一起的话也确实变热了不少。
    虽然有点冷,不过她应该可以适应的吧。
    应该。
    她揉了揉眼,努力想笑起来。
    只要松土松的好,没有墙角撬不倒!
    罗比:(:
    前面要大改的话,会加一个人类替补,虽然入队很晚,但是开局吃肉!所以加谁呢……
    邮差和杂技演员还有画家我都不太熟悉,这叁个加谁我个人都无所谓……还是加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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