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犹豫与惊慌已经给了他答案。
秦砚眸色冷凝，“既然没有，那就让开！”
秦砚走到了台阶前，看着喜堂内的那对新人，准确来说，目光是落在新娘子身上的。
早在秦砚带着兵路过苏府冲向镇国公府的时候，苏辰就收到了消息，这会急忙赶来，唯恐事态更加严重。
“秦大人，今日是舍妹的大喜之日，还请秦大人看在苏府和镇国公府的份上，先……”
秦砚冷笑一声，“舍妹？苏大公子到底知不知道，你口中的妹妹到底是谁？”
苏辰微怔，下意识地看了姜酒一眼，随即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那自然是我妹妹！”
姜汐这暴脾气忍不了了，扯开了苏辰，冲着秦砚吼道：“秦砚！你缺不缺德啊！你是见不得别人好是吗？好好的大喜日子，全都被你搅和了！”
姜汐对秦砚本来就有意见，而今天是苏九和容肆好不容易等来的大喜之日，秦砚带这么多人来砸场子，姜汐怎能不气？
秦砚没有理她，而是看着姜酒道：“看到这么多人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很高兴啊，陛下……”
最后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如同滚烫的油锅中溅入的水，立马噼里啪啦地炸开了。
“陛下？什么陛下？”
“能让秦砚称一句陛下的，除了那位还有谁？”
“你是说，凤帝……”
众人脸色无不惊恐，但也有觉得这是荒谬之言的人。
面对众人的震惊与疑惑，秦砚声音平缓，却掷地有声，“不错！这位苏四小姐，今天的新娘子，其实是当年死在重华殿的凤帝姜酒！”
满座哗然，神色各异。
沈玉卿闭上了双眼，不知是懊悔还是担忧，表情十分凝重。
苏辰身躯微僵，像是被下了定身术一样。而他身边的姜汐震惊地瞪大眼睛，随即扑哧一笑。
“秦砚，你就算是要找麻烦，也拜托你找个合理的理由吧，这么荒谬的谎话谁信啊！”
“信与不信，不如乐平公主亲自问问她？”
姜汐轻哼，“苏九是苏九，我皇姐是皇姐，这分明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你少糊弄我们了。”
秦砚的话，姜汐是一个字都不信。
“天差地别？”秦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乐平公主确定，现在的苏九，真的跟姜酒天差地别？”
那不屑的笑意渐渐消失在脸上，姜汐的心犹如被揣了一块巨石，一点点地往下沉。
秦砚扭头看着姜酒，“怎么？到这个地步了，陛下还不打算承认吗？”
秦砚之所以秘而不发，就是为了今日在众人面前揭穿她的身份。
他说过了，如果姜酒还活着，他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亲手送她下地狱！
她藏了这么久的秘密，如今被当众揭穿，秦砚倒要看看，她要怎么把这场戏演下去。
姜酒身躯动了一下，似乎想说话，手却被容肆紧紧握住。
盖着盖头，他看不见容肆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平稳。
“秦大人，我只知道，今日是我与阿酒成婚之日，秦大人若是来观礼，容肆欢迎。但若是秦大人是来闹事的，也请秦大人恕容肆无礼了。”
秦砚眸色冷了几分，他压根就没把容肆放在眼里。
“呵……就是不知容世子打算怎么个无礼法？”
他就不信了，容肆一个病秧子，也敢跟他作对。
“顾宁！”
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一支弩箭不知从何处射了出来，直逼秦砚。
秦砚身边的侍卫反应迅速，立马挥剑挡下了那支弩箭，只听见铿锵一声，那弩箭掉落在地，而那名侍卫也被震得虎口发麻，脸色微变。
秦砚后退一步，勃然大怒，声如震雷，“放肆！”
“唰唰唰！”
秦砚带来的士兵纷纷亮了剑，容府的侍卫也不甘示弱，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包围。众宾客吓得失声尖叫，瑟缩在原地不敢出声。
沈遇白躲在人群里，叹了口气，继续啃猪蹄看好戏。
贺锦朝与邵野等人不由分说地站在了容肆这一边，公然与秦砚对立。
容淮站在中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容肆那边挪了一步。
秦砚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捏紧了拳头，恼怒中带着几分惊诧。
“容肆，你这是想造反吗？”
他带着的，可都是禁军！容肆如此行径，可不是公然与皇家对抗？
容肆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得上冷漠。
“论造反，谁比得过秦大人？”
“好！”秦砚横眉冷对，“既然镇国公府自己找死，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他早就看镇国公府不爽了，若是容氏能安分守己便算了，偏偏还不知死地维护姜酒，如今还敢反抗他，正好有借口一锅端了。
“动手！”
“慢着！”
姜酒掀了红盖头，流珠摇动，那描画得精致美艳的脸全然没有新婚的喜悦，甚至比这场面还要冷上三分。
容肆的手稍微收紧了一些，眼里藏纳着紧张与担忧。
姜酒安抚地挠了挠他的手心，容肆才放松了一些，却不肯松开。
姜酒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秦砚，嗓音微微沙哑，语气倨傲。
“既知是孤，你也敢放肆，秦砚，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一番话让众人目瞪口呆，看着姜酒的目光也由疑惑惊讶变成了惊恐。
“凤帝！她真的是凤帝！”
“这怎么可能？凤帝不是早就死了吗？”
“也许当年她根本就没死呢？毕竟谁也没有看见她的尸体不是吗？”
众说纷纭，但无一例外，全都慌了心神，乱了阵脚。
贺锦朝与贺蓁然已经傻眼了，邵野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太多的感觉。而苏辰和姜汐，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姜汐，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苏九不是姜酒，现在简直被啪啪打脸。
秦砚不怒反笑，“跟陛下相比，我这点本事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当年她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伪装成苏九的，但是这不妨碍他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