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现在每一刻于她来说都是煎熬。
姜虞时不时地点开手机,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什么都没有,这一刻她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暴躁,不安和紧张起来。
只要一想到,燕云席可能会有危险,她便感觉浑身冰冷,鼻尖忍不住开始泛酸,那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滑落了下来。
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哭了。
若不是女佣端来咖啡,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可能还在情绪之中。
擦干眼泪时,她突然联想到了燕云席之前找不到自己的样子。
他说,他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找,不肯歇息,因为他害怕自己浪费的每一秒,就是决胜她生死的时间。
他说,那一刻他完全没有了自己的理智,他只知道,如果失去她,他这一辈子能活着,但也只是行尸走肉的躯壳。
那时,她根本体会不到燕云席所说的感觉,可这次,她体会到了。
她深刻地知道了什么叫做无助和绝望。
就像是失去拐杖的残疾人落入了轨道里,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
“踏踏踏……”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姜虞立马站了起来。
一个杵着拐杖的西方男人,笑着出现在她面前。
他看了姜虞一眼,转过头说:“看来不止你一个人着急。”
姜虞正纠结于他在跟谁说话,又在说什么的时候。
只见燕云长青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她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道:“爸,你……”
燕云长青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姜虞。
他迟疑了一秒,“你怎么来了?”
姜虞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我两天没接到燕云席的电话,感觉他遇到了危险,然后就过来了。”
有时候,不得不信人与人之间,存在心灵感应。
“爸,他有消息了吗?”
“管家,我爸没在书房啊,他……”这时,德赛从另一边的楼梯跑了下来。
他打断了燕云长青的回答。
只是他急匆匆的,还没下楼便看到了他爸还有姜虞站在客厅,以及一位陌生的中年客人。
看现场情况,那中年客人似乎跟姜虞认识。
姜虞来不及解释,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燕云席的消息。
燕云长青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向犹如冰雕的轮廓,柔和了一些,“他有消息了,不过你别担心,我会派人把他接回来的。”
“爸,我也要去。”
“不行!”他决绝地反驳了姜虞的提议,“要让那小子知道我让你去冒险,回来不得跟我吵吵。”
“爸,他不敢,你就让我去吧,待在这里我不安心。”姜虞决定,要是燕云长青不答应,她就学老妈撒娇。
不过,燕云长青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沉了口气,“那我多派些人。”
“你放心大胆地去,没有人敢拿你怎么样。”
这时,姜虞还不知道燕云长青说出这句话的概念。
她一心只想快点出发。
而此时,德赛也跑了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咳咳!”他刚说完这句话,杵着拐杖的侯爵便紧蹙着眉,一脸不悦地看着他,这声轻咳是给他的警告。
“爸……”
“过来!”侯爵低声一吼,回荡在硕大的客厅里。
德赛撇了撇嘴,“注意安全。”他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姜虞走出门的时候,发现原本空荡荡的平地上,突然多了三辆卡车和一辆小车。
这三辆卡车上有什么她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
上了小车,她在副驾驶位上看到了燕云长青的助理,龙特助。
“少夫人,你?”看到姜虞的出现,他略显吃惊。
“爸让我去的,开车吧。”说完,姜虞拍了拍右驾驶位的车椅后背,示意赶快开车。
龙特助敛了敛神,今天带了这么多人,还怕保护不了少夫人的安危?
关键时刻有他,就算豁出老命也会把人护住!
车子在异国他乡的道路上行驶着,街道两边的楼宇带着浓郁的哥特风,建筑下一边走路一边喝着咖啡的人,每一次定格都像是一副油画。
画面再美,可车上的所有人,都无心看风景。
又是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停在了一栋半山腰别墅的大门外。
门外有七八个人站岗,他们手里均端着枪,看到车辆靠近,迅速围成一排。
不愧是常年待在燕云长青身边的人,龙特助看到这种场景,不慌不乱地开门走了出去。
他站在车前挥了挥手,三辆卡车上的人看到讯号纷纷下车。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姜虞回过头一看,近50人的队伍将他们半围住。
手里的装备,也挺齐全。
这种对峙场面,并不是姜虞第一次经历。
这次,她更加从容淡定。
这让原本想照顾她的龙特助,止住了言语。
少夫人能独当一面当然是好的。
跟着龙特助走到了八位站岗保镖面前,身后五十个枪孔对准了他们。
“想要活命的,就让开!”龙特助沉声一喝,霸气侧漏。
50vs8的局面,很好做决定。
八位保镖只是对视一眼,互相有一点松懈,便被他们的人轻松控制住了。
利用保镖的身份卡,进入了别墅大门。
兵分三路,率先控制住了别墅的室外。
而此刻,室内。
硕大的液晶屏幕上,是姜虞他们一举一动的监控录像。
蓝米尔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伸出舌头抵了抵后槽牙,眼神发狠。
“这么快就找来了,比我预想中的要快。”
话落,他举起酒杯,“这么具有历史性的一刻,你确定不跟我碰一个?”
燕云席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丝毫没有被囚禁的落魄与狼狈。
“这么小儿科的事情,也只有你会把他归为历史性的一刻。”
他言语之间,带有讽刺。
“铮!”的一声,酒杯被重重地放在了玻璃桌面上。
蓝米尔的身体微微前倾,他恨燕云席在任何时候,都能够如此云淡风轻。
他可是把燕云席当对手,他却视自己为无物。
这种感觉,很糟糕!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的女人也来了,我不介意送她一份大礼。”
他的眼神游走在燕云席的身上,“不知道,当她看见你浑身是伤,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应该会哭吧。”蓝米尔轻叹一声,“啧,我最忍受不了女人的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