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雪,风雪庄?啊”房相念叨着风雪庄,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就是一声大叫,把众人吓了一跳。
“是因为风雪庄啊!唉!怎么会这么巧?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把这事儿忘了?不该,真不该啊!”房相喃喃自语,把其他人听的云里雾里。
“房相,到底是怎了?”代老将军凑到房炫普跟前小心地问。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猜不到是什么大事能导致皇上,这又导致房相神情大变,看来,这事儿还真不是小事儿。
“怎了?能怎?谁又能怎?”房相冷着脸说完,大袖一甩,也起身走了。
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会议到这儿,就算是结束了。
王铮不知道名字的一位郡王,此时瞪了王铮一眼,冷哼一声:“竖子,都是你干的好事。”然后对着王铮一甩袖子,也气哼哼地走出了殿门。
“哼!今日,就不该让你来,惹是生非的东西。”第二位郡王,当然也是说的王铮。
“以后,但凡有要事相商,就别叫他来参加,他要来老夫就不进这殿门一步。哼!哼哼!”最后一位郡王,话是对代老将军说的,针对的,却还是王铮。
“我到底说错啥了?”王铮哭丧着脸问代老将军。
“我哪知道!这都是咋了这是?都犯啥病了?”代老将军喃喃自语,说着话也是越走越远。
“吕相,我说错什么了?”王铮又求告似的看向户部尚书吕进,他真想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还是做错什么事了。这怎么把人都得罪光了啊?
“老夫也不知道你说错什么了?但老夫知道,打从你说你是住在风雪庄,皇上就不高兴了,房相也是念叨着风雪庄走的。我看,王大将军也别没空和老夫闲磨牙了。老夫,是万万不会去风雪庄找你的。”
得,又甩着袖子走了一个,随着吕相的离去,其他的大臣也一个一个地都摇着头叹着气走了,好像真是王铮说错了什么似的。
“我,今天才是我参加的第一次早朝,也不能因为我来的晚了点就对我这样啊?你们又没提前通知我,你们这群老头子,是大人欺负小孩子知道不?”
很是生气的王铮大声喊道,声音在高大空旷的太极宫里久久回荡。
整个太极宫,此时就剩下王铮一个人了,他彷徨地左看看又看看,除了满地的金砖,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哦,也不是一个人影都没有,门外的阴影里,还有一个小太监,估计是等他走了以后,打算关上大门的。
失魂落魄地走出太极殿走出皇宫,王铮冷着脸骑上申四牵来的战马,皱着眉头思索着向前走去。
本来,这都天将正午了,他原打算还能在宫里混顿饭,也尝尝传说中的御膳是什么味道,是不是也是和自家厨娘一样,不是炖就是蒸,反正很少能吃到炒菜,王铮现在都吃腻了。
哪知道,他饭没混上,却弄了一肚子气,并且这气还不知道是怎么出的。不就是风雪庄吗?风呀雪的又怎么了?我都不计较你们生的哪门子闲气?
“唉!在庸州接到圣旨时,我就觉得这个风雪庄有点不是太好,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这才住进去几天,就开始出问题了。可是,问题出在哪里呢?前面都说的好好的,皇上听了我的话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还给我作揖鞠躬,可后来一提到风雪庄他咋就恼了呢?”
王铮在前面骑着马晃晃悠悠地边走边想,申四等人看出来大将军今天的情绪不高,都不敢说话,只是默默地在后面跟着。
“呀!这不是王副总管吗?王副总管别走,哎哎!叫你呢!王铮。”王铮正闷着头走路,突然就听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迷迷糊糊扭头一看。哈!是戴忠。
戴忠可是他的老朋友了,两人在雁山卫朝夕相处将近一年,可谓是无话不谈,自己搬家来上京,他好像还送了八个无家可归的退伍老兵,让王铮看家护院用。
对于在雁山卫共同患难过的朋友,王铮还是很重视的。他当下就一改愁容,满脸欣喜地跳下马奔过去,一把就拽住了戴忠的大手连连摇晃。
“呀!是你,你怎么今天才冒头?都想死我了,还以为你不在上京,外出公干了呢?”
戴忠显然还难以接受王铮热情的握手礼,他一边尴尬地抽回手一边抹着汗说道。
“那你怎么不去找我?我可还给你送了八个护卫,你竟然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我怎么找你?我敢去找你?自从我来到上京以后,皇上躲着我,房相避着我,兵部更是只收了我的卷宗档案就把我轰了出来,你给我送了八个护卫竟然还不冒个头,我会怎么想?我怕给你带去晦气,派你接待了我以后会有麻烦,我怎么还会去找你?”
提起这事儿王铮就是满肚子的怨言,他被别人孤立还行,可戴忠是他的朋友啊!不应该也像房相那样,对他不理不睬吧?
“哪有你说的那样?你别胡思乱想,我不过是一年都没有回威武军,刚从雁山卫回来后忙了点,还有给雁山卫叙军功的事儿,兵部说我对雁山卫的人员和情况最了解,就让我在兵部帮了几天忙,一直没得空闲和你聊聊。这不,今天刚忙完我就看见你了。”
戴忠连忙笑着和朋友解释。他带着天子剑在雁山卫跟着王铮的将近一年里,他这个四十岁的将军,跟二十多岁的王铮学到了他前半生都没学过的很多东西,不仅是军事上的,还包括为人处事和农业制造规划绘图等等。他学到的东西太多了,可惜,朝廷一声令下,他还得回到自己的威武军,继续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大营里终日无所事事。
他才四十岁,还是一个武将最有经验最能干的好时候,他不想一辈子就这么混下去,他也想像王铮像雁山卫的其他主要将领一样,打胜仗博军功,他不能就这么熬下去,他不想只做一个五品将军,他也想做曹显那样的,一战就天下驰名,一战就连升数级彪炳千秋的人物。
也是因此,他今天从兵部忙完,恰好看见王铮,就正好和王铮叙叙旧,看王铮能不能帮他一把。
“哈!正好也到了饭时,找个酒馆,咱俩好好聊聊。”王铮说着话就左右踅摸,看看附近有没有幽静一点的酒馆饭店一类的。
“走,跟着我,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戴忠伸手一让,带着王铮向前行去。
两人聊着天左拐右绕,不久就到了一个宽宽的幽静胡同里,又走了几十步,戴忠领着王铮就进了一座普通的大门。
王铮原来看着那大门还不显眼,哪知道里面还别有洞天,院子甚大,有不少的花草树木,还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院子里不时有人走动,却都是静悄悄的轻声细语,的确是个闲谈的好地方。
到了廊下有人迎了上来,是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大的二三十岁长相不凡极具风情,小的十四五岁也是花容月貌颇有涵养。
“原来是戴将军和贵客驾到,贱妾有失远迎了,请。”两个女人低着头,对着戴忠和王铮深施一礼说道。
听那个大一点女人的口音,应该来自南方的吴越地区,但她的声音稍显沙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就是很好听的样子。
“莲娘,久违了。今天和朋友闲坐片刻,安排一个幽静的小间就好。”戴忠显然是这里的熟客,他看着莲娘也是笑吟吟地说道。
“戴将军,请,贵客,请。”莲娘嫣然一笑,退到道旁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侧身让戴忠先行。
戴忠哪敢走在王铮的前面呐!他只是个五品的将军,和王铮的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上柱国钦封洛阳县伯差得太远了。若只论朋友关系,他还能和王铮有说有笑,可现在有外人在场,上下尊卑他就不能不讲究。
要知道,大郑的军纪要求极严,只要是下级看见上级,不管是不是自己的直接上级,就必须严格听令行事,否则,当场被砍了脑袋也是活该。
更何况,按照兵部早已下发的公文,王铮还在庸州没动身回上京时,他就已经是兵部侍郎和上京大梁府的参军副令了,搁后世,他就是守卫上京的所有卫戌部队的副参谋长。是上京威武军、骁骑军、羽林军、神策军和龙武军的最高领导人之一。
之所以说是之一,是因为这五个军的卫戌部队、和皇上的亲兵卫队御林军,总指挥都是皇上一人。所以,包括代老将军和现在还活着的几位武职的亲王郡王,以及现在的王铮,都只能是参军副令。
至于柱国将军,因为比上柱国低着一级,还没有做参军副令的资格,也就是说,即便那几个军的主将是个柱国将军,那也是王铮的手下,王铮让他正东他都不敢往西,要不然就是军法从事,更别说在威武军只是个普通将领的戴忠了。
王铮现在是上柱国,全大郑现在也只有两个上柱国,就是他和代老将军,在他前面,按照今早上在太极殿里的排名,他的前面也只有几个先朝的老臣,和死了老爹世袭的郡王了。
连活着的带世袭的亲王郡王,算上代老将军,整个大郑的武将里,现在王铮应该在排在七八名,如果不算那几个有名无实阴袭的王爷,王铮更是排在代老将军之后的三到四名,至于他和代老将军相比谁的军事能力更强,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戴忠不敢当先前行,连忙侧身让开路,等王铮走过去,他才和王铮错了半个身位跟了上去。
身后的莲娘低眉垂首的双眸中突然精光一闪,显然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知道戴忠是五品军职的将军,但她实在看不透王铮这个穿着寻常布衣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不过,久居迎来送往的林苑斋,她早已是八面玲珑晶莹剔透,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于是她的目光随即就暗淡了下去,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淡然模样。
左拐右绕了一阵子进了雅间,戴忠安排了几个林苑斋的拿手菜,又让莲娘给隔壁的申四等几个王铮的亲卫送点吃的喝的,这才在酒菜上齐连着和王铮碰了几杯后,开始和王铮畅谈。
“最近过的还好吧?今天怎么想起来上早朝了?你不是挺懒的一个人吗?咋?那么早也能起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