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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三个人走进去。
    涂茶给白佳妍倒上一杯水,单席把葡萄洗了洗端出来给涂茶吃。
    屋子里很干净,是这种地方不会有的那种干净,家具不多很简洁,暖色的灯光与外面暗淡的世界仿佛隔绝开来,而且这个屋子里,似乎没有大人的存在,这让白佳妍有几分奇怪,也有了开启的话题:“你们的爸妈,不和你们住一起吗?”
    她提起这个话题明显让单席皱了眉头,敏感的她似乎感觉到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气氛不禁僵住了。
    涂茶打破沉闷的氛围:“我的妈和哥哥的爸在另外一间房子住,平常只有我和哥哥住在这里。”
    虽然涂茶回答了,但是白佳妍从她的用词中大概推断出这是一个重组家庭,也意识到不能再鲁莽地提问,于是敞开了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我是来说谢谢的,还有,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涂茶将葡萄推到白佳妍那边:“你吃点葡萄吧,还钱的事情不着急。我们现在不急着用钱,都是同学,不用这么生疏。”
    白佳妍拿过一颗葡萄,说实话她几乎没有吃过多少水果,饱满的葡萄甜蜜蜜的味道,和这个家给她的感觉都太让人放松了,她不自觉的又想起在公交车上女孩子暗里帮她怼那些人的场景,眼睛里出现点笑意:“你们家真好。”
    涂茶调皮的眨眨眼睛:“那你以后多来我家玩啊,我们其实在这边都没有什么朋友的。”
    白佳妍愣了一下,身体的姿态舒展了一些,心里也软和一些:”好啊。”
    两个人的交谈还是很顺畅的。不过等白佳妍走后,单席却闷闷不乐,他有种独属于自己的宝藏被别人看见的感觉。
    这不好。
    涂茶看着他却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为什么你们班上的人叫我大嫂?”
    单席摇摇头:“不知道。”
    “这不对哦,”涂茶打算好好给他捋一下人物关系,“叫大嫂的意思是,他们认为我和你是情侣关系,但是,我们其实是兄妹吧。记住了吗?”
    单席根本捋不清楚:“这不一样吗?”
    这要怎么说呢,区别大了去了啊。但怎么能讲得让单席明白呢?这是个问题。
    “兄妹是亲属关系,不是伴侣关系。伴侣关系就像我的妈妈和你的爸爸在一起那样的关系。亲属大概就像是你和爸爸那样的关系。”
    但这样的解释在单席这里行不通:“不要。”
    涂茶???才发现翻译过来是不想要和爸爸那样的关系。也是单勇对他根本不像正常父子,他又没有别的亲戚,根本没有办法跟他解释亲属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算了,涂茶败下阵来:“你只要告诉他们,我是你的妹妹,不要再叫嫂子就行了。”
    单席点头答应。他已经不打算让那群人再见涂茶了,叽叽喳喳把涂茶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
    第二天单席很忠实地执行了涂茶说的话,但是他刚说完,韩熊超就有了心思,他梳梳头问单席:“老大,不是嫂子的话,我可不可以追一下妹妹啊?”
    单席:“追?”
    韩熊超大致已经知道老大很缺乏常识,但是没想到老大这么纯情,连这些都不知道,不禁感觉总算还是有一方面他能胜过单席,当即就兴致勃勃的给他科普:“追女孩子嘛,老大是不是没经验?”
    “还以为老大谈了好多个了。”旁边也有人插话。
    “没想到人不可貌相啊。”?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一群人叽叽喳喳给单席科普半天,单席听了半天,有点似懂非懂。
    他从来很迟钝,因为他能接触到的世界太小了,十七年的人生里,统共只见过那么几个人,但是一到了外面的世界,庞大的信息量在一天天让他明白理解得更多,虽然方向不可控。
    他现在就像一个失明了十七年的人骤然重见光明,从没有见过世界的人第一次知道了话语中的事物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在快速重新构建他的世界,用身边所能找到的一切原料。
    于是当天下午凃茶就收获了一个梳着大背头,身披皮夹克,走起路来自带风的男子——单席。
    凃茶:?
    单席大而深刻的眼睛半睁,漫不经心地一掌撑在凃茶的课桌上,垂眸看她:“女人,你引起我的注意了。”
    凃茶:!
    偷摸着观察凃茶表情的单席眼见着女孩子既不像书里那样羞红了脸,也没有任何慌张的表情,要说的话,倒是他现在感觉有点慌张,书里面什么心脏七上八下的感觉。
    该脸红害羞的女孩子抬起头,没忍住:“噗嗤——”
    单席:这跟他们说的可不一样……
    涂茶眼带笑意看着梳着大背头露出深刻五官的男孩子,一脸面无表情地单手撑桌帅气地看着她,如果忽略他背着涂茶粉红色的书包的话,看起来好像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涂茶伸出一只手来,要他交出另外一只手上的东西。
    单席收回手,在原地站得笔直,眼睛却飘忽不定地向上瞟去。
    “哥哥?”涂茶只笑着歪头叫他。
    少女明明是在威胁他一样,但是像云朵般的语气像甜点一样,单席不由自主地就递出手上的东西。
    涂茶看那花花绿绿的封面,还有封面硕大的字体——《霸道校草的纯情俏丫头》
    涂茶:感觉系统读起来不错的感觉
    系统:qaq
    涂茶翻开明显被折起来的一角,翻开书看还被标注了重点符号的一段话:
    桀骜不驯的俊美少年单手撑桌,似笑非笑地看着俯视下楚楚可怜的女孩子:“女人,你引起我的注意了。”
    女孩子仰头,脸上一抹羞红,还逞强:“你要做什么?”
    男孩子却一把拿过她的书包,霸道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送你回家。”
    女孩子追着他跑出去……
    ——
    旁边显然不是单席的字迹写着:引起注意第一步!
    单席也在默默回想书里的内容,发现好像搞错了说话和拿书包的顺序。
    好笑归好笑,涂茶没收了小说:“谁告诉你这么做的?”
    单席:没记住名字……
    “为什么要这么做?”涂茶一边跟他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让他找原因。
    这题单席会答:“因为,会永远在一起。”
    涂茶这时候正好翻到了那本书作了笔记的最后一页,它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像童话故事一样,他们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单席不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但是他知道,他想要永远和涂茶在一起,能看见她,听到她的声音,只对她露出柔软的掌心,任她剪去野兽锋利的爪甲。
    涂茶温柔地看他:“不一样的,我们和书上是不一样的。”她只以为他混淆了感情的种类,健康成长中情感也是很重要的一课。
    “未来的某一天,你会遇到真正想要永远在一起的人。我把这句话还给你,留给未来的她吧。”
    单席却看她,以往总是放空的眼睛里认真:“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你?”
    “因为你还没有懂这句话的含义啊,”女孩子侧脸柔和,“我也解释不清楚,大概,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你,但是你慢慢就会区分之间的差别的。”
    单席心底微微地焦躁,血脉里汹涌的感情告诉他,他没有混淆,但是以他的语言组织能力却无法清楚地告诉涂茶。
    总有一天他/她会明白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皮衣明天记得还回去。”’纯情丫头‘-涂茶认真嘱咐。
    ‘霸道校草’-单席乖乖点头。
    “小说我没收了,不准再看了,谁给你的让他来找我。多看教材,好好学习。”
    单席:……缓慢点头
    涂茶:?
    单席:迅速点头
    走了这半天,单席的发型居然毫无变  化,以为是用水弄上去的涂茶好奇了,去摸他的头发,以往顺着她的单席却微微侧头,然后握住了她的手:“不可以。”
    涂茶:孩子大了不听话怎么办?
    单席一捏大背头,指尖给涂茶看:“手会黏。”
    “所以,这个发型是什么做的?”
    单席面无表情:“固体胶。”
    ……这头发还能要吗?
    第50章 青春疼痛文10 沈信安
    日子很平淡的过去,不过涂茶和白佳妍从原来陌生人的关系渐渐到了可以打招呼的程度,再到可以互相串门聊天的程度,也许是有了朋友,白佳妍愁苦的神情总算是淡了几分,她的眉目渐渐带上了几分光彩。
    她有时候也会和沈信安说起涂茶,很温柔的,很愉快地谈起她,平凡枯燥暗淡生活里,就像一束光。
    她和涂茶渐渐走近以后,对彼此家里的关系都更清楚以后,相似的不幸之下更能互相体谅,也剥去了那一层神秘的面纱,他们一起上下学,一起开玩笑。白佳妍扫去几分阴霾,笑着说的时候。
    沈信安静静地听着,就像一如既往地那样温和,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思考。
    白佳妍和他再见:“放学见。”
    沈信安点点头。然后就看见了涂茶和单席也在一边。
    涂茶也看见了他。虽然和白佳妍的关系渐渐走近,涂茶和沈信安也有了一些交集。但他们的  眼神并没有交汇,另有几个女孩子走到两人中间,笑着跟沈信安搭话。
    少年天生的肤白如玉,与他气质不符的秀气浓密的睫毛,眼睛像湖水一般,柔柔的涟漪滑过,很温和地回答着那些女孩子提出来的问题。
    也怪不得女孩子们都在心底藏了几分他的影子。
    走向教室上的路上,朝气蓬勃的少男少女是校园的风景。
    这已经是第一次月考后了,今天到教室会调换座位。当然在这个班级里,座位也是按照成绩来调换的。
    一个月下来,涂茶的成绩多少进步了一些,但是也只是班级中上的水平,所以她进去选座位的时候,她原来的位置已经被人坐了,她只能选了别的位置,说实话还是有点可惜,毕竟她原来的位置靠窗,采光好。
    她最终坐在了第三排靠墙的位置。
    下一个进来的却是沈信安,他按理该第一个选,不过似乎老师叫他有事情,他就没来得及选,说也不在  意。
    他一进来,班级里就有些轻微的声音,眼见着他目光所到之处,就有人按耐不住的激动,但他最后一转,走到了第三排,涂茶旁边的位置。
    涂茶能感觉到身上的视线一瞬间热切了许多,旁边有些轻哧的声音,却见沈信安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眼睛不像平时的温柔,而是那种冷到骨子里去的冷漠,眨眼间,就像是一台机器无机质的闪光。
    当座位坐定,班级里轻微的讨论声,不过并没有太久
    涂茶眯了眯眼,视线的余光看过沈信安,少年脊背挺直端正,纤长手指拿过黑色的钢笔,自有清隽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