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将人送来之时,正是上晌,袁子琰去上朝了,并不在府中。
李程看到人以后,就暗叫一声要遭。
等太子府的人走了后,便顶着一脑门的汗,跑来禀报赵芯儿。
这是个苦差事。
将军与夫人感情好,偏生太子殿下没眼力劲儿,偏生要送个妾过来。
如论是将军还是夫人,知道了这事儿,都得不痛快。
可这送人的,又是太子府的,就算给李程八个胆子,也不敢说什么。
这叫什么事儿!
他愁眉苦脸的,就跑摘心楼来了。
赵芯儿听春暖说,李程求见,还一脑门汗挺着急的时候,便疑惑的眨了眨眸子。
“叫他进来吧。”
赵芯儿道。
“见过夫人。”李程进来以后,先行了个礼,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苦着一张脸站在那儿。
赵芯儿疑惑的看着他:“你这般着急过来,可是有事?”
李程咬了咬牙,点头:“是,有点事儿。”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便说。”
赵芯儿蹙起眉,语气不耐。
李程冷汗又冒出来了,“夫人……方才太子府的来了人,送来了个姑娘,说是太子体恤将军辛苦,特意给将军送来的侍妾,您看这……应当如何是好?”
赵芯儿闻言,柳眉登时便竖起来了。
太子夫妻,怎么这般烦人!
没事儿给人送妾室做什么?
她气的拧紧了帕子,半晌后才道:“如今人呢?”
李程:“送来的人已经走了,那姑娘就在门口候着呢,说是,想见见您。”
他本想先问过夫人后,再答复太子府的人,要不要留。
谁知那太子府的管事儿豪横的很,将人撂下,便走了,根本没给他多说话的机会。
他过来之时,那姑娘就非要跟着过来,说是要拜见一下主母,李程这脑袋啊,别提多疼了。
“叫她进来吧。”
片刻后,赵芯儿道。
没多久,便从外头走进来个姑娘。
她低着头,身上穿的很是轻薄,身量比赵芯儿要高上一些,身条妖娆,前凸后翘的,走路之时,臀还一摆一摆的。她迈着小碎步,来到赵芯儿跟前,规矩的跪在地上,“奴婢青蒲见过夫人。”
赵芯儿见着她以后,小眉头就是一皱。
再一看她鼓鼓胀胀的胸.脯,嘴唇便抿紧了。
听说大多数男子,都喜欢这样丰满勾人的,不像是她,身上没有二两肉。
赵芯儿问:“你原先是太子府的?”
青蒲抬起头,一双眸子里好似都带着媚意,她脸很小,但是唇有些厚,看着就……很勾人。
她羞红着一张脸,柔弱的道:“奴婢原是太子府的丫鬟,一直十分仰慕袁将军这般英雄男儿,能被太子赐给袁将军,伺候将军与夫人,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望夫人成全。”言下之意,她并不是太子的人,如今还是清白之身。
赵芯儿捏着帕子,心里不痛快极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袁子琰还这般讨姑娘家喜欢!
她心里有些发堵,不冷不热的道:“我可成全不了,这事儿是将军做主的,你求我没用。”
随即,不顾青蒲愣住的样子,摆了摆手,叫李程将人带下去,找个住处安置一下。
人被带下去后,赵芯儿扭头看春暖跟包子,“你们觉着这女子如何?”
包子捏紧拳头:“奴婢觉得,她应当扛不住奴婢一拳。”
春暖则是道:“奴婢先前听说,太子府养了一批扬州瘦马,平日里太子会送给下头的官员。”
难怪这般,原来是专门调.教出来的扬州瘦马。
……
下晌,袁子琰回来后,便来了摘心楼。
一进来后,便觉着屋里头的气氛,似乎跟往日里头不太一样。
不仅小姑娘没出来接他,而且整个摘心楼里,安静的不像话。
且包子这丫头,如今是愈发的胆大了,见他进来,还瞪了他一眼。
看的袁子琰眉头就是一跳。
真行。
等哪天小姑娘不在,他就将她许给李威。
一进门,便见小姑娘在榻上躺着,见他回来以后,还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就是不肯看他。
袁子琰眉头微微蹙起。
他走上前,坐在了塌边,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结果下一刻,手就被小姑娘给拍开了。
“不用你管。”
她声音气呼呼的。
袁子琰摸着自己手背,仔细的想,他这两日应当没惹她不痛快,且早间,他离开之时,小姑娘还笑盈盈的。
这是叫谁给惹着了?
他想了想,道:“可是包子惹你生气了?”
赵芯儿气的从榻上坐了起来,气呼呼的瞪他,“你别倒打一耙,包子好的很!是最不会惹我生气的。”
袁子琰太阳穴突突的跳,合着他还要排在包子后头?
“难不成是我惹了你?”袁子琰拧眉道,“我到底哪里不如包子?”
赵芯儿一听,眸子都瞪大了。
好哇,这就开始不耐烦了。
赵芯儿拿枕头丢他,“既嫌弃我事儿多,你便去找你的身姿妖娆的妾室去吧!她可是很仰慕你呢,定不会跟你使性子!”
袁子琰接住她丢过来的枕头,长眉都紧紧的皱在了一处。
怎么就妾室了?
这府里头,除了她,哪里还有旁人。
袁子琰察觉不对劲,放下枕头就真的出去了。
赵芯儿一瞧,他真的走了,顿时间更气了。
气着气着,她就红了眼眶,看着被关上的门,心里也开始后悔了起来。
是不是她方才太无理取闹了,所以夫君生气了。
夫君又没见过那个青蒲,人是太子送过来的,同夫君又没有干系。
她冲夫君发脾气做什么?
赵芯儿越想越后悔。若是夫君觉着她烦了,真的去找了那个青蒲该怎么办?
再说袁子琰,出去后,便直接将春暖喊了过来。
他最近很少会叫包子,瞧见她,袁子琰就觉得有些碍眼。
“我不在府中之时,可发生了什么?”
春暖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太子府送来了个姑娘,说是……给将军做妾的。”
袁子琰一听,脸色立马就黑了。
他问:“什么时候?”
春暖:“上晌时,您不在府内。”
袁子琰沉声问:“人呢?”
春暖:“到了府里后,便央着李管事过来求见了夫人,现如今,夫人将她安排在了清水阁里头。”说到此,春暖顿了顿,才咬牙道:“奴婢瞧着,那姑娘瞧着并不像是好人家的姑娘,大抵是太子府调.教出来的瘦马。”
袁子琰的脸顿时间更黑了。
他舌头顶了顶右腮,有些牙疼的想:小丫头片子,只会跟他硬气。这般不痛快,怎么当时不将人撵出去,还把人留在了府里头,自个儿给自个儿添堵。
“下去吧。”他摆了摆手。
“是。”
……
袁子琰进来之时,便瞧见小姑娘抱着枕头坐在床尾,眼圈红红的,泪珠挂在睫毛上,看着很是伤心的模样儿。
他有些心疼,又有些哭笑不得,皱着眉上前:“怎么哭了?”他被冤枉了都没说什么,她倒是委屈上了。
话音刚落,赵芯儿便抬起头,一双红彤彤的眸子看着他。
下一刻,她就丢下了怀里的枕头,甚至来不及穿鞋子,光着脚就朝着他跑过来,然后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瓮声瓮气的说:“夫君,我不该错怪你,不该冲你发脾气,你别生气,别去找那个青蒲好不好?”
说到后头,声音里也带了哽咽。
袁子琰叹息一声,心顿时软成了一团。
怕她着凉,赶紧将人抱了起来,大步走到塌边,将人放在了榻上。
让后找了条毛巾,蹲下,给她擦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