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生意？”楼萧挺好奇。
    这个女人并咩有外表看上去的那般柔弱，从语气中可见，比花青烟那种女人直率许多。
    苏晴垂下眼帘，掩盖了眼底的复杂情绪。
    “还请暗夜先回避。”
    楼萧转头看向暗夜。
    暗夜当即反对，“这万万不可，这女人诡计多端，心肠蛇蝎……”
    “行了，你出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叫你的。”楼萧给了他一个眼神，朝着他送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看苏晴这女人既然是想要让她帮忙的，肯定不敢对她做什么。
    暗夜抿唇，警告似的瞪了一眼苏晴，这才走出门去。
    “慕白……他还好吗？”见暗夜离开，苏晴这才抬眸，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你关心他？既然关心他，为什么刺伤他？”楼萧轻轻哼了一声，替羽慕白感觉到不值。
    眼前这姑娘怎么着也不像个心肠特坏的姑娘，可怎么也想不到会……
    “我逼不得已。若不如此做，如何让龙逸卓相信我？”苏晴苦涩一笑，一张绝色的脸上竟蓄满了绝望的情绪。
    楼萧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应该是苦衷很多。
    “羽慕白没什么事，只是皮外伤，他们练武之人身子强壮许多，你不必担心这些。”楼萧的语气带着几分深意地停顿了一下，“那么，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们的事情不？”
    苏晴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放心，今日之事，我绝对保密。你和羽慕白之间的事情，我一个人知道就好。”楼萧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她清晰看见苏晴听见羽慕白没事时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感情是在的，难道真的是她一开始所认定的那般，又爱又恨？
    楼萧狐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着苏晴。
    眼神充满着毫不掩饰的试探。
    “我……好，我说给你听。”苏晴幽幽地叹了一声，“但前提是，你帮我去给龙逸卓治病。”
    “我？”楼萧治了治自己。
    宫中御医如此多，还需要她楼萧来给龙逸卓治病，可笑！
    再说了，她给龙逸卓治病，不就是等同于助纣为虐？
    “好好好，你先说说你的事情。”楼萧的眼神闪了闪，先知道正事为好，龙逸卓那一个无关紧要的昏君，闪边去吧！
    看着楼萧那一双好奇万分的晶亮双眸，苏晴的眸色一暗。
    楼萧安静地等待她把话说下去。
    ……
    苏晴对她说了很多，明知道她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大概是因为知道她是羽慕白的朋友，所以毫无停滞地把话说完。
    楼萧这才知道了他们的故事。
    在西域，除了姓龙的姓氏是贵族之外，苏家和羽家在西域也是相当有地位的。
    苏晴的父亲在西域朝中的势力极大，丞相的位置等同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羽家则是从商为多，羽慕白从小到大就是在商人的环境下长大，在西域大大小小的百姓产业都与羽家脱不了关系。
    苏羽两家更是世交，但有趣的是在苏晴及笄之前都没有与羽慕白有过交集，直到及笄之礼，才相识。
    羽慕白这小子，楼萧是知道的，虽然看似纨绔，可实则是个认真的男人。羽慕白之前在西域虽被被排上了美男排行榜，容貌俊美，但口碑不好。姑娘们提起他的时候都只会说可惜了他这一副好皮囊。
    初见苏晴，他惊为天人，便开始缠上人家了。起初苏晴对他是爱理不理，可之后听闻羽慕白家中要给他安排成亲事宜，苏晴终于有了恍悟。
    二人之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不想中途出现了龙逸卓。苏家也在那会儿被满门抄斩，幸亏因为龙逸卓保住了苏晴才让苏晴得以避过被砍杀。
    但也正是如此，苏家一家的仇，都说是羽家的人造成的。听说羽家家族族长将苏丞相的所有事情以密函递给皇上，皇上一怒之下气到吐血，身子也突然垂危。
    苏家被端后，先帝也为此身子每况愈下，最后驾崩时一道圣旨让龙逸卓登基。
    事情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晴顿了顿。
    “然后呢？”楼萧连忙追问。
    故事说到一半却不说下去了，就像是有无数只爪子在自己的心间挠着，很痒。
    看着楼萧的神情，苏晴抿了一口茶水，便继续说道：“之后龙逸卓登基，封我为后。他说，可以帮我报仇，将羽家给铲除。那会儿我是真的相信了，羽家的生意没过多久就真的失败了，那会儿夜凰门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可能在三国夜凰门最多的就是兵器生意，可在西域，涉足很广。”
    楼萧微微颔首。
    “也就是突然有一天，羽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旗下所有生意突然全部归在了夜凰门旗下，之后羽家就成了依附夜凰门的家族，夜凰门从此替代了羽家的位置。这件事情之后，我也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楼萧连忙坐正了身子，等着她把话说完。
    “苏家上下的命，都是龙逸卓一手造成的。他伪造羽家族长的手笔给先皇寄密函，当时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根本想不到这一层面。毕竟羽叔叔从不过问朝廷之事，又怎么可能会寄密函给先皇？可笑……”
    苏晴说到后面自嘲一笑。
    楼萧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就是一个过客，听着这样的故事，心底五味杂陈。
    “你知道先皇如何驾崩的吗？竟是被龙逸卓给毒死的，根本不是被我爹气死的，可别人都说是我爹的造反气死了先皇，所有人都只相信他们最先认知的事情，完全不会听从其他人的辩白。”
    “苏晴。”楼萧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你现在待在龙逸卓的身边，就想着凭借自己的能力杀了龙逸卓报仇？”
    “嗯。”
    “所以，他把你献给我们东冥的皇帝，你也不在乎？”
    “不在乎。”她的语气笃定极了，“我只要亲手杀了他。”
    从苏晴的表情看出来，她是打算在东冥国的时候动手，将龙逸卓给杀了。女子一双美目中尽是恨意。
    楼萧扶了扶额，“苏姑娘，有些实话我得说清楚，你不龙逸卓的对手。”
    “不，我待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我相当清楚，他的弱点是什么。”苏晴言罢，忽然站起身来，“事情我已经说完了，今日晚些你就进宫去见他，我先告辞了。”
    “哎？我还有些话跟你说……”楼萧见她起身要离开，连忙唤住她。
    可惜的是，苏晴并不想听，“楼公子，其他事情晚些再说吧，我先走了。”她嫣然一笑，提起裙摆往楼下走。
    她知道，楼萧会对她说什么，甚至会告诉她所有关于羽慕白的事情。可她不敢听，哪怕只是提及一点点，她都怕自己会动摇。
    看着她匆匆跑下楼的身影，楼萧扶额深深喟叹了一声。
    “唉……”
    看样子，羽慕白还是得孤家寡人一个。
    苏晴这姑娘，果然映证了一个词……花瓶。
    若是换作是她，要报仇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如此被动的局面，更不会让自己成为仇人的工具。
    空有一腔恨意是无法真正报仇的。
    ……
    皇宫。
    龙逸卓靠在床头，手指微曲，频繁地敲打在被褥上，显然是有些不耐烦。
    “那叫楼萧的，真的会来替朕续筋？”他朝着门口看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影，终于是有些耐心耗尽，转头看向苏晴。
    苏晴垂下眼帘，没说话。
    花青烟红唇一挑，笑着说：“陛下别担心，苏姑娘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否则当时怎么会想着把我给赶走呢？”
    “……”苏晴无语。
    听着这女人的口气，很想吐。
    娇嗲的声音，让人作呕。
    这时候门口有侍卫轻轻说了一声：“陛下，楼仵作来了。”
    “快请！”一听人来了，龙逸卓双眸大亮，兴奋又挣扎着连忙要从位置上坐起，然而挣扎地太厉害，双脚剧痛。
    ……
    楼萧入殿的时候视线一下便落在了龙逸卓被褥下的双腿上。
    被褥遮盖着双腿，她也不确定是多重的伤。
    羽慕白医术厉害，要动起手来，根本不需要多加费力。
    看见她入殿，龙逸卓的双眸更亮，可突然看见楼萧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时，面色顿时一沉。
    “楼仵作，你带来的是何人？”
    楼萧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高大俊挺的男人，微微一笑，“我男人。”
    “……”龙逸卓看着那男人，脸上警惕的神色更甚。
    即便北冥擎夜这会儿易容出现，化成灰他也认得。他伤了羽慕白，这男人出现不会是想要……他的命？
    身后的男人始终没有说话，听见楼萧一句“我男人”，男人凤眸轻闪，眼底氤氲的柔光几欲要溢出眸子。
    楼萧随即又挽住了北冥擎夜的手臂，转头对龙逸卓说：“陛下，实在对不起，本来我是可以操刀的，可惜的是我手最近受伤了，只能拜托夜门主来帮我.操刀了。”
    “什么！”龙逸卓的脸色大骇，几欲崩溃。
    开什么玩笑，让北冥擎夜操刀？到时候不是续筋的问题，而是双腿都会被砍断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