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号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说：“终于等到这场表演了，我都快睡着了。”
    宁若雨挑了挑眉毛，道：“怎么？4号先生也是来看蓝魔鬼被杀的？”
    4号眼底闪过一抹光芒，道：“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宁若雨感兴趣地问：“以你的权势，要杀一个废人，不是很简单吗？”
    “如果派杀手杀他，那太无趣了。”4号摇头道，“这个人很强，非常强，就像是天生的战士，只要一站在角斗场上，他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令人生畏的战意。很多人一感受到这股战意，在气势上就输了。”
    宁若雨托着下巴，道：“听起来，你倒像是他的忠实粉丝。”
    “我的确是他的粉丝。”4号先生笑了起来，“所以我不想看到他以一个废人的身份苟且地活下去，他就应该死在这座战场上，那么他的故事，才是一个传奇。”
    “4号先生。”宁若雨道。
    “怎么？”4号问。
    “有没有人说过，你有严重的反社会人格？”宁若雨问。
    4号先生听了，顿时就笑了起来，道：“我的心理医生说过，你直到他后来怎么样了吗？”
    宁若雨道：“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4号先生笑得更灿烂了，说：“你不会以为我把他给杀了吧？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
    像，太像了。
    宁若雨在心中默默地吐槽。
    “我不仅没有杀他，他后来还获得了诺贝尔医学奖。”4号先生说。
    宁若雨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角斗场上爆发出一阵爆炸似的欢呼。
    “蓝魔鬼！！”
    “蓝魔鬼！”
    “蓝魔鬼！”
    欢呼声一声高过一声，如同一个又一个炸弹在人群之中爆裂，铁栅栏缓缓升起，一个人影缓缓走入众人的视野。
    那个男人身上穿着黑色的大衣，头上戴着蓝魔鬼的头套，看不清面容，甚至连眼睛都看不清，却在出现的刹那，点燃今晚的狂欢。
    观众们全都站了起来，大声地欢呼。
    宁若雨笑道：“没想到时隔六年，他在观众的心中依然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4号先生冷笑道：“蓝魔鬼已经是个废人，如果他今天不死，必然会输得很惨，观众不会崇拜一个打不了胜仗的英雄，他们现在有多崇拜他，今后就有多唾弃他。”
    他幽幽一笑，道：“人性，从来如此。所以，他还是战死在这场角斗中的好，不用去过万人唾骂的生活。”
    宁若雨看着他这么自信，默默地为他点了一根蜡。
    “看来你在蓝魔鬼的对手身上，下了很重的赌注。”宁若雨道。
    4号先生阴鸷一笑，说：“卡诺斯这次安排了一个最强的对手给他，这也算是对他角斗场王者身份的尊重。”
    正说着，另一边的铁栅栏也缓缓地打开了。
    咚咚咚。
    又是重如雷霆的脚步声，接着一个长条形的生物从里面冲了出来。
    宁若雨看清那东西的模样时，顿时就惊住了。
    那，那是……龙？
    从铁栅栏后面冲出来的，真的是一条龙，和中国神话传说里的龙长得很像，只是不会飞，要靠着四条小短腿爬行，但它头上长有犄角，长喙上有两条龙须，身后还有一条长尾。
    奇怪的是，它居然有鱼鳍，尾巴上也是一条鱼尾！
    宁若雨愣了一下，随即惊道：“这是……飞鱼！传说中的神兽——飞鱼！”
    古书上说“飞鱼类蟒，亦有二角”，意思是说，飞鱼和神兽蟒长得很像，头上也有两只角，与蟒不同的是，它还长着鱼鳍和鱼尾。
    古人认为外形像龙的神兽都是瑞兽，因此将飞鱼作为一种高贵的纹样，很多锦衣卫的衣服，上面就织有飞鱼纹。
    在修真大陆时，宁若雨曾见过好几次飞鱼，她还吃过飞鱼的肉，只是没想到地球上还有这种上古生物存在。
    主持人拿着话筒，指着那头飞鱼道：“女士们、先生们，让我热烈欢迎蓝魔鬼的对手——死亡飞鱼！”
    观众们再次高声欢呼起来。
    宁若雨眯了眯眼，这头飞鱼的等级已经达到了十级异兽，卡诺斯让这样一头巨兽来对付一个废人，这摆明了就是想杀了蓝魔鬼！
    最大限度地发掘他的利用价值，卡诺斯真是打的好主意啊。
    飞鱼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大步来到了杨泽南的面前，目露凶光，朝他发出一声怒吼。
    这一声怒吼带起一阵狂风，鼓起了杨泽南的黑色大衣，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上一点气势都没有，看样子倒像是吓得呆住了。
    宁若雨：“……”
    你戏精附身吗？
    飞鱼朝着他猛地冲了上来，一爪扫出，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身上，他顿时就被打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角斗场上。
    观众们一片哗然，当年的王者居然这么不经打？
    宁若雨：“……”
    演技真好，毫无摆拍痕迹，宁若雨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给杨泽南点了个赞。
    接下来，可以说是飞鱼猛揍蓝魔鬼，把蓝魔鬼打得节节败退，而蓝魔鬼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看他的身手、速度、力量，比起刚入行的角斗士都不如。
    观众们渐渐地从追捧变成了谩骂、诅咒。
    “连这么简单的一击都躲不开，你也配称为角斗场王者？”
    “笑死人了！还王者呢，我看是狗熊差不多。”
    “太丢人了，我要是你，上次退役的时候就猫在家里不出来了，你居然还出来角斗，我看你是找死！”
    宁若雨都震惊了。
    杨泽南这演技简直就是影帝级别的，奥斯卡欠他一台小金人啊！
    连他适时吐出的那一口鲜血，都全是戏。
    下次的《渡魂》让他客串一个角色吧，保证比师父的人气高。
    虽然他看起来很惨，但若是有高手在场，就能看出来，他虽然一次又一次地被击倒，似乎伤得很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受多大的伤，最多只是一点皮肉伤。
    而且每一次攻击，他都完美地避开了要害。
    这时，4号先生笑了起来，道：“看来观众和我一样，最喜欢看的不是王者归来，而是王者堕落。”
    宁若雨抬起眼睑，瞥了他一眼，暗暗摇了摇头，看来他的眼光不怎么样。
    这样的人，就不该赌，逢赌必输。
    4号先生忽然问道：“5号女士，我有点好奇，你到底下了谁的注呢？”
    宁若雨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说：“这可是我的秘密。”
    4号先生微微眯了眯眼睛，说：“不会就是这位蓝魔鬼吧？”
    宁若雨笑而不语，4号先生摇了摇头，道：“那你要失望了，今天蓝魔鬼必死无疑，希望你没有下注太多。”
    宁若雨道：“输赢都无妨，我不在乎那点小钱，只要开心了就好。”
    4号先生点头道：“女士心性豁达，我很佩服。”
    宁若雨脸上带着一抹淡淡微笑，心中却道：“我才不是心性豁达，我这叫眼光好。”
    角斗场上的战斗还在继续，杨泽南爬起来得越来越慢，有好几次还摇摇晃晃的，似乎快要栽倒。
    4号先生眼中流露出兴奋的光芒，说：“看着曾经的王者垂死挣扎，这种感觉真不错。”
    宁若雨：“……”
    放心，你的这种感觉持续不了多久了。
    这次，杨泽南又被飞鱼给打倒在地，他挣扎了两下，还在地上爬了两步，似乎受了极重的伤，再也爬不起来了。
    飞鱼缓缓地朝着他走去，似乎很享受这种凌虐猎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