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公孙瓒傲然的说道,右手微微一扬马鞭,这名身材瘦小的男子眼神之中流露出几分傲意,“到这就可以停下来了。”
谢云飞这厮,原本不过是方外一名妖道。当初我公孙瓒待他何等宽厚,替他向朝廷表功,谁曾想这厮得势之后不思报答我也就罢了,还处处压我一头!
“着实可恶。”公孙瓒咬牙切齿的想道,攥着马鞭的手几乎发白。
“主公,您此番实在是……”关靖一勒马缰,苦口婆心的劝说,话说到一半却看到公孙瓒双目包含杀意的看向自己。随即心中暗叹一声,关靖不再言语,御马退到一旁。
两方人马就这样僵持在当场,谢云飞就在这样端坐在右北平郡边境的小亭内,慢悠悠的抿着杯中之茶。而公孙瓒则坐在白马之上,铁青着脸凝视着远处的谢云飞。
“这厮如此大意,竟敢不带一兵一卒就前来赴宴。”
公孙瓒打量着谢云飞,却见谢云飞身旁不过两三个文官相陪。除此之外,便是三名美貌侍女恭敬的立在远处,低眉顺眼也不像什么身手不凡的武者。
“黑狗血等辟邪之物带了没有?”
沉吟片刻,公孙瓒别过头,看向身旁手下沉声问道。
“启禀主公,已黑狗血等辟邪之物已备满三大桶。”几名兵卒气喘吁吁地报上三大桶莫名的事物,隐约间散发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公孙瓒遮着鼻子,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先拿下去吧,若生变故则拿出来泼向谢云飞。”
“喏。”手下抱拳应道,随即一招手,几名兵卒听命又气喘吁吁的将三大桶事物抱下去。
“这谢云飞乃是方士出身,掌握不少诡异的妖术。有了这三桶辟邪之物,晾他也翻不起多大浪。”公孙瓒遮掩着鼻子,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几名远去的士卒,心中安稳了几分。
“公孙瓒也是有趣。”
以神识监察着公孙瓒身旁的动静,谢云飞不禁哑然,“竟然以为凭借着几桶黑狗血、女人月经之类的玩意就能对付我,把老子当什么了?义和团那群招摇撞骗的家伙吗?”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谢云飞再度捧起手中的玉质茶碗,轻抿了几口,开始闭目养神。
“主公,咱们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半晌之后,刘虞忍不住出声道。他为人宽厚,见公孙瓒晒在冷风之中,心中颇为不忍。随即上前,冲着谢云飞抱拳沉声说道。
谢云飞瞟了刘虞一眼,轻声道:“伯安何必如此急迫,这公孙瓒忍不了多久的。”
世事无常果真如此啊,这刘虞按照历史进程,本该惨死砸公孙瓒刀下。如今,这刘虞却因为公孙瓒被晒在哪里,而心生不忍?
“伯安,我素知你为人宽厚,但如今我军与公孙相争,对敌仁慈即是对我军残忍。”
谢云飞有心提点刘虞,以防他哪日因为这过于宽厚的毛病而惨死,步了原本历史中刘虞的后尘。
谢云飞言语间运用佛道口绽莲花的法门,听得刘虞内心愧疚不已、冷汗连连。
“卑职知罪。”想通其中关节之处后,刘虞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快步退下。
“不过你说的不错,确实没必要在这同他公孙瓒耗下去了。”
谢云飞眯着眼抬头看向炽烈的太阳,眼下汉灵帝即将驾崩,洛阳和华北平原这边都有不少事情需要谋划。他谢云飞没这个闲工夫和公孙瓒在这置气。
“伯珪兄别来无恙否?”
饮尽盏中残茶,谢云飞晃悠悠的起身,冲着公孙瓒遥遥的施了一礼,朗声道。
“托云飞兄的福,近来过得还算安稳。”公孙瓒随即高声回道。
“你我兄弟许久未曾畅饮,谢某今日特于此小亭之中摆下酒水,请伯珪兄过来小酌一杯。”谢云飞抬脚踱了两步,冲着公孙瓒举起酒壶。
公孙瓒一扬马鞭正欲往前,他这个人向来好面子,谢云飞既然给了台阶下。那么他也就没道理再这么僵持下去。
“主公!”公孙瓒身后一名文士慌忙上前,拉住公孙瓒缰绳。
“当心有诈!”文士沉声说道,他警惕的看向谢云飞方向,仔细的观察着风吹草动,“谢云飞未带一兵一卒,实在是可疑,说不准在山林之中藏有伏兵。”
“只待主公一去,便……”文士话说到这里就猛地停住了,死死地盯着公孙瓒。
“主公,谢侯爷绝不是那等奸诈之人。”关靖疾声说道,在他看来这是与谢云飞势力和好的唯一机会了。谢云飞方势力他是了解过的,凭借着公孙瓒手下那点兵马压根不是对手。
“在下看关大人也不是那等奸诈之人呢。”
文士冲着关靖微微一躬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关靖一时语滞,颤抖着手指向那名文士,连声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在下是何意思,关大人心里比谁都清楚。”文官缓缓挺起身,阴笑着说道。
“够了。”
公孙瓒略微一皱眉,低声呵斥道:“如此紧要关头,尔等竟还在争吵。”
“看来伯珪兄是不放心谢某了。”谢云飞心念一转,当即知道公孙瓒在担心什么,随即朗声说道:“既然如此,谢某便将这些酒水放于亭中,伯珪兄若有意待会派一小卒来去即可。”
谢云飞拱了拱手,懒得同对方多言语,领着几名文官和侍女离去。
公孙瓒跨坐在骏马之上,默默地看着谢云飞消失在地平线上。半晌才冲着身旁一名骑士一招手,“替我将那壶酒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