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一大清早,紫苏就把门敲得乒乓响。
“小姐!再不起来都要迟到了!”
“今日还有开学礼呢,若是去迟了,杜司业又要罚你了!”
“容世子的马车都在门外等着了,小姐你……”
“呼……”
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姜酒臭着一张脸站在她面前,紫苏悄悄松了口气,好歹是起来了,果然还是搬出容世子比较有用。
容肆在外面等了许久,总算看见姜酒慢吞吞地走出来,头发都乱糟糟的,一边走一边打着呵欠。
紫苏把书囊交给顾宁,满怀歉意道:“容世子,实在抱歉,小姐昨夜睡得迟,早上起晚了,让您久等了。”
容肆淡淡颔首,把人拎上了马车。
“昨晚又做什么去了?”
容肆低头看着昏昏欲睡的姜酒,有些无奈。
见她头发凌乱,容肆从旁的抽屉内取出了一支木梳,小心地帮她挽发。
简单的发髻成形,又似乎缺了点什么东西。
容肆有些犹豫,还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细长的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样式简单的枫玉簪。
他将玉簪戴在她头上。
那素色的簪子与她极配。明明她惯爱红色,可那簪子戴在她头上,一点也不显得小家子气,绝艳与清丽的融合,这才是真实的她。
容肆弯了弯唇角,心情莫名的有些愉悦。
就好像这簪子戴在她身边,便昭告了天下,这是他的人!
姜酒到走进国子监的时候,听贺蓁然说起,才发现自己头上多了支簪子。
“怪好看的,就是有点素,跟你一点也不般配。”
姜酒将簪子摘了下来,看着上面的花纹,眉头拧了拧,随即又舒展开来。
贺蓁然凑近了瞧瞧,“还是枫叶,真是少见。”
“枫叶?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贺蓁然暧昧地眨眨眼,“相思呗!我常常看见我哥哥送这东西给那些姑娘。”
姜酒薄唇微翘,心情极好地把簪子插了回去。
看不出来,平时闷不吭声的,连送个礼物也这么含蓄。
贺蓁然一脸八卦,“不会是容世子送给你的吧?”
姜酒傲娇地抬了抬下巴,“还不够明显吗?”
贺蓁然酸得不行,又十分好奇,“苏九,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把这朵高岭之花拿下的?”
赶明儿她也去秦砚身上试试。
姜酒停下脚步,瞥了她一眼,啧了啧嘴,“算了,你学不会的。”
“怎么学不会?”贺蓁然急了。
她风情万种地撩开肩膀上的落发,冲着她勾魂一笑。
贺蓁然感觉膝盖中了一箭,麻蛋!她这是在骂她丑吗?
虽然开学对姜酒来说无比痛苦,但是被一支簪子轻轻松松治愈了。
“阿酒!”
一道低沉含笑的声音传来,姜酒回过头,一个竹筒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邵野放下手,冲着她露出了温和灿烂的笑,漂亮的眼眸似藏了星河,一闪一闪的,着实好看。
“你喜欢的桂花藕粉,趁热吃。”
姜酒也没跟他客气,“你赶早去买的?”
邵野坐在她身侧,“你喜欢吃就好。”
早上起得早,早饭也没吃多少,这般凉秋,来一碗温热的桂花藕粉,再舒适不过了。
邵野看着她像只猫儿一样,嘴角也忍不住浮起淡淡的笑。
“多日未曾见你,邵家的人可还有为难你?”
邵野摇了摇头,温顺道:“没有,父亲不常回家,母亲身体不太好,平日里府中的事情比较多,故而才一直不得空。”
他说得轻飘飘的,没有告诉她,他给邵庭找了几个会魅术的西域女子,邵庭被她们迷得终日不着家。也没有告诉她,他在姚氏的饭食中下了慢性毒,只怕姚氏也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姜酒也没在意,想起了苏月,才多问了一句。
邵野眸光微闪,“大嫂一直在母亲的院子里伺候着,我也鲜少见到她。”
这话半真半假。
从苏月嫁进邵府之后,姚氏便以“养胎”之名,让苏月住在她的院子里,每日晨昏定省自然是少不了,更别说还要立规矩,正家法。可怜苏月,从前还有些肉感,如今却被磋磨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她的孩子……”
邵野笑意不减,“大嫂腹中的孩子很好……”
姜酒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
那孩子,不是姚氏弄出来的吗?假的就是假的,怎么现在还没弄掉?姚氏就不怕泄露出去嘛?
姜酒也没多想,嘱咐道:“邵庭不管事,姚氏死了儿子,现在是没空对付你,但是你也不能大意。”
邵野乖巧地点头。
姜酒叹了口气,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被邵世明他们按在地上打的那副惨样。
这么弱的少年,该怎么在惠安侯府那个狼窝里生存?
原本一开始还想利用他来帮自己做事,现在来看,好像有点养歪了。
“魏子铭跟杨云珊要成亲了?”
“都出了那档子事了还不成亲?魏家跟杨家不要面子的啊?”
“说的也是。虽然那魏子铭长得磕碜了点,但是好歹也是魏家人,杨家现在可谓是岌岌可危,好不容易巴上魏家了,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把杨云珊嫁过去。”
“嗤!就杨云珊那副尊容,嫁的出去就不错了。之前还肖想过容二公子,也不撒泡尿照照!”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容淮在秦大人手下办事,他日平步青云,要什么女人没有?”
两名女子一脸八卦地站在窗台下聊着,被姜酒跟邵野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姜酒忍不住呢喃一句,“秦砚还没动手?”
邵野疑惑道:“阿酒,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她扯了扯嘴角,似是有些嘲讽,“没想到,魏子铭当初没被毒死,现在还捡了个媳妇!”
邵野眸光微闪,魏子铭啊……
魏家跟杨家的婚事也算是热闹了一回,虽然也不太乐意这门亲事,但是周氏明显更担心秦砚跟姜酒会找她算账,不过好在,他们像是遗忘了一样,不仅如此,秦砚跟苏家还派人送了贺礼前来,再没有其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