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和林阮阮一起出来,这林阮阮帮了她,依然对她没有一句好话。
“林小姐,多谢你今天仗义执言。”
寒霜屈膝,恭敬地行了一礼:“如果今天没有您,我家王妃说不定要吃亏了。”
林阮阮脸上多了一丝嘲讽:“吃亏?连公主皇后都敢打的人,能吃什么亏?今日你得了皇上的金口玉言,往后没人再敢拿你傻不傻的事情作祟了。”
凰歌听她说话,便知道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傻。
对于她的态度,凰歌也不生气,反而好脾气地笑了笑:“林小姐今日为何要帮我?”
林阮阮深深地看了一眼宫殿的方向:“我帮你,是为了让敬王府欠我一份人情,楚凰歌,你记住,我会来向你讨要的。”
说完之后,她就径直走了,没有再搭理凰歌。
凰歌愣在当场,旋即,唇角勾起一丝笑容。
这么直接了当的姑娘,她喜欢。
寒霜挠了挠头:“王妃娘娘,这么明着要人情的,奴婢还是第一次见。”
凰歌笑了一下:“这才是最实在的人,可比那些暗地里使绊子的好多了。”
刚出了宫门,凰歌就看见敬王府的马车停在外面,白露从上面跳了下来,紧张地问:王妃娘娘,皇上皇后没有为难您吧?”
她从别院匆忙回了敬王府,本想把此事告诉王爷,但是王爷只是淡淡地说没事,白露也没办法,只好来宫门口等着了。
“为难我也不能真的把我怎么样,毕竟我是敬王妃,还是个傻子。”
凰歌上了马车,安慰地笑着。
事到如今,她才真正明白了夜千丞的地位到底有多么可怕,但是皇上又是为什么这么畏惧他呢?即便是历史上的那些人物,也不一定能让皇上如此畏惧吧?
譬如秦朝指鹿为马的赵高,明朝魏忠贤,清代李莲英,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奴才而已,凰歌深深地感觉到,这个皇帝,是发自内心地崇敬夜千丞的,甚至能达到敬王说一不二的地步,连带着她这个痴傻的敬王妃,都跟着沾了不少光。
这其中隐藏了什么秘密,凰歌不知,但是早晚有一天,她会查清楚的!
此时,皇后宫中,楚天歌独自一人跪在大殿中,皇后不让她起来,她便不敢起来。
“楚小姐,你可知道本宫为何要让你跪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皇后才幽幽开口,问。
“臣女……臣女不知道。”
楚天歌膝盖跪的生疼,想悄悄揉一揉,又不敢,单薄的身子跪在地上摇摇晃晃,看起来可怜极了,偏偏皇后丝毫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你怂恿公主闹事,现在又来跟本宫说你不知道?楚天歌啊楚天歌,你可真是大胆至极!”
皇后猛地一拍手边案子,吓得楚天歌心中一咯噔。
但是她咬了咬下唇,两行清泪便落了下来:“皇后娘娘,臣女怎么敢?臣女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公主尊敬娘娘,又爱护臣女,这才动了怒,打了敬王妃,如果臣女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话,就是把所有委屈都憋在心里,也绝对不会告诉公主分毫的。”
楚天歌情真意切,不由的皇后不信。
但是纵然如此,皇后也依然生气:“本宫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今日的事情反而变成了公主的不是,这就是你的过错。”
楚天歌似乎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什么信息,恭敬地低下了头,“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女一定将功补过,替皇后娘娘和公主出气。”
皇后冷笑一声,“你能替本宫和公主出气?真是大言不惭。”
有了敬王府这个保护伞,谁敢动敬王妃?上次那小贱-人骑在自己身上厮打,甚至打碎了她和皇上的定情信物,皇上都没有计较,今日那贱-人又和静儿起了争执,皇上反倒是处罚了静儿,皇后便知道,有了敬王府这棵大树,楚凰歌做什么,皇上都会分外容忍她的!
楚天歌悄悄地看着皇后的脸色,揣测着说:“皇后娘娘,臣女以为,敬王府未免太过张扬了,竟然敢骑到您和太子公主的头上作威作福,当真是该死!”
这些话倒是说在了皇后的心坎儿上,她讥讽地看着楚天歌:“你今天说的楚凰歌不是傻子,可是真的?”
楚天歌顿时挺直了身体:“皇后娘娘,臣女不敢欺瞒!这些都是真的!她心机深沉,成天装疯卖傻,可惜臣女愚钝,竟然到今日才发现!”
皇后脸色阴沉地看了她半晌,才幽幽地开口:“起来吧,以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楚天歌静静地看着皇后的神色,飞快地捕捉到了她眸中的恨意:“娘娘,臣女觉得,如此心机深沉大逆不道的人,留着实在是太危险了。”
皇后自然懂了她是什么意思,满意地笑了一下:“怪不得烨儿如此看重你,原来是有道理的。”
楚天歌谦虚一笑:“臣女也痛恨这样的人,不如此事就交给臣女办如何?臣女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
“希望如此。”皇后慵懒地起身,道:“本宫也累了,你该回去就回去吧,别让你父母在家等急了。”
楚天歌恭敬地行礼告辞,走出了宫门看见外面的阳光,唇角勾起一个森然的笑意。
楚凰歌,你死定了。
这边凰歌丝毫不知道,宫中的某位大人物已经和楚天歌定下了要害死她的计划,她正在书房里狗腿地给夜千丞研墨。
夜千丞在练字,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毛笔在上好的宣纸上笔走龙蛇,凰歌伸头看了看,只觉得字迹之间剑拔弩张,力透纸背,气势与上次见到的时候浑然不同了。
“听说你今日把公主都打了?”
夜千丞见她时不时地探头看,淡淡地问她。
凰歌为自己辩解:“是她先打我的,我这叫被迫还击、正当自卫,而且我也没真的伤害她。”
“如果不是你年纪大了,倒是块修炼的好料子。”
夜千丞看了她良久,才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随即摇了摇头,像是把她给否定了。
“修炼?”凰歌挑了挑眉,眼睛晶亮地问:“夫君是说习武吗?”
夜千丞手下行走的笔一顿,淡淡地应了一声。
凰歌更兴奋了:“夫君是不是武功高强?不如教我几招如何?就上次那个让人浑身冰冻起来的,就很好。”
夜千丞嗤笑一声,挑眉瞧着她:“那是需要……深厚的内力的,你没有。”
凰歌死缠烂打:“我可以学嘛。”
夜千丞摇了摇头:“年纪太大了,练不成。”
凰歌依然不屈服:“怎么就练不成了?多少名将都是长大后才开始练武的?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夜千丞有些不耐烦:“明天我让寒冰给你送本书,你照着练就是,成与不成,全看你自己。”
“好!谢谢夫君,夫君最疼我了!”
这已经是意外之喜,凰歌忙不迭地道谢。
“不必谢我。你以后少惹是非就好。”
夜千丞摇了摇头,声音清冷悦耳,叫人听了心神舒畅。
“我这就是个容易招惹麻烦的体质,我也没什么办法。”
凰歌试图忽悠过去,却听夜千丞冷笑一声:“是你招惹麻烦,还是麻烦招惹你?譬如说三皇子,也是他主动招惹你的吗?”
那天晚上他竟然被这个女人从路边买的一只鸡把事情遮掩了过去,今天索性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凰歌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解释:“医者父母心,我看见病患怎么能置之不理呢,更何况,他还帮过我几次。”
夜千丞凉凉地剜了她一眼:“小心自己治的是条蛇。”
凰歌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他,谁知某人却下了逐客令:“出去吧,别在本王面前晃悠,看着心烦。”
“那夫君,我先告辞啦!”
切,谁还愿意在一个阴晴不定的太监身边呆着了,凰歌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欢快地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