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傅言叙的话,电话那边的叶白有些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傻子,真的要让人动手教训穆尚宇的话,也没有理由把人打死啊,得罪穆家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
“二少,人不是我们打死的,而且,我还没有来得及派人去教训他。”
虽然说已经答应了傅言叙要好好地教训穆尚宇一顿,但是穆尚宇不是普通人,而且这几天一直跟在穆尚韦身边,让叶白的人根本找不到时间下手,恰好昨天找到机会了,可谁知道竟然被人提前动手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穆尚宇已经死了。
“不是你的人,那就是别的人了?”傅言叙微微挑了挑眉头,道,“穆尚宇在青县应该没有惹上什么人吧?”
倒不是说傅言叙相信穆尚宇的人品什么的,而是觉得他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惹上什么大人物。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叶白开口道,“从警察局那边打听到的消息,说有路过的路人看到昨晚事发地点有人在打架,根据这个线索,警察局那边查到了最后接触穆尚宇的人是一群十六到二十岁左右的青少年,和他发生冲突的原因是穆尚宇要带对方的女朋友去开房,结果被人半路堵住了,教训了他一顿,然后没多久就死了。”
不过那群青少年被请到警察局之后就一口咬定他们没有打死穆尚宇,因为他们打完要走的时候,对方还睁着眼睛,而且还有气的。
“可问题是,穆尚宇的死亡时间和那些人离开的时间太近了,所以他们洗脱不了嫌疑,而且听说穆家二房的人要来青县,毕竟死了个儿子么。”
叶白说完,恰好此时夏琰敲门进来了,傅言叙看到她,微微挑眉,笑着打了一声招呼:“琰琰来了?”
夏琰扫了一眼他手里的手机,那意思是——打扰你不?
傅言叙摇了摇头,道:“没事,是叶老大的电话,他说穆尚宇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夏琰的眉头也是一挑,反问道:“穆尚宇死了?”
看到夏琰这个表情,和听到她这句话,傅言叙不知道什么忽然觉得有点想笑,他刚刚……好像也和夏琰差不多吧?这么想着,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傅言叙想到,果然不亏是他的小无赖。
“嗯。”傅言叙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夏琰问道,“他怎么死的?”问了之后又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不对,是叶老大为什么跟你说这事?”
傅言叙耸了耸肩膀,一副很是无辜的样子,道:“我怎么知道?大概是叶老大比较闲吧,你知道人都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的。”
“例如?”夏琰挑眉看向傅言叙,后者笑道,“例如叶老大他看起来酷酷的,其实喜欢八卦?”
夏琰:“……”
电话那边的叶白:“……”
二少您是不是忘了通话还在继续中?只是叶白来不及跟傅言叙抱怨,对方就把电话给掐断了,叶白:“……”
严泰和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叶白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桌后,虽然和往常一样都是面无表情,但是他却感觉得出来叶白似乎有些郁闷,严泰和开口问道:“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白抬头看了严泰和一眼,然后起身道:“走,去地下室。”
严泰和:“……”
大哥,你一开心就爱找人当沙包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够好好地改一改?严泰和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出门没看黄历了,怎么好死不死地在叶白郁闷的时候撞上枪口了?
严泰和一边认命似的跟在叶白的身后去了地下室,一边在心底里默默地咒骂那个害得叶白如此郁闷的人肯定不是个好人!
“阿嚏……”
傅言叙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夏琰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来,道:“肯定是叶老大骂你了。”
“阿嚏……”
正在换上拳套的叶白因为背了一个黑锅,就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眯着眼睛扫了一眼严泰和,问道,“是不是你在骂我?”
严泰和:“冤枉啊大哥。”我骂的人明明就是那个害你如此郁闷的人好不啦?
叶白看了一眼严泰和,眼神里明显写着不相信,后者简直要一口老血都喷出来啊,简直没天理了,陪打就算了,还要被冤枉,还有比他更倒霉的小弟咩?绝对没有!
叶白那边发生什么事傅言叙这边不知道,不过夏琰刚说完没多久,傅言叙又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看向夏琰,那小眼神还略带几分委屈似的,意思就像在说——你确定不是你在心底里骂我?
夏琰默默地给傅言叙竖起了中指,然后将背包往沙发上一放,扫了一眼沙发上的文件,问道:“你现在有时间?还是等你处理好了再检查你的腿?”
“没事,没事,二少有的是时间。”紧跟着进来的周鸿端了两杯西瓜汁进来,里面还加了冰块,看起来就让人很想喝,听到夏琰的话,傅言叙还没来得开口,他就抢先回答了。
傅言叙知道周鸿是因为关心他的双腿,所以倒也没有说什么,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然后收拾了一下沙发上的文件道:“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先看看腿吧。”
夏琰点了点头,然后在傅言叙面前蹲下身子,伸手将他的裤脚都卷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傅言叙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脸热了。
夏琰卷起傅言叙的裤脚,看到他的小腿时,第一反应是——唷,挺白的哦,夏琰说的白,并不是和女生相比,而是比起一般男生而言,傅言叙的肤色要白一些,只是当裤脚卷到他的膝盖处的时候,夏琰的眼神却蓦地一变。
傅言叙的膝盖上有着许多纵横交错的伤疤,密密麻麻的使得整个膝盖看起来有些恐怖,夏琰拧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伤疤有些是很早之前留下的,有的看起来却是近期造成的,甚至还有刚刚才愈合以及还没有愈合好的伤疤,这么说来,这些伤疤不是别人造成的,而是傅言叙他们自己自己造成的,只是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在自己身上划口子?难不成有自残的倾向?
夏琰倒没有怀疑是别人在傅言叙不留意的时候动的手,一来傅言叙又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软柿子,旁人想近他身都难更别说动手了。
二来她不相信有什么人能接二连三地对同一个人下手,而那人却次次都让对方得逞的,就算有,但夏琰相信,那么死蠢的人绝对不会是傅言叙。
看到傅言叙膝盖上的伤疤,一旁的周鸿道:“是江老让我们这么做的。”然后就将傅言叙的情况跟夏琰说了一遍,然后道,“江老如今只找到这个办法暂时保住二少的腿,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只怕二少的腿就得完全废了。”
“血水?”夏琰拧眉,伸手触摸了一下傅言叙的膝盖,明明是密布可怖的伤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夏琰却没有半分厌恶,反倒是不自觉地心底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心疼之意。
“嗯。”周鸿在一旁点了点头,道,“当初用尽了办法,都没能治好二少的腿,所以只能够用这个办法,暂时保住二少的腿了,刚开始只是有血水,可以用针筒来抽,可是到了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血块,只能够用这个办法把那些血块给挑出来了,而且麻醉药对二少完全无效,所以每次他只能扛过去。”
“周叔。”看到夏琰低头一直不语,傅言叙拧眉轻声喝住了周鸿,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开口对夏琰道,“其实也没怎么样,习惯了就好。”
说实在话,再痛的伤傅言叙也经历过,所以这些伤,他不是扛不住,只是每次让周鸿给他“消肿”的时候,傅言叙都会有一种莫名的绝望感,就好像这样的事情会一辈子跟着他一样,永无止境,直到生命的终结。
周鸿见状,便没有再说什么了,怕打扰到夏琰诊断,他便主动起身先离开,虽然他也很想留下来,想要第一时间知道傅言叙的情况。
傅言叙怕周鸿再留下来,会对夏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干脆当做没有看到他的眼神,任由他出去了。
夏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将另一个裤脚也卷了起来,果不其然,两个膝盖上的伤疤多得不计其数,她定了定神,然后微眯着眼睛,一团白光像是包裹住了夏琰的眼睛似的,看向傅言叙的膝盖,只见他的两个膝盖上都覆盖着浓浓的,诡异的紫黑色的雾气,那种雾气像是中毒似的,而且莫名地透着一股寒意。
“是寒邪之气。”夏琰抬头看向傅言叙,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嗯,知道大概。”
“那你是怎么受伤的?”
傅言叙一摊手,道:“我不知道。”
夏琰拧眉,傅言叙见状,就知道她以为他在寻她开心了,他颇有几分无奈地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的,当时我已经昏迷了,醒来之后双腿就变成这样了,之所以早就知道,是因为连江老都拿它没办法,经过玄翎的事情之后,也大概猜到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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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萌作者不想码多一点,而是我们这边发来信息说26号一整天停电,所以萌作者只能在25号将这章和下一章都一并码好,设为预存,另外还要码妖妃的萧禹与清心的大结局,实在是没办法,等过了这两天再补回来妹子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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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妹子们哟(づ ̄3 ̄)づ╭?~
☆、v029 冰虫,有缘
穆正科夫妻来得很快,早上才刚得知穆尚宇的消息,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就抵达青县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看到有警察在那儿,穆夫人便连忙上前问道:“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警察一时不慎,就被穆夫人抓了一个正着,看到她这么激动,愣了一下,然后问道:“请问您是穆尚宇的母亲吗?”
“是,我是。”穆夫人连忙点头,穆正科在后面紧跟了上来,对那个警察道,“我是穆尚宇的父亲。”
比起穆夫人的激动,他显然要镇定许多,只是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眉宇间还是透着几分难以掩盖的伤痛以及一丝侥幸。
大概到现在,穆正科夫妻两人还在想着,这大概是有人弄错了,或者只是一个恶作剧罢了,虽然清楚地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他们做父母的还是忍不住地这么想到。
“穆先生您好,穆夫人您好。”那名警察从局长那儿得知了这两位的身份不简单,是从京城来的,当即态度十分恭敬,不过想到待会儿带他们去的地方,只怕再怎么恭敬,他们对他都不会有什么好态度了。
只是话虽如此,该发生的,谁也拦不住,警察和穆正科夫妻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领着他们两人往医院三楼的太平间走了过去。
越走,穆正科夫妻两人心中的希望就越渺茫,警察带着他们夫妻两人走到一个房间内,他就先退到门外了,夫妻两人看着那被白布遮盖住的人,心中一颤,穆夫人屏住呼吸上前,缓缓地掀开白布,就看到躺在那儿的,已经闭上了眼睛,毫无生气的穆尚宇。
“尚宇!”穆夫人忍不住崩溃地大哭起来,整个人扑在穆尚宇的尸体上,紧紧地抱着他,哭得歇斯底里,悲痛欲绝的,身后的穆正科见状,也忍不住上前抱住了穆夫人,夫妻两人一起大哭了起来,白发人送黑发人什么的,这个场面看起来分外地让人觉得心酸。
“尚宇,你醒醒啊,我是妈妈啊,你快醒醒啊。”
穆夫人就算到了现在,还是自欺欺人地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实,他的儿子才刚满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华,怎么能死了呢?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穆正科也觉得十分痛心,虽然这个小儿子竟然闯祸惹事,还不学无术,气得他恨不得没有这个儿子,可是嘴上是这么说,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又怎么可能愿意看到他死了呢?
“正科,尚宇他还那么小,他怎么可以死啊!”穆夫人转头看向穆正科,大哭道,“我还没有看到他娶老婆,生孩子,我还等着他给我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孙女呢!”
和穆正科不同的是,穆夫人十分疼爱穆尚宇这个小儿子,哪怕他经常惹是生非,不学无术,但是穆尚宇胜在嘴巴甜,会说话,经常把穆夫人哄得十分开心,平时穆正科想要动手打他的时候,穆夫人都会上前来拦住,有什么事儿,她都会给穆尚宇兜着,所以她对穆尚宇这个儿子的爱有多深,现在受到的痛苦就有多痛。
等穆正科夫妻两人平静下来,已经是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穆夫人抹干了眼泪,眼里闪过一丝赤果的恨意,现在的她完全看不出刚刚还哭到崩溃的迹象,除了眼睛红红肿肿的,她问向警察:“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警察闻言,连忙将穆尚宇的死因说了一遍,然后道:“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死者已经死了几个小时了,法医给死者验伤之后发现他身上有多处瘀伤,确定死前被人殴打过的,至于致命伤则是因为殴打导致肝脏破裂致死的……”
听到警察说穆尚宇死前被人殴打过,穆夫人的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了下来,她咬牙冷声问道:“害死我儿子的是谁?”
“是五个十六岁到二十岁的青少年,都没有读书,也没有任何职业,算是社会的小混混,不过他们表示死者的死和他们无关,虽然他们昨晚曾经殴打过死者,可是等他们离开的时候,死者还活着。”
“不过由于死者的死亡时间和他们殴打死者的时间相近,所以暂时来说,他们是最大的嫌疑人,至于真相如何,还需要我们进一步的调查,等……”
警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吓得他一惊,没办法,谁让这里是太平间?阴风阵阵的,总感觉一股寒意从背后窜起。
不过吓了自己一跳之后,警察紧接着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响,对着穆正科夫妻两人尴尬的一笑,然后就连忙走到一旁去接电话了:“喂,队长,怎么了?”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警察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挂断电话之后转头看向穆正科夫妻两人,道:“穆先生,穆夫人,刚刚我们队长打来电话,说找到了目击证人,证明了那五个小混混殴打完死者离开之后,死者还活着的,只是过没有多久,又有人过去踢打了死者,才导致死者的死亡。”
听到警察的话,穆正科的眉头一拧,然后问道:“那么那个目击证人有没有看到害死我儿子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警察闻言,摇了摇头,道:“天色太黑,对方说看不清楚。”
听到警察这么说,穆夫人的脸色一变,追问道:“那你们的意思是现在那五个小混混洗脱了嫌疑,而害死我儿子的凶手却找不到了?那我儿子死了,谁给他赔命?我不管那五个小混混有没有打死我儿子,总之他们对我儿子下手了,那就要他们全都给我儿子赔命!”
最后的这句话,穆夫人说得杀气腾腾的,一点儿都不会让人怀疑她在说假话,她是真的动了让他们五个小混混赔命的念头的。
听到穆夫人这么说,警察心里忍不住暗暗地说了一声我滴乖乖,果然是有权有势的人啊,张嘴闭嘴都是赔命什么的,说的这么轻松,好像一定都办到似的。
如果是以前的话,穆夫人说出这么嚣张的话来,穆正科必然第一时间就阻止和解释的,但是现在他刚死了儿子,再加上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警察,他就懒得装什么了,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警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穆夫人的话,于是搔了搔头,然后道:“不如穆先生和穆夫人先到警察局,具体情况,我们队长会和你们详细说明的。”
毕竟他只是负责在这里等着穆正科夫妻两人而已。
闻言,穆正科夫妻两人点了点头,跟着警察一起去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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