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柳氏是苏府的女主人,可今日谁都看得出来,主角是含霜。
苏易丝毫不觉得如此重视一个侍妾有多荒唐,满脑子都是她腹中的儿子。
苏府子孙单薄,苏易膝下,也只有苏辰一个儿子。毕竟苏辰也这么大了,从前苏易也没有动过纳妾的念头,但是谁知道阴差阳错地碰了含霜,正是因为她与叶眉衣几分相似的面容,苏易才肯接她过府。
不管众人背地里怎么嘲笑苏易,但是表面上还是笑呵呵地恭喜,含霜也算是在这贵人圈里露了脸,表现得比柳氏还要大方得体,倒也博得了不少好感,认识了不少贵妇人。看着含霜如此游刃有余,柳氏气得鼻子都歪了。
一场法事用不了多久,苏易将几位高僧请到了佛堂用斋,便命人准备斋饭款待宾客。
姜酒跟苏胭他们同席,今日苏胭倒是出奇的安静,反观苏月,叽喳个不停,尤其对姜酒满满敌意。
“我说四妹妹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赖在家里呢?莫不是嫁不出去了,要不要姐姐我帮你物色一下?”
“唉,不过也是,你一个被退了亲事的,也不好找夫家。要么嫁给寒门为妻,要么嫁入高门为妾,倒也是绰绰有余。”
姜酒听着她鬼话连篇,吃得正香。
苏月唱了一会儿独角戏,见姜酒压根没搭理她,顿时尴尬无比。
想起姚清平对她的奉承,苏月更来气了。
“苏九,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姜酒慢悠悠地抬起头,故作讶异道:“三姐姐是在跟我说话吗?我以为是狗在叫呢!”
“你……”
“三姐姐别生气啊,就算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啊!”
苏月看着她一脸虚伪的笑,恨不得把桌子上的饭菜全都甩到她脸上。
气走了苏月,姜酒吃得更香了。
“怎么了?”魏子安走了过来,“月儿怎么走了?”
苏胭瞥了姜酒一眼,语气冷淡道:“没什么,估计是看见某人吃不下饭吧。”
魏子安不由自主地看了姜酒一眼,苏胭察觉到他的目光,胸口里的妒火烧得更旺。
魏子安只是过来跟苏胭交代几句便走了,大概是前两日两人吵了一架,今日二人的态度都有些冷淡。
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姜酒偏头看去,苏胭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二姐姐有事?”
苏胭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眸色阴郁,“苏九,你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什么?”
“你本事倒是不小,被子安哥哥甩了,却还有本事让那些男人为你神魂颠倒。”
容肆是,邵野是,魏子安也是。
姜酒目光怪异地看着她,嗤笑一声,“脑子有病就去治。”
苏胭的脸扭曲了一下,咬牙切齿道:“苏九,我警告你,你最好离魏子安远点,否则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
“放心吧,魏子安那歪瓜裂枣,我还瞧不上。”
她勾唇一笑,潇洒地离去。
“那个女人有病,你以后别跟她说话。”
邵野同姜酒走在园子内,忍不住说了一句。
姜酒噗嗤一笑,“我们阿野也会骂人了啊!”
邵野微微红了脸,“我只是不想你被她伤害。”
“放心吧,苏胭的手段我还看不上。”
看着不远处苏月跟姚清平一前一后地走出去,姜酒好奇问道:“苏月跟那个姓姚的什么情况?”
邵野眸光微闪,疑惑道:“姚舅舅吗?我也不清楚,这次也是姚舅舅主动要跟过来的。”
姜酒啧啧嘴,“一个寂寞难耐,一个花心风流,他们俩暗通曲款,倒也不奇怪。”
“暗通曲款?”邵野似是被惊到了。
姜酒被他这副纯情讶异的表情取悦到了,冲着他勾了勾手,笑得忒坏,“走,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邵野顿时被她迷了眼,傻愣愣地被她拉着走了。
姜酒好歹也在苏府住了大半年,对这边的路线了如指掌,七拐八绕地带着邵野到了一片院子,正纳闷呢,东边的那阁楼里便传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他们在里面呢。”
姜酒狡黠一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邵野只觉得胸口热得厉害。
从小他在青楼内,也没少看到这些事儿,可是今日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手腕还被姜酒攥着,明明是冰凉的触感,却如同被火烧了一般灼热。让他即煎熬难忍,又留恋不舍。
这是一座小小的阁楼,平时都是柳氏他们纳凉歇脚的地方,苏月料想今日那些宾客都在前面,定然没人前来,所以才敢在这里跟姚清平私会。
这附近清幽安静,几乎听不到人声,唯有那小阁楼内,那二人窃窃私语与暧昧的调笑声。
苏月趴在姚清平怀中,眼神娇媚,面色含羞,二人皆是衣衫凌乱,全然忘了人伦。
“方才在席间,我那四妹妹可好看?”
姚清平正把玩着她的头发,闻言连忙讨饶。
“月儿妹妹误会了,我那会可是在看你。”
苏月冷哼一声,从他怀中退了出来,“看我?我看你那眼睛都快黏到苏九身上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天地良心!那苏九就是再好看,也是被退了亲的破鞋,哪里比得上月儿妹妹?”
虽然知晓他这话有假,但是苏月也被哄得高兴了。
“别的我不管,但是那苏九与我可是死对头,你若是敢对她动不该有的心思,我定然不会饶了你!”
姚清平低低哄了几声,两人不知怎么的又滚到了一起。
正好前面一面屏风挡着,姜酒也只能看见隐约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不免有些遗憾。
“这姚清平不行啊,老半天了还不换个姿势。”
邵野的手蓦然一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就跟被煮熟的螃蟹一样。
姜酒没察觉他的异样,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
“阿酒,我们要不要……”
“嘘!有人来了!”
姜酒打断他的话,拽着他躲在窗台下。
含霜怀着身子,有些乏了,便想着回去歇一下,喝一下安胎药,正巧路过这阁楼时,不想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不堪入目的声音。
云翠脸色一变,怒道:“是哪个贱婢竟然这么大胆,敢在这里行苟且之事?”
含霜皱着眉头,“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