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来拿出了一张银行卡给了曹芸乐。
    “这是十万块，是你自己去送，还是我替你送去？”
    “你什么意思？”看到这卡，曹芸乐当即就脸红了。
    “装傻还是真傻？我知道你是新乡县百名人才计划的受益者，你可能的确是凭着真才实学考进来的，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你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得到提升。你不是火星上来的吧？”
    王宝来觉得曹芸乐在这方面不应该比他还愚钝。
    “我可是从来都没有送过礼的，从小到大。万一被人撵出来了，那多难堪？”对于送礼一事，曹芸乐真的很上愁。
    “你相信领导也是人，也吃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你想想你是什么样的人，就可以想到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了。呵呵，当然了，要我说，像你这样的官儿也是少找了，就知道干活。”
    “我还是觉得不妥。”
    “曹大书记，你不会因为事前没有送礼就被提拔了就会有这样的错觉吧？我跟你说，当官都是有所图的，要么图名，要么图利，再有就是图人了。那你说说看，于海涛他是哪一种？你觉得他是图名的那一种吗？我不否认他也稀罕好名声，但是，相比而言，我觉得对于其他两样，他更喜欢。”
    王宝来不由坏笑起来。
    “你怎么这么看人家？在你眼里，我看就没个好人了。”
    “那也不是，起码你就是好人。”这次王宝来笑得有点儿顽皮，却很真诚。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别人也没你想的那么差。这礼我不去送，你也不能去送。”曹芸乐的态度很坚决。
    看曹芸乐这样，王宝来只好收了起来，他发现，曹芸乐是一个羞于送礼办事的女人。甚至知道了对方喜欢钱财，她也不屑于搞这一套。
    但是王宝来心里明白，眼下这情况，如果不送，那就是不识时务，不懂规矩了。曹芸乐不喜欢送礼，那不等于别人就允许她这么做，弄不好，她被提上来的职务早晚有一天也会被撤下来的，上级领导要想找你的茬儿，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第二天，王宝来直接来到了于海涛的办公室。
    “于书记，我的创业，离不开领导的支持与帮助，今后更是这样。我代表我自己跟曹书记向您表示感谢。”说着，王宝来就把那卡还有密码一起交给了于海涛。
    不等于海涛说什么，王宝来直接起身走人。
    那上面写了数额，也带着密码。
    刚才在递那卡的时候，王宝来很注意自己的语言，他只是说表示感谢，却没有说关于卡的任何一个字。
    这就让于海涛觉得王宝来这小子不是一般的会做事，起码在现场就不会给人有什么顾虑。
    但是，当天下午，曹芸乐就接到了于海涛的电话让她过去一趟。
    今天曹芸乐还是穿了一身正装裙，进了办公室之后，曹芸乐就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客人的沙发上。于海涛也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于海涛将上午王宝来送给他的那张卡拿了出来放在了茶几上。
    “这是你让王宝来给我的吧？什么意思？是想堵我的嘴吗？”于海涛是笑着说这话的，可听了之后，曹芸乐心里很紧张。
    她不敢说话，脸上却是红得不行，也不敢去看于海涛的脸，两手在那里很不自然的搓起来。
    “于书记，是他非要……”曹芸乐说了一半便不好解释下去，不管怎么说，于海涛人家都表示不高兴了。
    “是他出的主意还是你的意思？不要紧，尽管实话实说就是。”现在于海涛倒是真想听听曹芸乐心里是怎么想的。
    “于书记，我们错了。”曹芸乐羞得低下了头，现在她很后悔当时没有坚决制止王宝来。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出现今天这样的尴尬局面了。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作如坐针毡。
    “那你告诉我，你错在哪了？”说这话的时候，于海涛一直在看着满脸通红的曹芸乐。女人脸红的时候，那才是真正叫好看。
    “我……”曹芸乐嗫嚅了一个字之后，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是不是把我当成一个财迷了？”于海涛看曹芸乐那么紧张，便缓和了语气笑了起来，“呵呵，不过，也许王宝来没有看错。他看得很对。”
    于海涛忽然抬起了头看向天花板，像是有什么感慨。
    他已然知道了这钱是谁主张送的了，分明就是王宝来想以钱代人。
    而曹芸乐却不明白于海涛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便不解的抬起了头来看着他。
    “你是真不明白王宝来的意思还是假不明白？”于海涛又把目光转向了曹芸乐，她一脸懵逼的样子让于海涛觉得她更可爱了。
    “王宝来是把我于海涛看成了一个色鬼，所以才代你送了钱过来给我的，这是他的所谓破财免灾的计策，我说的没错儿吧？”
    让于海涛一语点破，曹芸乐顿时脸上更红了。
    显然她也承认了王宝来的目的。
    “小曹，那你说说看，我于海涛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是财迷还是色鬼呢？”于海涛笑呵呵的看着曹芸乐问道。
    一个县委书记跟一个镇党委一把手之间竟然讨论起了这样的问题，显然已经超出了工作时间应该涉及到的范围。
    可是，人家是上位者，话语权掌握在他的手上，他想谈什么，那就只能谈什么了。至少现在曹芸乐还没有那样的勇气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表示拒绝谈论这样的话题。
    而且，这根本就是一个两难的问题，不论曹芸乐选择哪一项，都对她极为不利。要么是让她站到了于海涛的对立面上去，要么就一下子撕开了两人之间的那一层窗户纸。
    面对这样的尴尬，曹芸乐大约犹豫了几秒钟，她的脑子终于算是活动了一下，于是羞红着脸笑着说：“于书记，我们私下里可从来都没有议论过哪一个领导，包括您在内。光工作还不够我们忙的啊？”
    “呵呵，小曹呀，我不得不说，你可够狡猾的，竟然这么巧妙的回避了我这个问题，好了，我也不逼你了。这卡你拿回去，我不要。当然了，至于这卡你是自己留着还是退给王宝来，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也不想管。只是有一点，千万不要把我当成一个财迷哟？”说着，于海涛又在曹芸乐的香肩上轻轻的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