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片里写好账号和联系电话，再有租客成交直接发名片就搞定，不用每次都来回把那两串超长数字念一遍或是写一遍，有时对方听不清还得问她，于是她还得重复一遍。虽然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但是程序也蛮复杂的，写完还得对照检查，担心遗漏数字。直接印名片的话把写好的信息卡片发给对方就行了，至于记住和对照那都是别人的事情，她不用再劳心劳力。
    温玄一听就懂：“我明天去找印名片的地方……哪里印名片？”
    “你找人打听复印店吧，肯定有这个项目。”温迪说，“你留在那里当场打完当场带走，反正打印名片也不用设计，只要印上我的姓名和那两串数字就行，一共三行，白底黑字或是黑底白字，我都不介意，最重要的是快。”
    “嗯。”温玄点点头，又重新把目光飘向了电视机。
    这里的综艺比现实世界的有趣多了，一旦看进去，很难不看入迷。
    行了，家里的电视综艺儿童现在有两位了。
    温迪无奈地笑笑，摇摇头走进厨房开始做菜。
    谁能从入神中先清醒那就谁负责今天的晚饭，她倒是没意见，而且中午做了很多的菜，现在还放在冰箱里，她的主要工作就是把这些菜端出来回锅炒热，全程花费的时间可能不到20分钟就能搞定。
    电饭煲里还有半锅剩饭，保温没关闭过，温迪重新开盖发现电饭煲里的米饭还是热的，那就连煮饭的时间都能省略。等温迪把冰箱里的菜统统回锅炒过一遍端上餐桌，再拿出有余热的米饭时，挂客厅墙上的钟分针还指着“9”这个数字。才五点四十五。
    “温玄。”温迪敲敲桌子，“过来吃饭了。”
    温玄眼睛还盯着电视机，人倒是挺乖地来到了饭桌前，装好饭菜头又扭过去冲着客厅里的电视机，好像深恨自己没法把餐桌搬去客厅。诶？搬去客厅？他想了想又把头转回来，问温迪：“要不我们去客厅吃晚饭？”反正客厅也有个长条桌，就是坐沙发上得弯腰夹菜麻烦点——但能看电视啊！
    温迪捂着脸，她本意是想培养出一个能聊综艺的同好，为什么真的培养出一个电视儿童了？
    “行吗？”温玄还在想念着刚刚没看完的综艺，电视机里传出欢声笑语，他简直好奇死了。
    “去吧去吧。”温迪没有教小孩的经验，只好挥挥手放他回客厅。
    温迪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吃着饭的时候她思考了一会儿，又觉得温玄会有这种表现也很合理。他本来就是一个被凭空创造的人，没有过去，从诞生时就是这个二十多岁的样子，但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并不拥有正常的二十多年生长期，他获得的知识常识经验都是由乌鸦强行灌入的，没有实践。
    他会对许多事情有好奇心，哪怕有些事他应当了解，但知道和体验是两码事。
    现在他确实很容易沉溺在电视机里，那是因为他没有真的体验过它。她看了二十多年电视都很难抵挡一个有趣的综艺的诱惑，何况是从来没看过的温玄？温迪理解了，同时更觉得苦恼了。她已经剖析出驱使温玄举动的原因，但她仍然没有想出解决办法。
    更苦恼的还在后头。
    她又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与此同时，有人砸门。
    第668章
    “哒、哒、哒。”
    走廊里那个高跟鞋女鬼又出来营业了，温迪看了眼屏幕，拍到的院子里一点光都没有，一片漆黑显然是100％入夜状态。现在温迪确信了，这间公寓里真的有鬼，白天不见踪影，只有到晚上时才会出现，蹬着一双高跟鞋，在铺满木地板的一楼走廊来回走t台。又不开灯……走给谁看！
    温迪听得浑身麻麻的，深恨自己刚刚把简南春送出去的时候没有开灯。
    但如果她开灯了，又会从屏幕里看到什么东西呢？她不敢想。
    她甚至想把餐厅墙壁上挂的这个屏幕关机，眼不见为净。
    温迪压根儿不抬头去看屏幕，斜90度直角侧对它，要不是座位不好摆，她都想背对它了，但如果背对着屏幕那她就得坐到靠玄关的位置，经过昨晚的事情后她现在对于坐门边上有种恐惧，所以尽量坐在离门最远又能避开直视屏幕的地方。然后她好端端吃着饭的时候，就这时候，门响了。
    “砰砰砰！”
    不是101室的门，是走廊外的大门。
    砸门的声音通过屏幕的扩音器和走廊隔着门传进来，双重巨响给她耳膜共振出个立体声。
    她差点把碗砸了。
    “怎么了？”温玄马上抛弃电视机跑了过来。
    他同样迅速想到了昨晚，第一反应就是抓住温迪的手腕防她再被走廊里的鬼手拖走。
    “没事。”温迪回握住他的手，安慰他，“门没开。”
    “砰砰！”两人讲话的时候，外面的大门又被砸了两下。
    大门前没安灯，屏幕里什么都拍不到，黑漆漆的，温迪研究半天才找到夜视功能的开启方法，按下去后，屏幕就变成了绿色，大门前的闭路电视里拍到了三张模糊的脸，这种灯光下的人脸显得更恐怖，更像鬼了。
    “别砸了。”三张脸后又挤进来一个，阻止了三人，他打开手电筒照了一下，找到门铃按了下去，“这里不是有门铃吗？”
    温迪接了。
    因为这个突兀冒出来的第四张脸她认识，就是她找到另一家中介所的老板黄玫。
    “温小姐？你看得到我吗？”
    “……黄老板？”
    “对，是我，我给你带客户来看房子。”
    “这么晚？”温迪抬头看了眼时间，愣住。
    其实时间还不晚，才六点多，但是外面已经是天黑了。
    果然黄玫也很郁闷：“主要是他们急着要住，而且现在才六点多，你能不能开门让我们进去？”
    “……”
    温迪是真不想开门。
    因为开门就得面对走廊女鬼。
    可是她也找不到不开门的理由。
    “叮咚。”
    黄玫又按了下门铃：“温小姐？卡住了？”
    “对不起，刚安装的可能有点电路问题。”温迪当然不能说她在想要不要开门，“这样，你等我一下，我开门。”
    “好。”黄玫答应一声，然后转头去安抚他带来的那三个客户。
    屏幕里可以看到他带来的是三个男人，全是很社会人的大光头，总是不安地张望四周。
    要不是温迪已经招到了一层租户，就算不怕走廊女鬼她也不是很想做这笔生意。
    温迪是回空间去拿手电筒了，不是一般人用的那种圆棍子形，而是那种手提式的，“啪”地一打开就大放光明直接送世界一个白天。这个手电的电量是满格状态，温迪拿它对准玄关，打开后叫温玄提着，然后她拎着钥匙串就准备往外走。温玄不放心，要跟她换，然而温迪想了想也觉得不放心。
    她叫温玄抓住她的衣服，要是有人从外面拽她，他就赶紧把她拉回来，然后今天这生意不管怎样都不做了。
    “我，开门，你，准备。”她扭头对温玄说。
    “嗯。”温玄点头，一只手抓着她的衣服，一只手提着手电。
    然后温迪磨磨蹭蹭来到玄关，一只手抓着门把手，只要一用力，就能把门拧开。
    “三、二。”她还在做心理建设。“一。”
    温迪猛地扑了出去，“啪”地拍下门边的开关，开灯。
    走廊里霎时变成白天。
    她贴着墙，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很安静，没人影，除了她自己的影子谁的都没有。这时门外的人已经透过发光的玻璃看到了她的动静，黄玫直接喊她：“温小姐！你是不是出来了？麻烦到这边来开一下门！客户等得很急！”
    灯亮了以后温迪的胆子就大多了，她马上跑过去将两层大门打开，放人进来。
    黄玫还是最后进来的，他带来的三个光头男人率先挤进走廊。
    其中一个人盯着温迪的脸多看了两眼，被另外两人拍了一巴掌。
    于是被拍的那个问：“你就是这里的房东？”
    “她是。”黄玫关上门，凑过来回答他的问题。
    然后他又给温迪依次介绍三人的名字：凃坦、焦银、洪卦。
    被拍头的那个是盯温迪比较久的那也是唯一开口的那个，叫凃坦。
    凃坦接着问：“楼上还有房子吗？”
    温迪刚要告诉他们一楼已经全租出去了就听见这句，愣了一下，她还想着如何说服几人放弃一楼，没想到他们本来就是冲着楼上去的。于是她点点头：“有。”话音刚落，以凃坦为首的三人就马上登上了旁边的楼梯。温迪与温玄对视一眼，忙叫他关门，自己跟着黄玫一块蹿了上去。
    这三个人怪里怪气，她要是去晚了不知道会不会跟二楼的租客发生矛盾。
    尤其是那个同样古怪的贝琴，一个性格异常的作家，若是跟三光头发生冲突她还得劝架。
    然而等凃坦爬上二楼发现还有三楼的时候，马上问温迪：“你这里还有一层？”
    “对，从外面看不出来，因为层高和装修的原因所以……”温迪没说完，三人又上去了。
    嘚，再跟着爬楼吧。
    这回到了三楼，就没有更上一层楼了，但三个光头依然露出很满意的表情，显然都对这里的环境感到满足。余下的焦银和洪卦两人比较沉默，从进来起就没开过口，所以与温迪交涉的人仍然是充满好奇心的凃坦。
    他直接指着走廊最里面那间303问温迪这里有没有人住。
    “这里？没有。”别说303室了，整个三楼都没有人住，她不知道这三人为什么坚持要住在这里，还多爬一层楼，难道是因为迷信？
    就在她猜测时，凃坦迅速说道：“那好，开门让我们进去看看。”
    “要这间？”温迪虽然拿出钥匙串给他们开了门，却很疑惑，“里面只有一间卧室。”
    “没关系。”
    “一张床。”温迪又说。
    “不是有客厅和沙发吗？”凃坦反问道。
    “对，有，但是……”
    “有就行。”凃坦推开她，先进去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焦银和洪卦已经留在了屋里没出来，只有他与温迪和黄玫交涉。他是跟着黄玫来的，拟的合同也在黄玫手里，所以他只跟黄玫讲话：“我们都觉得这个房子不错，定了，你把合同拿出来我们签一下。”
    “真就一块住啊？”黄玫忍不住说，“她这里不缺房子。”
    “我们不喜欢分开。”凃坦说，“就这里，你把合同拿出来吧，之前拟定的那个。”
    “好吧。”黄玫只是试探着说服他，说不服，那就马上放弃。
    也没人规定说三个人就必须住三间房，正如凃坦所说，房子里还有一个客厅，客厅里还有一条长沙发呢。公寓给配备的沙发也属于超长类型，是“c”字型的豪华家具，哪怕他们不进卧室就在沙发上躺着，三个人也躺，也够用。温迪就是有点可惜凑不齐人，但也没有说什么，点点头让黄玫拿出笔。
    凃坦作为代表出来签字，写自己名字龙飞凤舞的，温迪知道他叫凃坦都看不出那段鬼画符跟“凃坦”两个字有什么关系。她摇摇头，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给三人留下了她的座机号码和银行卡账户，还有固定台词：“下个月1号交房租，往这个账户里打钱就行。”
    “哦。”凃坦点头，然后补了一句话，“我们以后可能会经常麻烦你。”
    他指着座机号码然后问：“以后我们能不能给你打电话？租金可以提高。”
    温迪有点看不懂了，他们到底是缺钱还是不缺钱？
    不过她反正是不缺钱，所以说：“没必要提高租金，需要我帮忙直接找我就行。”
    “嗯。”凃坦点点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