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牧云皱紧了眉头,明显也没了耐性。
叶情扯了扯嘴角,邪气一笑。
“少宫主夫人,少宫主吩咐了,以后星云宫任您差遣,您想让我们杀人就杀人,放火就放火,管他清虚门还是宵水宗,只要是您看不顺眼的,都在星云宫的生死簿上!”
宁牧云闻言神色大骇。
“少宫主夫人?”
他早有预料姜酒与容肆的关系不一般,但万万没想到竟然到如此亲密的程度。
也难怪昨日武道会,容肆一招便输给了姜酒,明显是让着媳妇啊!
但叶情的表态,也让宁牧云那点犹豫烟消云散。
他不怕四九门,但是星云宫不得不重视。
星云宫在江湖上存在了十余年,哪怕宫主常年不露面,哪怕少宫主是个病秧子,但星云宫的实力,绝对称得上江湖第一。
宁牧云态度明显软了几分,也多了一丝尊重与小心翼翼。
“姜门主,宵水宗并不想与四九门为敌,还请姜门主明示,如何才能让姜门主消气。”
还别说,宁牧云从来没有这般低声下气过。
但是此事确实是他的错,姜酒并未惹到他,跟宵水宗也并无仇怨,只是因为他一时鬼迷心窍,想得到西府阎王,才卷入了这场争端之中。
如今技不如人,该低头的还是得低头。
姜酒扯了扯嘴角,“那就看宁宗主的诚意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没有给宁牧云废话的机会。
宁牧云还想开口,叶情挡在了姜酒前面,笑得讽意十足。
“宁宗主,您还是请回吧,再待下去,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我的剑,到时候害宁三小姐没了兄长就不好了。”
宁牧云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先告辞离开。
司马微澜问道:“你就不怕宁牧云把今日之事说出去吗?”
姜酒笑了笑,“谁都可能泄露出去,但宁牧云绝不可能。”
宵水宗能有今日的成就,正是因为宁家行事光明磊落,公正诚信,江湖人人都要敬他们三分。宁牧云绝对不会为了泄一时之愤,而毁了宁家声誉。
“宵水宗跟清虚门已没了关系,清虚门的事,他也不会再插手了。”
司马微澜颔首,“谢过姜门主。”
他清楚,没有姜酒,宁牧云那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算了的。
姜酒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司马乘风之前做的事,我不希望再一次发生!”
司马微澜笑了,柔和而从容。
“不用姜门主说,我也会将那些肮脏的东西清理干净。”
“但愿如此。”
司马微澜与玉瑟并没有多待,主仆二人带着司马乘风的尸体离开。
叶情与白言他们清理场地的时候,姜酒走到了谢朝跟林绾绾面前。
谢朝受了不轻的伤,林绾绾似乎格外精通医术,正在帮他包扎伤口。
看将姜酒过来,林绾绾高兴地站起身来,却忘了手上还攥着布条,一下子扯得谢朝倒吸一口冷气。
“圣女!”
姜酒被她逗乐了,问出了那个令她疑惑的问题。
“你为什么总是叫我圣女?”
林绾绾眨巴眨巴眼睛,“因为你就是圣女啊。”
“圣女是什么东西?”
“圣女就是圣女,不是什么东西。”
谢朝见林绾绾看见姜酒就完全把自己忘了,十分无奈地咬着布条自己把伤口绑好,站起身来。
姜酒看向谢朝,语气稍微疏离了一些。
“还未请教你们二人身份。”
“谢朝,道谢的谢,朝阳的朝。”他指了指林绾绾,酷酷道:“林绾绾,绾发的绾。”
林绾绾冲着姜酒眨眨眼,小圆脸可爱极了。
“圣女可以叫我绾绾,也可以叫我绾儿,阿娘就叫我绾儿。”
姜酒忍住去捏她的脸的冲动,道:“你们二人为何跟着我?又为何要救我?”
“因为你是圣女啊!”林绾绾不假思索道。
谢朝把这个蠢货拽到自己身后,神色难得正经。
“圣……咳,这位姑娘,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
说是说起来有些复杂,但是谢朝似乎根本没有要说的打算,因为他看见沈遇白走了过来,他手里还拿着几根银针,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林绾绾看。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沈遇白的目光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凶狠了。
林绾绾似乎被他吓到了,往谢朝身后躲了躲,有些不服气道:“又不是你家的东西,我怎么不能有了?”
沈遇白冷笑,“巧了,这还真就是我家的东西!”
谢朝拧眉看着沈遇白,“阁下是何人?”
“关你屁事!”沈遇白的语气可以说是恶劣了,看着他们二人的眼神如同看着贼一样。
“说!这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
谢朝也不高兴了,少年原本苍白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与你有关吗?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
“废话!不是我的还是你的?再不从实招来,信不信老子毒死你们!”
林绾绾一下子就炸毛了,躲在谢朝身后,伸长了脖子叫嚣道:“来啊!我还怕你不成?”
眼看着他们就要打起来了,姜酒赶紧把发疯的沈遇白拉住。
“你闹什么?不就是几根银针,怎么就成你家的了?”
沈遇白急得面红耳赤,拔高了声音激动道:“什么几根银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苗疆叶氏一族自创的追魂针,工艺之精妙,非苗疆人无法做到,只有圣门弟子才有。这些人一定是偷了苗疆的独门暗器,据为己有,简直不可饶恕!”
沈遇白巴拉巴拉一大堆,语速快得姜酒有些茫然。
而谢朝跟林绾绾则是齐齐瞪大了眼睛,见鬼似的盯着沈遇白。
“你……是苗疆人?”
林绾绾一句不太确定又带着不可置信的话说出口,姜酒怔住了。
沈遇白冷着一张脸,“关你屁事!小贼!”
谢朝眯了眯眸,忽然撸起了自己的袖子,上面纹着一道暗青色的诡异图案。
图案不大,是水纹构成的圆形,有些普通,但又十分眼熟。
沈遇白瞪大了眼睛,也撸起了自己的袖子,上面有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