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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选的地点,距离洛秋时的凝景苑甚近。
    她和孟安攸同时有孕,若说,洛秋时的目标只有自己,周韫是如何也不信的。
    洛秋时知晓刘氏和孟安攸发生冲突后,必然不会留在院子中,安静等消息。
    两人争吵,无论发生什么意外,都可理解。
    毕竟,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是洛秋时惯常的手段。
    她都将梯子递过去了,洛秋时必会抓住时机的。
    果不其然,洛秋时的确没放过这次的机会。
    这其中唯一不利的地方,就是,若孟安攸出事,最先受到责罚的必定是刘氏。
    刘氏听她吩咐办事,她自然也不能任由刘氏落难。
    守在后花园的人,她早就安排好了。
    否则,昨日孟安攸腹中的胎儿能保证,才是奇了怪了。
    时秋哑声,许久,她才压低声音说:
    “主子,奴婢不懂,为何不直接让孟良娣……”
    损失一个刘氏,换府中只有主子一人有孕,在时秋看来,这笔账,其实颇为划算。
    周韫听得细眉一蹙,打断她:
    “够了,日后莫要本妃听见这话。”
    她性子的确不好,即使对孟安攸出手,也只会偶尔矫情一下,呸自己果然不是个好人,却不至于愧疚难安。
    但刘氏是她的人一日,她就一日不会对刘氏不管。
    时秋立刻噤声,她觑了眼自家主子。
    时春站在一旁,没时秋那么多想法,对她来说,主子吩咐什么,她照做就是。
    不过,她有些狐疑:“主子,洛侧妃真的会对孟良娣出手吗?”
    孟良娣刚受了伤,如今院子中必定严加防守,洛侧妃在这时出手?
    周韫眸色有些许暗,她敛眸,意味深长地说:
    “等着瞧吧,她肯定会的。”
    即使不会,她也会逼着洛秋时出手!
    第77章
    傅昀久不在后院留宿,时间一长,除了刘氏外,旁人也发觉了不对劲。
    正院中,请安散后。
    氿雅推门进来,手中端着药,递给庄宜穗后,她才说:“王妃,近段时间,府中的人越发心浮气躁了。”
    能不心浮气躁吗?
    主子爷久不进后院,对一众后院女子的献殷勤视若不见,后院女子见不到主子爷,就只能对这后院另一位主事的人隐隐抱怨。
    是以,近段时间的每日请安,都皆是乌烟瘴气的。
    庄宜穗接过药碗,端起来,一饮而尽,只冷冷说了一句:“别管她们。”
    再闹腾,只要爷不管,她们又能闹到哪里去?
    她如今一门心思皆放在自己身子上,爷不进后院,对她来说,勉强倒也算得一个好消息。
    她不得有孕,也就见不得旁人有孕。
    倏地,庄宜穗想起什么,她稍抬头:
    “鸠芳现在如何了?”
    氿雅手指轻抖了一下,埋头低声说:
    “她近日得了风寒,如今还未好,奴婢恐她会染了王妃,就许了她的告假。”
    闻言,庄宜穗眸色轻闪,不紧不慢道:“叫她好生养身子,不必急着来伺候。”
    “奴婢知晓了。”
    氿雅不想谈这个话题,这句话落下后,她就转而道:“对了,王妃,洛侧妃先前派人送了个香囊过来,说是亲手缝的。”
    说是这般说,但氿雅连香囊都没呈上。
    她心知肚明,自家王妃是不会用后院女子送上来的物件的,即使那人是王妃的闺中好友也一样。
    果不其然,庄宜穗拧了拧眉,似有些不耐:
    “怎又是她?”
    氿雅闭紧嘴,一句话也不多说。
    自打主子被查出日后于子嗣有碍以后,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性子比之前难伺候多了。
    即使是她,也不敢在主子面前多话。
    庄宜穗抿唇,接过氿雅递过来的水,过了过口中的苦味。
    不过心神还是放在洛秋时身上,彼此认识多年,对于洛秋时这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她也隐约知晓一些。
    洛秋时赶在这时送香囊过来,不知是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须臾,庄宜穗忽地想起什么,她偏过头看向氿雅:“绥合院那边如今什么情况?”
    氿雅一愣,没想到她会问及绥合院的情况,顿了顿,才回答上来:“没,奴婢没听说绥合院有何动静。”
    庄宜穗沉了眸,冷声吩咐:
    “将凝景苑送来的香囊,退回去。”
    氿雅错愕,她从未听说送来的礼还给退回去的,这番做法,几乎是照着人脸打。
    而往日,自家主子和洛侧妃明面上看着也甚为交好,否则她也不会自作主张地将香囊收了下来。
    偏生她不敢对如今的主子提出质疑,当下只好点了点头。
    氿雅退出去后,庄宜穗才阖上眸子,半晌,她轻轻低啐了一句:“孟安攸那个蠢货,白费了那般好运气。”
    和正院的风平浪静不同,洛秋时收到被退回来的香囊,脸色神色一顿,堪堪才忍住,若无其事地送走了氿雅。
    素盼手中捏着香囊,想起方才氿雅的嘴脸,不由得呸了一句:“什么狗东西,拿了好处,竟不办事!”
    氿雅一贯和她们凝景苑交好,自然也是得了好处的。
    就像这次,她们送香囊去正院,给氿雅的好处可不少,可如今香囊被退回来,氿雅却仿若什么事都没有一般。
    洛秋时被她吵得烦躁,斥了一句:
    “够了!”
    银钱进了氿雅的腰包,莫非还想要她掏出来不成?
    素盼立即低头噤声。
    她自然知晓氿雅不会吐出来,可她还是看不惯氿雅那副模样,收了钱没办好事,却一点愧疚不安都没有。
    洛秋时拽过她手中的香囊,拿起一旁的剪刀,咔嚓一下将香囊剪开。
    藏在香囊中的东西,顿时掉了下来。
    一颗小玉珠子,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案桌上有颗珠子。
    洛秋时盯着那颗珠子,平静着声说:
    “你查出正院发生何事了没有?”
    正院必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若不然,以往日庄宜穗的性子,就算不会用她送过去的东西,也不过是随意撂置罢了。
    根本不会将香囊退回来。
    庄宜穗本就是犹豫不决的性子,如今周韫又得宠,不会在明面上打她的脸,和她过不去。
    素盼紧张不安地低了低头:
    “奴婢没用,还没查——”
    话音尚未说话,忽地素盼就捂着脸,侧过头,狠狠咬牙,将未尽的话皆堵在喉间。
    她砰一声跪在了地上,额头似有冷汗,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奴婢知错,主子息怒!”
    洛秋时冷冷看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
    素盼噤声,不敢反驳,眼泪在眸子中打转。
    主子的吩咐无厘头,她们在正院又没人手,氿雅虽看似和她们交好,但一触及正院的隐秘,她是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口。
    短短时间内,她要如何去查正院的事?
    洛秋时却没管她,心中堵着一口气。
    被王妃将香囊送了回来,明日请安时,不知多少人背地里会笑话她。
    即使那些人没有她位份高,但背地里的议论讽刺却不是她能阻止的。
    不知过了多久,素盼觉得她膝盖皆跪得有些疼了,洛秋时心中堵的那口气才渐渐消散了去。
    她稍有些平静下来,才垂眸看向素盼:
    “你起来吧。”
    素帕擦了抹眼泪,踉跄着爬起来,连一丝哀怨都不敢露出来。
    洛秋时紧紧闭上眸子。
    她那日回来后,又重新想起那日后花园中的情景,将刘氏和孟安攸的话一字一字细细回想,也察觉到不对劲。
    刘氏的话看似无意,实则细想而来,却句句在激怒孟安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