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晚上又没吃饭,我娘急的很,把羊肉拿过来了,你给调好味道,她负责煮面。”
宋宁磨了磨牙:“他怎么那么挑嘴,我的妹妹还去世了,也没见我这么伤心,就他伤心难过半身不遂了。”
她本来还觉得他可怜,初恋懵懂的情意被扼杀了,又有什么旧疾……
倒是忘记了,他是人间富贵花。
有病也是富贵病。
“知道了知道了。”宋宁去厨房,羊肉是白水煮熟了,现成的。
宋宁又调了酱料重新下锅入味儿。
“你端去吧,我克扣了半碗,一会儿咱们吃。”
鲁苗苗喜滋滋应是端走了,爬上围墙和鲁青青交接。
在不远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
一刻钟后,赵熠吃完了羊肉面,才怒火高涨地把碗摔了。
打了一夜的闷雷,宋宁做了七八个梦,早上盯着黑眼前站在门口,看着淅淅沥沥的雨,一脸的愁容。
“夫君,夫君,这雨下的真的好啊,我的花肯定都要活了。你要不要去我的牡丹园看看呢?”
宋宁摇头:“春困秋乏夏打盹,我再去睡会儿,等会儿去衙门。”
“他们今天也该回来了吧。”
宋宁关门,接着去睡觉了。
白娇娇去牡丹园盯着。
隔壁王府又在炖羊肉汤,啸天因为昨天晚上吃的多,早上杨氏只给他吃了点稀粥,说不能长的太胖。
现在闻着味儿它就跳上水缸上了墙头,趴在围墙往那边瞅,指望能被鲁青青发现,给它一块肉。
“啸天。”秋纷纷冲着它招手,“下来,我带你去吃肉。”
啸天戒备地看着他。
“来吧,我们这里也有狗子了。”秋纷纷说完,就看见伏雨牵了一条纯黑的、苗条的、腿长毛亮的小母狗。
一看见啸天就嚣张地汪汪叫。
啸天在围墙上龇牙咧嘴,蹭了蹭想下去,可又不敢。
犹豫着看着那条漂亮的小母狗。
“等拆了垂花门,你们就会是好朋友了。”秋纷纷招手道,“来呀,和丁丁玩儿。”
啸天没扛住美色,滋溜一下越过了围墙。
“去池里玩儿。”秋纷纷道,“把身上洗干净,去厨房给你们吃肉。”
“汪汪汪。”啸天扑到池子里,扎了个猛子,一脸威猛地抖着自己的狗毛,小母狗冲着她嗷嗷叫。
啸天龇牙咧嘴噗嗤噗嗤地笑。
觉得自己可好看了。
他这一泡一蹭。
原本黑漆漆的狗毛露出一点白毛。
“我给你擦擦,别冻着了。”伏雨捧着个白色的大帕子,“丁丁可是干净的姑娘,你也要爱干净才对。”
伏雨一阵搓。
刚才的一点白毛瞬间变成了一块完整的圆形。
白色的帕子成了黑帕子。
伏雨又循着记忆擦别处,果然又露出一个白毛圈。
伏雨和秋纷纷对视。
伏雨感叹道:“这染色的人可真贼啊。”
啸天浑身一怔,滋溜一眼推开了伏雨,跳上了围墙拼命往衙门跑,它要去找宋宁求救。
“爷,您料的没有错,这条狗就是宋姑娘在牛头山认主的那条狗。”秋纷纷道。
“染色了?”
伏雨点头,将帕子给赵熠过目。
赵熠道:“把证据都带上,带人跟我走!”
“本王今天让她跪着求饶!”
……
啸天一路狂奔到理刑馆。没有案子的时候,宋宁是不管文职工作的,都归宋元时打理。
她蹲在仵作房里捣鼓那副骨架。
啸天蹿了进来。
“怎么了?”宋宁捏着一把刷灰的大狼毫,望着啸天,啸天吐着舌头呼哧呼哧站在门口喘气。
宋宁眼睛瞪圆了,把狼嚎拍在桌子上,骂了一句她和吴林氏偷学的脏话。
“齐王爷擦了你的狗毛?”
啸天:“汪!”
“死了死了。”宋宁打了个激灵,“他发现你是啸天,那就是发现我是宋宁了?”
啸天:“汪汪。”它也不知道,反正它染色的毛被擦掉了。
他不再是纯黑的狗了。
那条漂亮的小母狗,不知道会不会嫌弃它丑。
啸天很忧伤。
宋宁更忧伤,灌了一杯茶后镇定下来。
“不会,王爷一向骄傲清高,他就算是有什么不高兴,也不会亲自动手,降低自己的格调。”
……
郑红申在喝新茶,最近因为理刑馆里没有新的案子,宋大人也没有跑正堂来闹事,所以府衙仿佛回到了以前的平静。
遗憾的是,他的两位同知一位被撤职了,一位受伤还在家里养伤。
衙门里的事,他的事情都没有人做。
“宋大人还在擦那副骨架?”郑红申问小马。
小马应是:“从新泰回来以后,她就让手底下几个人出去找人了。”
“她和宋元时还有老童几个人在,很空闲。”
郑红申点头,巴不得宋宁尸位素餐不要做事。
“下午没什么事,本官新走了。”郑红申脱了官服帽子,和小马道,“你不要跟着了,如果家里来人找,就说本官有事外出了。”
他最近养了个外室。
那外室又粘人又可人疼。
一天不去看她,她就会又是哭又是闹的,要哄上半天才行。
“大人,那您记得今天晚上早些回去啊,早上走的时候,夫人说她今儿亲自做饭。”小马道。
“吃了几十年了有什么可吃,本官都腻死了。”郑红申说着转头就出去了。
小马留在公房里里收拾。
郑红申不敢走正门,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他小心翼翼去后面。
门一开,外面站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
郑红申看着对方,一愣。
“回去!”男子抱着一把刀,依在门口,“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离开。”
郑红申惊住了:“放肆,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你听的我的话才重要。”
“我是知府,郑红申。”
男子问他:“知府大人?这才上午你就换了衣服,从后面逃走,做什么?”
郑红申怒道:“这是我的事。”
“回去吧。”男子拔出自己的剑,剑锋凌厉寒光闪闪,“走!”
郑红申气的不得了,他的府衙,怎么还被别人包围了呢?
“来人,来人!”郑红申回去,一边走一边招呼人,却发现整个府衙静悄悄的,正堂和廊屋虽都开着门,但一点说话吵闹的声音都没有。
郑红申惊住了,走到正堂门口,里面同样站着一位抱着剑的年轻男子。
男子冲着他招手:“进来。”
郑红申想走。
男子拔出了剑。
郑红申麻溜地进了正堂。
所有人都在里面。
“这是什么人,朝廷来的?”郑红申吓的不轻,寻常人谁敢在知府衙门里闹事。
大家都摇着头。
男子道:“不用猜测,我们齐王府的。”
“人都在这里了?”
有人回道:“还差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