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越尽显得意之色,哈哈大笑道:“三皇子爽快!”
权慎将酒杯交给文烟,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劝你别去招惹权慎。”傅寒越落座时,忽然听萧沉歌道,“连大幽太子都不是他的对手,等下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傅寒越假笑道:“萧表弟说笑了,我自有分寸。”
只是转过头时,他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直到姜酒和姜钰到来,宴厅内还勉强维持着表面平和。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宫装,裙摆处金丝绣成的凤凰,随着她的走动,好似随时会腾飞而起。墨发半绾,一顶金色的发冠,愈发显得尊贵。垂下的流苏微微晃动着,为她添了几分光华。
最出彩是她那张脸了,这种重要的场合上了妆,朱红的唇色衬得她肌肤如雪。一双漆黑清亮的眸子,好似夜空的繁星,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最移不开的,只怕是傅寒越了。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送到嘴边的酒杯就停住了,猥琐的双眼里是遮不住的痴迷。
他那淫邪的目光,从她的脸一路往下扫,露骨得似乎要将她扒光了一般。
权慎脸上则挂着耐人寻味的笑,看着姜酒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与兴味。
姜钰的心性尚未磨炼成熟,面对这样的场合到底还有些胆怯。但是许是姜酒在身侧,他也昂首挺胸,面色沉稳,带着少年帝王的威严,精气神较往日立马就不同了。
而姜酒,十余年的皇帝也不是白当的,顶着众人复杂的目光,也能脚步稳健地走向高位。
众人纷纷行礼,高呼皇上万岁,曦华殿下千岁。
姜钰抬手示意众人平身,待他落座,其余人才落座。
“大幽三皇子何在?”姜钰道。
权慎站起身,拱手道:“权慎见过皇上。”
“三皇子不必多礼,听闻三皇子身体不适,孤今日派了太医去驿馆,也未能见三皇子一面。只恐三皇子病重,孤甚是担忧。”
权慎甚是感激道:“劳皇上挂念,权慎身体无碍,休整一番便好了。”
姜钰颔首,倒也不是真的关心他,摆摆手便让他坐下了,心里对这位三皇子也有了新的想法。
大幽国也不乏九华的探子,对这位三皇子的评价是,笑里藏刀,心狠手辣。笑倒是看见了,笑容背后的刀就藏得比较深了。
“今日是为大幽国三皇子与朝云国八皇子与萧将军接风的洗尘宴,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华光满堂,乐声婉转悠扬,殿中舞姬身姿曼妙,频频暗送秋波,倒是惹得几人心神荡漾。
权慎的注意力似乎都在歌舞上,偶尔与身侧的人低语几句,态度平和得与传言相差甚远。
傅寒越忽然站起身来,对着姜酒拱手道:“早听闻曦华殿下才色双绝,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知曦华殿下可否赏脸,与寒越共饮一杯?”
正偏头与贺今朝说话的容肆转过头来,看着傅寒越的目光透着一丝冰冷。
秦砚扯了扯嘴角,暗骂一句愚蠢。
权慎笑而不语,作壁上观,心想这位凤帝是会同意还是拒绝。
若是同意,未免自降身份,徒惹笑话,若是拒绝,难免拂了朝云国的面子。
姜钰沉着脸正欲开口,姜酒却笑道:“恕本宫眼拙,萧将军,不知这位是……”
“噗……”
姜汐一口茶就这样喷了出来,抬头朝姜酒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萧沉歌那阴沉的脸色瞬间转晴,淡淡道:“哦,是我国八皇子。”
“原来是贵国皇子,我还以为是哪里混进来的浪子,竟这般轻浮无礼,实在是失敬,这杯酒就算本宫赔罪了。”
姜酒先是把他贬了一番,又主动敬酒,傅寒越一肚子火气也无处发泄。
周围持续不断地发出闷笑声,傅寒越吃了瘪,也只能打碎了一口银牙往里咽,僵笑着与姜酒对饮一杯。
愤然落座,身后的侍女立马为他添上了酒,却不小心湿了他的衣裳。
“做什么?”傅寒越猛地站起身来,愤怒吼道。
“八皇子恕罪!”那侍女跪在地上,不停求饶。
殿中的乐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向他这边投来了目光。
傅寒越深呼吸一口气,还没忘记自己现在是在九华国的地盘上。
姜酒率先发话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赶紧滚下去!”
那侍女唯唯诺诺地称是,抬起头冲着姜酒狡黠一笑,可不正是林绾绾。
“八皇子勿怪,这宫女许是见八皇子风姿卓越,才一时失神打翻了酒壶。今天是个好日子,别为那些不值当的事生气。八皇子还是先去偏殿换一身衣裳,以免着凉。”
好说都被姜酒说尽了,傅寒越再计较,倒是显得他小肚鸡肠了。
他这会看着姜酒的目光也带着几分忌惮与不甘,原以为是朵娇花,没想到还藏着刺。
可巧了,他就喜欢这样带劲的。
“偏殿在何处?不如曦华殿下带我前去?”
萧沉歌捏着拳头,正要开口,便听姜钰冷着脸道:“八皇子,你僭越了。”
堂堂九华国大长公主,岂是那领路的小厮?
话说出口,傅寒越也有些后悔,他就算咽不下这口气,也不该在大殿上如此得罪姜酒。
骑虎难下之时,邵野站起身来,冲着他道:“八皇子,不如微臣带你过去吧。”
有人提醒道,他是惠安侯世子,品阶不低,傅寒越才勉强点了点头。
好在这个插曲也没有影响众人,嘻嘻哈哈也就过去了。
邵野恭敬地带着他去了偏殿,傅寒越进了殿内换衣裳,他则在外面候着。
有宫人捧着一套衣裳过来,被邵野拦住,仔细检查了一番,才让他带进去。
傅寒越和邵野很快就回来了,经过刚才的事,傅寒越也没有再去招惹姜酒,这场宴席算是平静地结束了。
傅寒越回到驿馆,愤怒地踹开了门,骂道:“她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羞辱我,丝毫没有把朝云国放在眼里!”
傅青笒冷笑道:“人家可是九华的前任皇帝,岂是能容你拿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