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回门,苏辰陪姜汐去了皇宫。
姜钰格外重视,特地命人摆了回门宴,为这对新人庆贺。
魏子晴一大早起来盛装打扮,服侍她穿衣的嬷嬷无意说了一句:“魏夫人的肚子似乎一点也不显。”
正巧苏胭走了进来,脚步顿了一下,道:“嬷嬷下去吧,这里我来就好。”
等她出去了,魏子晴紧张道:“苏胭,怎么办?好像瞒不住了。”苏胭漫不经心地帮她整理腰带,尽量把腰带扯松一点。
“急什么?我上次让你做的事呢?”
“根本不行!皇上从来不在我这里过夜,就连我舅舅他们也说,为了皇嗣着想,不宜同房。我想对皇上下药都行不通。”
苏胭早有料到,漠然道:“既然如此,这‘孩子’,就不要了。”
“什么?”
“既然无法靠假怀孕当上皇后,就利用它铲除你的敌人。”
魏子晴顿时急了,“什么无法当上皇后?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要帮我当皇后的!”
苏胭眸中划过一丝讥诮,语气随意:“我不是已经帮你和皇上圆房了吗?你无法怀上孩子,我不也帮你找了假孕药了吗?如今眼看着就要暴露了,我也给你支了招,让你给皇上下药,但是你又无法做到,我还能怎么办?”
“我不管!我一定要当皇后!这是你答应我的!要是你不能做到,我就把你的事情全都抖出去!”
苏胭攥着她的腰带的手默然攥紧,僵硬地笑了笑,“看你说的,我又没说不帮了?这不是得慢慢来嘛。”
魏子晴暴躁道:“慢慢来慢慢来!再慢我的肚子就瞒不住了!”
苏胭帮她整理好衣服,“既然瞒不住了,就不要这个孩子了!反正它也不存在,利用它得到皇上的同情与愧疚,才能保住你的荣华富贵。”
魏子晴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跟你一样……可是这里是皇宫啊,怎么可能有刺客?”
苏胭好想抽死这个蠢货!
要知道,当初就不该为了摆脱魏家,也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跟魏子晴合作。苏胭有预感,她一定会拖累她的。
美眸中划过一道厉色,苏胭不着痕迹道:“谁说一定要刺客的?替皇上挡下一杯毒酒不就行了?”
魏子晴有些心动,这样一来,她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掉这个孩子,也算是护驾有功。
但是她又有些犹豫。
“那万一我被毒死了呢?”
苏胭笑得十分温柔,“事先服下解药不就可以了?”
魏子晴这才放心了。
“不过这毒要栽赃到谁身上?总不可能凭空出现吧?”
“你觉得呢?”
魏子晴想了想,“姜羡吧。”
苏胭抬眸看了她一眼,“为何?”
“很简单啊,他最有刺杀皇上的动机啊!皇上一死,他就是姜氏最后的继承人了。”
苏胭扯了扯嘴角,心想这家伙还不至于那么蠢嘛。
不过……
“行,那就姜羡吧。”
苏胭唇角的笑带着几分冷意,魏子晴沉浸在喜悦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出来。
身为姜钰的皇叔,姜汐的堂哥,姜羡今日自然也要出席这场回门宴。正要去见姜钰时,却先遇见了苏胭。
“嘉和郡主这是在等我?”
姜羡目光放肆地打量着苏胭,带着几分兴味与危险。
苏胭转过身来,盈盈动人的小脸带着几分纠结,几分担忧。
“征北侯,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姜酒一大早被姜汐从被窝拽出来,这会还打着呵欠。
“从来没听说过,长嫂回门,还要小姑子跟着的。”
姜汐拽了拽她的衣角,瞥了一眼后面的苏辰,压低了声音道:“我这不是紧张嘛!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总觉得有点虚。”
姜酒好笑道:“我大哥不是在嘛,你怕什么?”
“你大哥在我才虚……”
姜汐现在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真的成了苏辰的妻子。前两日便算了,都是待在苏府里,也没见什么外人。今天就不一样了,那么多人,肯定都盯着她和苏辰,姜汐想想都觉得十分慌。
姜酒看着她这副模样,在心里轻轻叹了声气。
她这哪里是害羞?分明是不自信。
苏辰与姜汐先去拜见姜钰,姜酒懒得去,直接去了设宴的地方。
姜钰将回门宴设在了香枫水榭,一边可品美食,一边可赏风景。
临近冬季,香枫水榭四周的枫叶也全都红了,一片片如同燃烧的金蝶,映在碧绿的水面上,好似一幅浓墨重彩的画。
姜酒来时,魏子晴跟苏胭已经到了,魏子晴摆着后宫之主的架势,指挥着那些宫人摆放糕点。容若坐在一旁,压根插不上手,气得牙痒痒。
“苏九?”魏子晴一看见她,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来干什么?今日是乐平公主的回门宴,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姜酒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乐平公主请我来的,没问题吧?”
魏子晴冷哼一声,“上次在苏府便算了,本宫看在乐平公主的大喜之日不跟你计较。今日在皇宫,你见了我竟然也不行礼,苏九,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苏胭低头拨弄着茶水,丝毫没有插手的打算。反倒等着魏子晴这个蠢货激怒姜酒,到时候不必她出手,说不定姜酒都能把她弄死。
但出乎意料的,姜酒却乖乖地向魏子晴行礼了。
“魏贵人说的是,臣女之前实在是太不知礼数了。等魏贵人诞下了皇子,那可就是皇宫理最尊贵的女人了,臣女在这先给魏贵人赔个不是。”
她拱手而立,笑眯眯地向魏子晴“赔罪”,如果忽略手里那个被啃了一个缺口的苹果,还真让人挑不出错处。
魏子晴也不稀罕她的行礼,就是想看她吃瘪罢了,见状不屑地轻笑了一声。
“你知道就好,本宫今日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起身吧!”
姜酒眉角轻挑,唇角的笑透着几分高深莫测。
趁着苏胭带魏子晴出去了,容若才开口道:“你没病吧?平日里不是挺横的吗?怎的今日倒是心甘情愿地向她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