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慢条斯理地理了一下头发,道:“这说明我有佛祖保佑,不像某人,长得人模狗样,道貌岸然,一看就是众叛亲离的面向!”
“你胡说八道什么?”
魏子安怒目而视,似乎是要冲上来,姜酒像是被他吓到了,立马躲到了容肆身后,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快看啊!魏家公子要欺负伤残人士了!”
旁人还没说什么呢,容肆的目光便让魏子安怒不可遏。
怎么说呢?容肆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坨垃圾一样,这让魏公子如何能忍?
“苏九!你还说你跟容世子没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两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姜酒噗嗤一笑,“我真不知道该说你眼睛有毛病还是嘴巴长蛆了,眼神不好就算了,还喜欢胡说八道。你几时看见我跟容世子搂搂抱抱了?张口闭口便是成何体统,你跟苏胭倒是成体统!”
论吵架,魏子安怎么比得上女皇陛下?论打架,那更是比不过了。
一个只会捕风捉影,另一个是抓住了他的七寸,铆足了劲往死里踩。
魏子安的脸都憋红了,纯粹是气的。
姜酒怼完了人,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贺蓁然原本还想嘲讽她几句,瞧见这架势,以免自己跟魏子安一样,默默地消了声。
“阿酒!”邵野没想到姜酒今日会来,一瞧见她,双眸都亮了几分。
姜酒顾着跟邵野说话,没留意容肆原本便不太好的脸色瞬间又黑了几个度。
“我先进去了。”
十分冷漠地丢下一句话,十分冷漠地离开,谁都看出来容世子心情不佳,唯有姜酒还傻乐着冲他招手。
“肆肆,等会见!”
邵野看着姜酒对容肆笑得那么甜蜜,心里酸得冒泡。
但姜酒一看过来,他又抿出了一抹温和纯良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感叹,好乖巧的少年!
“阿野你跟我来!”
无视他人怪异的目光,姜酒拽着邵野离开,去了后园偏僻处。
邵野盯着她攥着自己的手,绯红一点点地爬上耳尖。
“邵世明没有怀疑你吧?”
姜酒的话将邵野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摇了摇头,道:“他不知道是我。”
姜酒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几日她本来也想去找邵野,但是想到若是被邵世明瞧见了,指不定会怀疑邵野。
“阿酒,你身上的伤,是苏夫人干的?”
邵野微微低眸看着她的手臂,是以姜酒没有看到他眸中的狠戾。
“这个啊。”姜酒语气轻松,“放心,我迟早会报复回来的!”
邵野薄唇紧抿,眸中闪动着危险的寒光。
“这些事先别管了,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姜酒低声道:“你能帮我盯着邵世明吗?”
她靠得有些近,邵野能闻到她身上的女儿香,夹杂着一丝冷冽的淡淡药香,甚是好闻。
邵野心神微漾,毫不迟疑道:“可以,不过阿酒,你盯着他做什么?”
邵野没跟姜酒说,他已经在准备要弄死邵世明了。
不过没关系,既然姜酒想自己报仇,那他可以暂且留下邵世明的狗命。
只不过,邵野还是小看了姜酒。
“做什么?”姜酒冷笑一声,“自然是要他命啊!”
邵世明是不是以为,当日他没得逞,她便会放过他?
简直就是做梦!
先前他无端来招惹她,她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故而才没有下死手,没想到他贼心不死,还想强占她。那一日的遭遇与屈辱,姜酒可是记得死死的,不千倍百倍地还回去,着实出不了这口恶气。
邵野愣了一下,想说这些事交给他来就好了,姜酒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阿野,你记住了,这些事是我跟邵世明的恩怨,你别插手。”
如果邵世明出事,邵家人说不定会怀疑到邵野头上,姜酒当然不能让邵野帮她背锅,所以邵野不能掺和进来。
邵野知晓姜酒的性子,无奈只能点头。
就算姜酒不让他插手,他也有办法,能够帮到姜酒。
阮漪跟贺蓁然坐在窗边,一个低着头专心练字,一个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转着书。
贺蓁然道:“漪漪你是没看到,她的手都包裹得跟粽子似的,真是笑死我了!听说她从半山腰上摔下去,腿都摔断了,愣是没死,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阮漪忍了一下,没说话。
贺蓁然接着道:“我看也是她倒霉,怎么苏胭跟苏月她们没事,就她出事了!魏子安说得也没错,说不定啊,是她平日里作恶多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所以才给她一个教训。”
阮漪微微捏紧了笔,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我就不明白了,苏九那么坏,容世子怎么还那么照顾她!早上还是容世子送她来国子监的呢,我都看到好几回了,漪漪你说,容世子不会真看上苏九了吧?”
“够了!”阮漪重重地一拍桌,手中的墨笔溅出的墨水,脏了贺蓁然的衣襟。后者愣愣地看着她,明显是被吓了一跳。
阮漪动静不小,周围的人都朝她这边看过来,面带异色。
阮漪深呼吸一口气,烦躁道:“对不起蓁然,我心情不太好。”
贺蓁然性子大大咧咧的,倒也没有真的去怪她,反而还拽了拽她的手,干笑道:“没……没事的。”
阮漪也不想发脾气的,只是从早上在街头看到那一幕,她便忍不住心头的火气。
贺蓁然一过来,便喋喋不休地跟她说着姜酒,阮漪一时怒气上头,才突然发作。
贺蓁然也不知道怎么惹到她了,默默地滚回了自己的座位。
正好姜酒走了进来,瞧见这满堂寂静,噗嗤一笑。
“怎么?这是看我回来了,太惊喜了?”
贺蓁然瞪了她一眼,“你想得可真美!”
姜酒耸耸肩,她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姜酒不期然跟阮漪对视了一眼,后者的目光仿佛淬了毒一样,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姜酒薄唇微翘,不仅没有回避,反而笑道:“阮小姐瞪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