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也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四皇子若有条件,能办到的我们会尽力去办。”
姜酒以为权恒会让他们杀了权慎帮他夺位,不曾想他却笑道:“曦华殿下这是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们一路从朝云而来,也算是老熟人,不过是个小忙,不足挂齿。”
他绝口不提任何条件,自如地与他们谈笑风生,就好像跟他们真的很熟一样。
离开的时候,权恒脸上都还挂着笑意,也落入了蒋青青的侍女眼里。
她立马回去将所探知的消息与蒋青青禀告,因那厢房门口有人守着,她无法近身,并不知他们谈了什么,只知权恒是一个人来的,而且是笑着离开的。
如此摸不着头脑的消息,让蒋青青一头雾水,她决定自己去看看,权恒到底来见了谁。
“他现在不提,只怕是日后要我们欠着人情,日后再算就是了。”
容肆道:“不管如何,这个人情我们也是不得不欠。”
大幽内政他们不想干预,虽然他们跟权慎有仇,但是也没必要去趟这趟浑水。
容肆惟愿慕容雪青能顺利醒来,萧沉歌的腿能恢复如初,他们这一行人,能安全完整地回到九华。
“糖炒栗子……”
楼下传来了商贩的叫卖声,姜酒眼睛一亮,容肆无奈扶额。
“去吧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蒋青青走出了厢房,漫不经心地朝着方才权恒出来的厢房走去,还未靠近呢,便看见了一道倩影从里面出来,转身的那一瞬间,那张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脸撞入她的视线,蒋青青脑袋都嗡了一下。
“太子妃,怎么了?”侍女察觉到她的异样,好奇地问了一句。
蒋青青一手扶着扶梯,凌乱的脑子快速闪过几道碎片,忽然便是一凝。
她从未见过姜酒,可是她却是见过昭和殿内挂着的那幅美人图,据说那是权斯尧亲手所绘,画中之人,是权斯尧的心上人,白月光。
权斯尧的后宫内,除了蒋皇后与叶贵妃,其他的妃嫔,几乎都能看到那位画中美人的身影。也有不少谄媚之徒,就是靠着给权斯尧送美人,才一路扶摇直上。
但相似也只是局部相似,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姜酒这般,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蒋青青顿时方寸大乱,这要是权恒真把那女子带到权斯尧面前,那还了得?
当下蒋青青也顾不上那两个还在厢房里等着她喝茶的小姐妹了,带着人急匆匆便回了宫。
这边引起了一个不算美丽的误会,姜酒丝毫不知,与容肆逛了一圈,便回别院去了。
而另一边,权慎昨夜失手,没能带回沈遇白,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处置了不少办事不力的下属不说,还因为谢祝的事和叶静姝大吵了一架。
权慎把沈遇白溜走的责任全都怪在了谢祝头上,新仇旧恨,这下摆明了要跟谢祝撕破脸皮。叶静姝自然不肯,不仅是因为她和谢祝那见不得光的关系,也因为谢祝是除了沈遇白之外,能够帮到权慎的人。
“我只问一句,我和你的姘头,你选谁?”
叶静姝气得浑身发抖,“权慎!你闭嘴!”
她着急上火的模样惹得权慎一阵发笑,“现在知道急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是母妃你没有跟谢祝搅和到一起,说不定我还会放他一马。”
“权慎!”叶静姝急躁万分,“你到底明不明白,沈遇白不会帮你的!事情都这样了,为什么你还不肯……”
“不肯向谢祝低头吗?”权慎目光阴郁,嘴角噙着一丝倨傲的冷笑,“他谢祝算什么?就算没有沈遇白,没有谢祝,我照样能坐上皇位!大不了,造反便是!”
叶静姝眉心狠狠一跳,她自小便知这儿子生性桀骜,不管他伪装得再好,骨子里还是留着权家的冷漠无情。而现在亲耳听到他说出“造反”二字,与“弑父弑君”有什么区别?
侍女哆哆嗦嗦地来报,权斯尧请权慎过去,才打破了母子俩针锋相对的场面。
母子俩不欢而散,权慎裹着一肚子火气去了昭和殿,进门的那一瞬间,虚假的笑意又挂在了脸上。
“父皇,您唤儿臣来……”
“啪!”
话未说完,行礼至一半,几本奏折突然冲着他甩了过来,权斯尧怒气冲冲喝道:“权慎!昨夜你做了什么?”
权慎静默了一瞬,从地上捡起了折子,上面全都是对他的讨伐,无非是说他昨夜带着人兴师动众地抓人,行事乖张,扰民清净。
权慎擦了擦奏折上不存在的灰尘,整整齐齐地叠放好,恭恭敬敬地递上去。
“儿臣不过是奉父皇之命抓捕疑犯,何错之有?”
权斯尧一愣,看着眼前沉着镇静的儿子,忽然感觉他有些陌生。
“朕问你,沈遇白当真不是你派人抓走的?”
权慎反问道:“若是儿臣派人抓走的,岂非是给自己扣上了嫌疑的帽子?”
权斯尧眸色沉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权慎也不慌,默默地站着,等着他的发落。
久久,才听他轻叹了一声,道:“朕知道你一向有分寸,但行事还是不能过于极端。权怀虽不如你心思缜密,但是他性格温善,你与他多学习一些,总是没错的。”
权慎眼里划过一丝讥讽,俯首弯腰称是。
这一场不算争吵的争吵,到底还是传了出去,有人着急,有人窃喜,有人漠不关心。
蒋皇后原本听说权慎挨批,心情大好,却又听到了蒋青青带回来的消息,顿时如临大敌。
“你当真没看错?”
蒋青青重重点头,“儿臣怎么会看错?那幅画日日在昭和殿挂着,那女子的容貌不说一模一样,至少也有八分相似!”
蒋皇后脸色凝重,“权恒这是想学权慎献媚吗?”
不同的是,一个献神医,一个献美人。
蒋青青凑了过来,“母后,要不要儿臣再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能不能直接让四皇子的计划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