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鸣渊唇角带着未干的血迹，一双眼睛痴呆地望着凰歌，露出一副傻相来。
    可目光落在旁边凰歌的身边的时候，他的眼中却有震惊一闪而过。
    眼前这人，虽然看起来很是陌生，可那周身的气势，楚鸣渊却并不陌生。
    这人气场很大，周身围绕着一股冷意，还有那迫人的威压，这分明就是夜千丞啊……毕竟除了夜千丞，谁也不可能给他这么大的压迫力！
    楚鸣渊心中恨极。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夜千丞不戴面具的样子，夜千丞也从来没有在人前摘下过面具，可是，这个死太监，竟然这么年轻这么好看，真是便宜楚凰歌这个小杂种了……
    凰歌眼神何等犀利？纵然楚鸣渊的眼中的仇恨和震惊只是一闪而过，她也捕捉到了。
    勾了勾唇角，凰歌鄙夷地瞧着他道：“楚国公，事到如今，您就不必装傻了，即便你装傻，我也自然有办法让你开口。”
    说完，她手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她拿着瓶子在楚鸣渊眼前晃了晃：“看见这个东西了？这是我新研制的吐真药，只要你吃下去一点，就会把所有的实话都说出来。”
    见楚鸣渊的脸色明显僵硬了一下，凰歌挑眉道：“对了，知道我是怎么对付刺客楼的那几个刺客的吗？就是用的这个东西，他们把药吃下去，就把一切告诉了我。”
    畜生！
    楚鸣渊咬紧了牙关，忍住了开口骂凰歌的冲动！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什么药能这么厉害？这个小杂种在诈自己也未尝可知！
    “楚鸣渊，你杀了萧姨娘，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凰儿并非你亲生？”
    夜千丞冷冷地开口，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楚鸣渊，楚鸣渊顿时觉得是，似乎所有压力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听不懂。”楚鸣渊傻呵呵地笑着，依旧装疯卖傻。
    楚鸣渊坚信，只要他装傻充愣，楚凰歌和夜千丞就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想到萧姨娘竟然骗了自己十几年，就连三姨娘都给自己带绿帽带了十年，最后还跟管家那个奸夫跑了，楚鸣渊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吐出来。
    见楚鸣渊那浮夸的演技，凰歌冷笑一声，从瓷瓶中拿出了一颗药丸，直接塞进了楚鸣渊的口中。
    “我不吃！我不吃！你滚开，快滚开！”
    见凰歌真的给自己下药，楚鸣渊心中一慌，赶紧把药往外吐。
    然而夜千丞眼疾手快，抬手往楚鸣渊下颌处猛拍了一下，楚鸣渊猝不及防，顿时把药吃咽了进去。
    他有无数种方法能让楚鸣渊开口，可是，这是凰歌的事情，夜千丞知道，凰歌更想亲自从楚鸣渊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
    楚鸣渊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转身就往外跑。
    楚凰歌医术高深莫测，万一她给自己吃的药真的是能让人说真话的药呢？还有，她身边还跟着武功绝顶的夜千丞，楚鸣渊知道，自己是无法和他们抗衡的！如今既然装傻被识破了， 他还是先跑为妙！
    然而他前脚刚踏出了书房的门，夜千丞的身影就像是鬼魅一样，迅速闪到了他的身前：“楚国公最好还是先回答完凰儿的问题吧，不然你今天怕是哪里都去不了了。”
    楚鸣渊脸色几乎比夜色还要黑了。
    他既震惊于夜千丞的移动速度，也震惊于夜千丞竟然愿意这样护着凰歌。
    阴沉的双眸转了转，楚鸣渊知道，自己今日若是不说出来点什么，怕是走不了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问我，也没有任何用。”
    楚鸣渊恨恨地瞪了一眼凰歌，道：“我当年是从外面捡到的那个萧如意，她可怜兮兮地求我庇护，如果不是因为她还有几分姿色，我才不会带她回来！”
    当年为了萧姨娘，他不知道挨了姚夫人多少辱骂呢。
    凰歌静静地看着他，一双眸子中满是凌厉。
    吐真药的时间已经到了，楚鸣渊说的，应该是实话。
    “她来了不久就怀孕了，期初我还很高兴，以为她要给我生个儿子，可没想到，八个月后出生了，还是个傻丫头，我这才冷落了她！”
    楚鸣渊说完，狠狠地盯着凰歌，怒道：“或许在她进府之前，肚子就已经有你这个野种了！”
    凰歌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你带我娘回府，不过是因为自己的龌蹉心思而已，这么多年以来，你也从来没有尽到一个父亲一个丈夫的责任，幸而我不是你生的，否则我还真为自己是你的血脉而羞愧！”
    这一巴掌，把楚鸣渊打的晕头转向，他呆愣了片刻，才冲过去要打凰歌。
    夜千丞一脚踹在他的后腿弯，楚鸣渊腿一疼，顺势跪在了地上。
    “夜千丞！你可真是护着她啊！如果不是看在她是我国公府二小姐的份儿上，你当初会娶她？”
    楚鸣渊忍着痛，仇恨地目光在夜千丞和凰歌的身上扫了一圈，冷冷地质问道。
    夜千丞勾了勾唇，清冷低沉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鄙夷：“楚国公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这国公府对你而言，或许是荣耀，可与我而言，一文不值。”
    区区一个国公府，便是皇位和这云墨国，他又何尝放在眼里过？
    如果不是看在云景轩对他恭敬有加的份上，那恼人的太子，他都杀了几次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楚鸣渊捂着胸口，只觉得胸口又是一阵血气翻涌。
    今日，可谓是他楚鸣渊一生中最为倒霉最为晦暗的时刻了，他经历了贬官，又险些丢了性命，被抄家也就算了，竟然还发现最疼爱的小老婆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养了多年的小女儿都是别人的，如今，他楚鸣渊真的可以说是孤家寡人了！
    只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楚家之所以大祸临头，家破人亡，都是被楚凰歌这个贱种害的！为什么他家破人亡，这个贱种却没事？
    楚鸣渊眼中闪过一丝仇恨，右手悄悄地在袖子中握紧了。
    “楚国公，我是如何发现我不是你亲生的？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你不会动了杀心。”
    凰歌眸色沉了沉，冷声问道。
    萧姨娘虽然软弱，可并不愚蠢，她一定不会主动告诉楚鸣渊的，一定是楚鸣渊自己发现了什么，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成了他动手杀人的导火索！
    吐真药的药效正是最强的时候，楚鸣渊脸色狰狞地看着凰歌，狞笑道：“那是自然！姚氏那个泼妇死了之后，我去贱人院子里找她，却见她在房中对着一个玉佩自言自语！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发现她藏了多年的秘密！”
    凰歌脸色一紧：“什么玉佩？”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枚玉佩，应该是跟她的身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