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付关潜移默化的侵占吴陇的心,吴陇自己都没有发觉,在每天工作后他最想做的,就是回家陪着自己娇娇软软的女儿。
“爸爸,我想去上学。”小人儿坐在吴陇的身上,两只小手拽着吴陇的衬衫,不管付关可怜兮兮的眼神,吴陇自顾自的将手中的包子撕开小口,往里吹了吹,递到了小姑娘嘴边,付关自然的张开小嘴巴,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嚼了两下,刚能开口说话,吴陇拿起桌上的豆浆自己抿了一口,确认温度刚好,送到付关嘴边,让她就着的手喝了一口。
“乖,边吃东西边说话,容易噎着。”付关闻言,努力和嘴里的包子奋斗,刚把嘴里的咽下去,嘴边又送来一口。如此,直到早餐结束,被喂养的晕晕乎乎的付关,送走了吴陇,才惊觉自己又被糊弄了。
“娇娇。”吴陇回到家,见小人儿没来接自己,心里暗叹:小姑娘果然是生气了。
“乖娇娇,怎么了,告诉爸爸。”付关撅着小嘴,小脑袋一扭,一副我不想理你的样子。付关把小人抱到怀里,亲亲小人儿的黑发:“还在生爸爸的气呢?”
小人儿撅着粉嫩嫩的小嘴,大眼睛横了笑眯眯的英俊男人一眼,吴陇见小脸气呼呼的模样实在可爱,不由失笑,温柔的亲了亲小人湿乎乎的小嘴:“娇娇要是上学了,就像哥哥一样要好久不能见到爸爸了,娇娇舍得吗。”
付关松下僵直的后背,贴上男人厚实的胸膛,闷闷道:“娇娇……不舍得……”
“爸爸想让娇娇一直陪着爸爸,娇娇也是想一直陪爸爸的,对吗?”
见小脑袋郑重的点了点,吴陇才放下心,爱怜地亲亲付关的小脸。他不是不想让娇娇接触外面的世界,只是这几年吴家蒸蒸日上,对手早就红了眼。他不舍得让自己的小人儿,遭受任何一丝的危险,更何况他也舍不得小人儿离开他。
晚饭时间,今天没等付关吵着要爸爸喂,吴陇自觉的把付关圈在怀里,一口一口的投喂。
现在的付关已经是十岁的小姑娘了,身体抽长了不少,脸蛋也具有了少女的青涩。被圈在怀里喂饭,也一点没有害羞的自觉,理所当然的一样。吴陇是个大男人,自然不会教导小姑娘到了一定年龄,就要和父亲哥哥等男子保留距离。平常带付关的仆人们,更不会多嘴。付关也乐于利用这样的懵懂无知,去达到自己的目的,理所当然的和吴陇养成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父女之间的亲密。
今天是周五,吴氏两兄弟已经成为了高中生,但仍然在寄宿学校就读。今天是他们回家的日子。
放学总要比下班早些,吴易泓走进门最先看到的是女孩灿烂的笑脸。五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出落的玉立婷婷。谁都没想到,原本只算得上可爱的小姑娘,如今五官已初现绝色,不难想象日后该有怎样的风姿。
“哥哥回来了,娇娇好想哥哥。”还没等开口回答,一颗小脑袋就钻进怀里,吴易泓点点怀中女孩的小鼻子“我看娇娇只要爸爸,不要哥哥呢。”
“谁说的,娇娇最喜欢哥哥了。”
“最喜欢哥哥?”低沉的男声,质若华丽音色的大提琴,从门口传来。
“当然最最喜欢的还是爸爸了。”付关迅速从吴易泓的怀抱里脱出,扑到吴陇的怀里。吴陇身材高大且结实,抽条了不少的付关,也只到他的腰腹。此时抬起脸看向他,一双灵动的大眼扑闪扑闪的,好似要扇到人心里去。
俯身抱起付关,仔细询问了两句家庭教师的情况。
吴易浚见此又哼哼两声,重重踩着步子回房间了。吴易泓见了,只得摇摇头,怎么乖巧懂事的娇娇就和小浚处不好。
晚饭过后,吴陇独自在书房办公,而付关跟着吴易泓出门玩去了。这让吴陇有些吃昧,小姑娘有了哥哥就不要爸爸了。
“哥哥,这是给你的。”花园里,付关蹲在地上,拿着铲子正在挖一株风信子。“这是娇娇自己种的呢,哥哥一定要爱惜啊!”
待把风信子移植到花盆里,付关已是满头大汗。
“娇娇真棒!”
不好意思的嘿嘿两声“其实娇娇就只是在这里随便撒了把种子,还是园丁叔叔种出来的啦。”
吴易泓知道其实这些都不是娇娇一把种子撒出来的风信子,是园丁移植过来的。只是看这傻姑娘天天在这眼巴巴的巴望着,不想让她失望而已。
“再等等,我给爸爸挖一盆。”两盆挖完,付关的小脸上脏兮兮的。吴易泓不得不带着付关去洗了个澡,当管家找到两人的时候,付关正乖乖坐在床上,被吴易泓压着擦头发。
“大少爷,先生让大少爷带着小姐速去医院。”
恐怕是是熙儿出事了,还带着娇娇……
车上,付关拽着吴易泓的衣袖,崛起小嘴:“娇娇没有生病啊,为什么又要去医院。”
“娇娇不喜欢去医院?”小姑娘脸色一白,“不喜欢……因为抽血好痛……娇娇怕痛……”
吴易泓一愣,心里充满了愧疚,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摸摸女孩的脑袋。
两人到达医院,便被带到一个安静的病房。吴陇坐在沙发上,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态。看着乖巧被牵来的娇娇,一时间很是复杂,但是眼下熙儿的状态只能让他快速的作出选择。
“医生,先带娇娇去准备吧。”吴易泓轻轻将人圈进怀里,温言安慰了几句,付关也闷闷的放开他,带着毫无保留信任和依赖的眼睛在吴易泓面上停留了两秒,乖乖随着医生离开。
直到娇娇被带的足够远了,吴陇才开口:“熙儿的现在状况危急,需要移植骨髓。”
吴易泓脸色一白:“可娇娇还小。”
“我问过医生,医生说不会有太大影响,熙儿的时间不多了。”
吴易泓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选择。
“娇娇很害怕?”吴易泓去看了眼熙儿,就匆忙过来陪付关。白色床单上的小少女,大眼睛里虽然有不安与害怕,却勉强撑着微笑道:“没有呢,娇娇不害怕,娇娇最勇敢了。”
吴易泓见面容都有些苍白的女孩故作坚强,心里的疼惜更甚。只得默默在旁边坐下,无声的守护着付关。
一会就有许多医生护士鱼贯而入,准备进行局部麻醉。
“哥,爸那边有急事,要你过去。”吴易浚推门而入,看都不看床上的付关,只是对着吴易泓脸色臭臭的说道。
“什么事这么着急?”
“不知道你快去就是了。”
“那……易浚你帮我留在这里看着娇娇,我去去就回。”说罢就站起来,拍拍付关的小脑袋,对着她微微一笑,就匆忙离开了。
吴易浚拉着脸,挑了一张距离付关最远的凳子坐下,两人一时无话。
骨髓抽取完毕,留下护士帮付关包扎好伤口,吴易泓还是没有回来。付关躺在床上,素白的小脸只是红了眼圈,却没有眼泪掉下来。
吴易浚有些意外,熙儿每次做检查都哭得厉害,他之所以愿意留下来就是想看看她出丑,趁她大哭的时候狠狠的嘲讽她的,现在她不哭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过了好久,病房里还是只有付关和吴易浚。而吴陇和吴易泓都没有回来过,两人只是说有事。其实吴易浚知道,并不是有事,只是熙儿吵着要爸爸和哥哥,要两人去守着。那边应该是很热闹吧,熙儿是个热闹又娇蛮的性子,喜欢大家都顺着她哄着她。
眼光不知道为什么就挪到了眼前的病床上,病房里安静的掉针可闻,女孩本就苍白的脸色在白色的床上上几乎融为一体。此时她静静的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让人有种抓不住的惶恐感。
“咳,我叫李管家来接你吧。”
“恩。”实在受不了这种怪异的安静,吴易浚只得硬着头皮出声打破。哪知对方只一句连话都不是的音节,让场面再度陷入了沉默。
好在李管家很快就到,接走了付关,把吴易浚从这种尴尬的沉默中解脱出来。
那天以后,吴陇已经五天没有回家,也没有一个电话,付关每天都搬着小板凳坐在花园门口痴痴地等,吃饭也没有胃口,两天来圆乎乎的脸都瘦了,看的吴家一众仆人们很是心疼。。
在一周后的深夜,吴陇才从医院里回来,熙儿的手术早就结束了,也早就脱离了危险,只是哭闹着不让自己回来。他无法只能留下来陪着熙儿,加之公司又有事,他忙得焦头烂额,家都没来得及回。
吴陇此时身心疲惫,匆匆冲了个凉,上床准备睡觉。
打开灯,却见粉色睡裙的小姑娘蜷曲在自己床上,缩成一小团,脸上尤带着泪痕,十分惹人心疼。
把人搂到怀里,狠狠亲了一口,这几年天陪着熙儿,却满脑子都是娇娇,担心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想自己。
“爸爸……?”小姑娘慢慢睁开眼睛,见着眼前面容冷峻却面色柔和的男人,只是淡淡的眨眨眼。“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期待着好久不见的小人儿给自己一个激动的拥抱的吴陇安奈下心里的失落:“爸爸这不是回来了吗?”
“虽然娇娇很希望爸爸真的回来了,可是娇娇知道的,娇娇在做梦……”怀里的小人儿耷拉着没眼,语气沮丧。
吴陇心里一酸,自己怎么能忍心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娇娇呢,让她只能在梦里委委屈屈的梦到自己,不由放柔了语气:“这不是梦哦,是真正的爸爸。”
“真的……爸爸!?”得到吴陇的肯定,撑着一双水濛濛的大眼,眼眶里的泪水却像憋不住似得大滴大滴的掉落下来,落在吴陇的睡袍上,也落在了吴陇的心尖上。
“爸爸……我还以为你不要娇娇了,你不要不要娇娇好不好,娇娇不能没有爸爸……”女孩扑进怀里,哭得他肝肠寸断,温热的泪珠子在他颈窝里划落,像一颗一颗割下来似得。疼得他心都碎了。娇娇平时很少哭闹,大多时候都分外乖巧,像一个小天使,此时她在自己怀里嚎啕大哭的样子,让他恨不得把小人揉进自己的怀里。
“别哭了……别哭了……我的娇娇……”捧起怀中人的小脸,一滴滴爱怜地吻去她的泪水。“爸爸怎么会不要娇娇呢,爸爸最喜欢的人就是娇娇了……”
“真……真的吗?”被捧起的一张小脸,鼻头红红的,话语间还带着抽噎,泪眼朦胧的盯着吴陇。
“当然了,爸爸什么时候骗过娇娇。”
还带着泪珠的小脸马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小脸,变脸速度之快,让吴陇暗自咂舌。
“那娇娇要跟爸爸一起睡觉!”
吴陇爽快的答应了,在娇娇8岁之后两人就再没一起睡过。小孩子体力不足,哭一整子就累了,不一会就带着红红的小鼻子,紧紧缠在吴陇的怀里,睡着了。
吴陇这一阵子也累极,抱着怀中的小人,很快也进入熟睡。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