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眸色也冷了下来,“杨小姐慎言,你我何来旧情?纵使容淮是男子,也是要名声的。”
“什么名声?我看你是被那个苏九迷了眼!上次在镇国公府我便看出来了!”
杨云珊不顾形象地大声嚷嚷,心里存了几分恨意。
要不是当初苏九从中捣乱,说不定她跟容淮早就成亲了。
姜酒只是路过,顺便看个热闹,怎么也没想到这热闹就看到自己身上来了。
她等着容淮否认,却没想到,他却道:“我是爱慕苏四小姐,但这与你又有何关系?就算没有苏四小姐,我也不会娶你。”
姜酒:???
爱慕个鬼!
容淮这厮分明就是拿她来当挡箭牌的!
姜酒可不想掺和进去,准备离开,谁知道杨云珊眼尖地看见了她,拔高了声音吼道:“苏九!你给我站住!”
这下可好,周围的人纷纷让出了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姜酒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尴尬只是一瞬,陛下什么场面没见过?
是以她十分淡定地转过头,故作惊讶,“杨小姐?怎么是你?你叫我有事吗?”
杨云珊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扬起手便想冲着她的脸甩下去,姜酒正打算拦下来,有个人却比她还快。
“你闹够了没有?”
容淮重重甩开杨云珊的手,杨云珊一趔趄,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
他将姜酒护在身后,义正言辞道:“杨小姐,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我与杨小姐都没有半点关系,还请杨小姐别再来找我了。”
说着,他也不管杨云珊,拽着姜酒的手转身就走。
且不说杨云珊在四九楼大闹一通,被迟迟赶来的杨天雍强硬地拽了过去,容淮拉着姜酒一出来,便被姜酒甩开了。
“容二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脸上挂着凉薄的笑,“拿我当挡箭牌?”
容淮满怀歉意,“阿九妹妹,实在抱歉,只是刚才那杨云珊十分难缠,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姜酒冷哼一声,“别以为你是容肆的弟弟我就不敢打你。”
容淮失笑,忽略心里那一点失落。
“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我大哥了。”
“知道就好。”姜酒没好气道:“少找你哥的麻烦!”
容淮连嘴角的假笑都维持不下去了。
“阿九妹妹,就那么喜欢他吗?”
姜酒眨了眨眼,“嗯?不够明显吗?”
“他真有那么好?”
姜酒喜欢他,容厉喜欢他,连他们的父亲,也对他偏爱有加。
姜酒认真地想了想,嘴角浮上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啊,哪里都好。他好的好,不好的也好,只是站在那儿,你的眼里容不下其他人了。”
容淮的目光渐渐放空,心忽然一抽一抽的疼。
原来,这就是被人捧在心上的滋味儿。
他忽然低笑一声,“阿九妹妹,你真的觉得,容肆哪里都好吗?”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在你眼里,他是天上月,是水中花,高高在上,冰清玉洁,可若是有一日,你发现他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满腹算计,心狠手辣,你还会喜欢他吗?”
姜酒不怒反笑,“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好人吗?”
容淮蓦然失语。
姜酒收了几分笑脸,“容淮,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与虎谋皮,到最后,也只会成为虎口之食。你以为你出卖杨家,获得秦砚的信任,便能平步青云吗?不可能的。”
容淮扯了扯嘴角,“那不如阿九妹妹教教我该怎么做?”
姜酒摊摊手,“我说了,我只是提醒你,你自己要怎么做是你的事。”
秦砚必死,到时候若是容淮当真成了他的爪牙,她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她转身离开,头上的枫叶玉簪,映着满街的灯火,绚丽的光芒一闪而过,竟叫容淮失了神。
杨云珊被抓回去后,几乎日日被人看着,直到出嫁那一日,几乎是被人架着上了花轿。
杨云珊这边不乐意,魏子铭那边闹得也挺凶,一连几日全都宿在青楼,压根就没把成亲的事放在心上。
这对新人拜堂的时候,一个盖着红盖头,被堵着嘴,一个被人扶着,烂醉如泥,闹了不少笑话。
姜酒随着苏易他们前来,看着那对新人闹得鸡飞狗跳,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大门,有些疑惑。
秦砚是真打算放过周氏了?
他若是不动手,她可就要动手了。
直到夜幕降临,新人送入洞房,秦砚那边都静悄悄的,让蹲守在杨家外面的姜酒无比失望。
子桑手里拿着杨家犯法的证据,问道:“真打算交出去?”
这些证据,可以让杨家一夜之间灭亡,但是也可以拿捏住杨家。
“不过是一条濒死的狗,用着也不顺手。”
子桑颔首,正打算把这些东西送去大理寺,不想正好看见街角一队人马急速朝着这边而来。
“有人来了……”
姜酒眯了眯眸,看着那群气势汹汹地冲进杨家的人,也在人群之中看见了容淮的身影。
“秦砚……”
她轻声呢喃一句,薄唇微翘,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不多时,杨家火光四起,哀嚎不断,杨尚书跟杨天雍被押了出来,嘴里咒骂不停。
就在杨云珊送入洞房,成了魏家人之后,杨家被抄,杨家父子被抓,整个吏部尚书府一夜之间覆灭。
姜酒忽然明白,为何秦砚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了。
杨家与魏家结亲,现在杨家倒了,魏家还能独善其身吗?
“我们还去吗?”子桑问道。
姜酒勾唇一笑,“走吧,就当看了场好戏。”
狗咬狗了,那就不需要她出手了。
谁也没想到秦砚会突然对杨家下手,直到第二日周氏收到消息,急匆匆想去找杨云珊时,一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周氏吓得失声尖叫。
魏子铭死了!
死在自己的新房内,七孔流血,死相惨烈。
杨云珊躺在他身边,衣衫不整,面色苍白,只是吓晕了过去,并没有什么事。
这下子周氏直接就疯了,抱着魏子铭嚎个不停,好好的喜事,就变成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