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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容肆的条件
    “你别怪他。”沈玉卿道:“他也是担心你。”
    “我没什么事。”秦砚冷漠地说了一句,作势便要关门,却被沈玉卿拦住。
    “你们都下去。”沈玉卿道。
    管家和那些侍卫们看了秦砚一眼,见秦砚没有出声,才恭敬地退了下去。
    只剩下他们二人,秦砚松了手,走进屋内,沈玉卿也跟了进去。
    “阿砚,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身上的毒发作了?”
    秦砚别过脸去,声音中克制着一丝颤抖,“没有的事。”
    “阿砚!”沈玉卿碰到他的手的时候,才发现他浑身冷得厉害。
    许是疼痛过度,秦砚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任由把他强硬地把自己的手拽了出来。
    上面遍布触目惊心的青紫咬痕,有的甚至还出血了,一道一道的,狰狞可怖。
    沈玉卿顿时失语,眼里裹着浓烈的震惊与忧心。
    “怎么会这样?”
    “我说了没事!”
    秦砚加重了语气,他这么要强的人,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别人面前?
    “阿砚!”沈玉卿也恼了,“到现在你还要瞒着我吗?”
    秦砚抿唇不语,微微发颤的手,足以表明他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我马上传太医!”
    “不必了。”秦砚的手撑在桌子上,神色隐忍着痛苦,“我已经找过了,此毒无医,唯有等死。”
    沈玉卿瞳孔骤缩,“不,不会的!”
    想到了什么,沈玉卿欣喜道:“你还记得阿酒身边的那位沈神医吗?说不定他有办法救你!我这就去找她!”
    “不许去!”秦砚厉声道,双眸猩红,“我不许你去找她!”
    “阿砚!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
    秦砚别过脸去,语气冷硬,“反正,不许去找她!”
    秦砚何等骄傲之人,又怎么会向昔日的仇人低头?又怎么会让姜酒看见他这副狼狈的模样?
    无论沈玉卿怎么算,秦砚都不肯点头,他也只好就这么陪着他,看着他挣扎难耐,哪怕极力克制也掩不住的痛苦呻吟,沈玉卿感到了束手无策的无力。
    一夜焰火,于天明时分初停。新春的雪似乎更加盛大,满城尽是一片茫茫。
    新年初,难得不必早朝,姜酒拉着容肆睡到了中午,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才被林月娘叫起来了。
    “殿下胡闹,世子也跟着胡闹!早饭都没吃,这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姜酒听着她的唠叨,回头冲容肆使了个眼色。
    容肆轻咳一声,道:“林姨,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准时叫她起来。”
    两人嘻嘻闹闹地用了午饭,正打算出去散散步,子桑却来报,沈玉卿有事求见。
    “他来找我做什么?”
    容肆捏了捏她的手,淡定道:“把人请到正殿吧。”
    听沈玉卿说明了来由,姜酒才恍然大悟,而容肆却没有半点意外之色。
    沈玉卿诚恳道:“曦华殿下,我知道过去的恩恩怨怨一时半会无法了断,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出手救阿砚一命。”
    姜酒正要开口,容肆却道:“沈太师今天以什么身份来的?”
    沈玉卿愣了一下,神色带着几分苦涩与落寞。
    他拱手而立,语气克制而疏离。
    “自然是以一名臣子的身份,乞求曦华殿下出手相救。”
    “可是,这对阿酒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姜酒张了张嘴,想说沈遇白已经丢了,她也帮不了秦砚。而容肆却握紧了她的手,轻一下重一下地把玩着,似乎没有让她开口的打算。
    沈玉卿以为,他此次来重华殿,最大的阻碍是过去的恩怨,不曾想却是容肆。
    “容世子以为如何?”
    沈玉卿也不是傻子,容肆在此时提起,分明就是想借机为姜酒牟利。
    容肆淡淡一笑,“让秦大人辞官回乡如何?”
    沈玉卿一怔,想起秦砚的性子,摇摇头道:“绝无可能。”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容肆的表情比他的语气还要冷淡,“既然秦大人不肯辞官,那就守着他的官位慢慢等死吧。”
    “容世子……”
    见他们要走,沈玉卿叫住了他,一脸为难之色,“这件事,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那就看沈太师和秦大人能给出多大的诚意了。”
    “肆肆,你明知秦砚不会辞官,为何还要提出那样的条件?”出了正殿,姜酒不解问道。
    “因为不可能,所以才要把条件提高一点,之后才方便讨价还价。”
    “可是,沈遇白也没在九华国啊。”姜酒有些泄气道:“我现在都还没找到他呢。”
    “这天下又不是只有一个沈遇白。”容肆的语气泛着几份酸意,“叶愔医术不错,就算不行,不是还有你救的那个司马家主吗?”
    姜酒轻轻“啊”了一声,“我都快把他忘了,他还在云京呢?”
    容肆那别扭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唇角也挂上了愉悦的笑意,顿时觉得司马微澜都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但是接下去的两个月,秦砚和沈玉卿始终没有动静,姜酒的肚子越来越大,雪天路滑,唯恐摔倒,不止容肆,林月娘等人都不许她出门,凡是出门,前前后后势必要跟着十几个人。
    姜酒整日被闷在重华殿里,都快发霉了,还是姜汐记挂着她,时常带着贺蓁然进宫陪她。
    贺蓁然一边剥着核桃一边发牢骚道:“我哥前几日来信了,他已经平安抵达北关,要不是我娘不让,我也想跟着他一起去。你们是不知道,我自己在家有多无聊……”
    姜酒撑着双下巴,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整天被关在重华殿里,就像笼子里的雀儿一样,一点自由都没有。”
    姜汐和贺蓁然齐齐白了她一眼。
    姜汐道:“最近天气回暖,外面正在化雪,你这要是不小心摔一跤可还得了?”
    贺蓁然点头附和,“是啊是啊,而且容世子天天陪着你,你怎么会无聊?”
    说到容肆,姜酒更蔫了。
    “算了吧,他管得比林姨还严。”
    贺蓁然道:“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永乐伯府正在给阮漪相亲呢,据说看中的是惠安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