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夜第一件事情就是处理了长老阁吧？”羽慕白的声音很轻。
    苏晴感觉这声音就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最后飘散不见。
    他如此幽幽的语气，苏晴还有些不适应了。
    羽慕白这小子竟然第一次用如此的言语说话。
    许久之后，苏晴才缓缓嗯了一声。
    再无接下来的话语。
    二人静默了一下。
    忽然，羽慕白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猛地转过头来看向苏晴，一把抓住了苏晴的手。
    对男人突然的举动，苏晴有些懵。
    “你怎么了？”突然发神经似的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让她有那么一刹那的晃神。
    羽慕白握住了她的手，很认真地说：“晴儿，我们成亲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一分触动，这一刻他的心底甚至想到了，日后能够与她一起走下去，像楼萧夫妻一样，能够相互扶持着。
    苏晴错愕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怔然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收回了视线，垂下了眼帘。
    “怎么，不愿意？”羽慕白见她竟然没有回答，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我……”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当然答应。”
    羽慕白那一颗悬着的心直到此刻才缓缓落定。
    苏晴白皙的脸颊上渐渐浮起了一丝红晕，嘴角边也渐渐勾起了一丝笑意。
    ……
    西域突然有了新帝，一时之间大街小巷的百姓们都在议论此事。
    除了议论新帝，更多的是议论即将封后的楼萧。
    毕竟在西域，可是史无前例地出现了一个外族的人成为皇后的女人。
    第一天入住皇宫，楼萧抚了抚腹部，身后的宫女太监一直追随在她的身后，给她报备最近几日的行程。
    身边的大太监还在念着什么，楼萧压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明日登基大典，还是封后之日，所以需要娘娘……”
    “行了行了。”楼萧听得要翻白眼了，“这些不要念了。”
    听见她这不耐烦的语气，太监连忙闭嘴，低下头来恭敬地应了一声。
    突然皇宫换了主人，让所有的宫人都变得战战兢兢的。
    最近皇宫的主人频繁变动，其实多少还是让人觉得慌张。
    楼萧转过头来看向太监，问道：“除了这些事情之外，我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要做？”
    “这个……暂时没有。”太监伸手挠了挠头，缓缓说道，“陛下吩咐了，您只要在封后大典之日打扮得美美的，其他的都不用您担心。”
    “……”嗯，确实很像是北冥擎夜额风格。
    楼萧没有回应，举步继续往前走。
    刚走了两步，一旁的宫人见走来的男人，当即跪下行礼。
    黑压压的一片跪下，唯有楼萧还站着。
    看着那迎面而来的男人，英姿挺拔着，银色的面具遮面，可他的着装……还真是和平日一点都没有变。
    那一身素雅的玄衣，没有任何的花纹点缀，不知道的恐怕不知道这位是皇帝吧？
    “参见陛下。”
    男人朝着楼萧大步走来，也没有让四周的人平身，而是站定在了楼萧的面前。
    “都退下。”他瞥了一眼跪在楼萧脚边的大太监，他的手上还拿着厚厚的卷轴，上面应该写了不少东西。男人面具后的眉轻轻一蹙，显然不悦。
    感觉到了北冥擎夜魄人的视线，大太监身子骤然一冷，连忙率先起身离开。
    其他人不敢逗留，也起身后退离开。
    楼萧瞥了一眼四周忽然退散的众人，撇嘴说：“你忙完了？”
    “没有。”他想都不想就回了两个字。
    楼萧的小嘴微微撅起，“你没有来这儿做什么？”
    “想你。”他又简短地说了两个字，完美的薄唇轻轻牵起了一抹弧度。
    楼萧抬眸看着他迎着阳光的笑意，虽然只能看见他唇边的一抹笑意，可依旧绝艳。
    她伸手落在了他的唇角边。
    “奸商……额，以后不能叫你奸商了，陛下。”她的语气有些无奈。
    短短一天，这个男人的身份就已经转变地如此快，连同她自己都怀疑是在做梦。
    大祭没有成功，她还以为一切都没有变，她还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还保持在原来的地方。
    看来也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不好。”他皱了皱眉，“我喜欢你叫亲爱的。”
    他这模样，楼萧感觉他这有点像是耍赖似的。
    楼萧伸出小拳头轻轻砸在了他的胸口上，“也是不害臊呢！”
    某人很淡定地点头，“不害臊。”回答地真是一本正经。
    楼萧：“……”
    他的脸呢？他的脸跑到哪里去了？
    哦对了，这厮向来厚脸皮的。
    虽然这个位置可能会有些麻烦，但如果站在这个位置上能够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大局握在手中，也并不是不可以。
    “对了，君无痕呢？明天会出现吗？”楼萧问。
    原本温暖的气氛，因为楼萧的话骤然一冷。
    北冥擎夜不悦地看着她。
    就是这死丫头，时不时提起君无痕，他甚至有想要马上提刀将君无痕给砍了的冲动。
    楼萧感觉到他突然冷然的视线，一脸无辜地笑了笑，“不想让我提起他呀？”
    “……”某男默。
    “那你就告诉我，幽冥草在什么位置，我就不提起他了呀！”楼萧摊了摊手，对他那阴沉的眸光一点动容都没有。
    他明明知道幽冥草的位置，却迟迟不告诉她在何处。
    更何况，齐瑞手上的钥匙还没有拿到手，她不能再等了。
    北冥擎夜顿了顿，却故意转了话题，“下个月，慕白要成亲了。”
    楼萧对他转移话题极为不满意。
    明明都已经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了，他却迟迟不肯说，肯定是在担心什么。
    或者是……齐瑞对他说了什么？
    楼萧的眸光闪烁了几分，时不时用眼神睨着他，来来回回扫弄着。
    “怎么？”她不说话，反而用这样的目光来来回回地扫视着自己，让男人的情绪有些复杂。
    楼萧上前了一步，缩短了二人之间最后一点距离，伸出手指轻轻在他的胸膛前画着圈圈。
    “奸商，你见过齐瑞了对不对？”
    “……”小丫头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他对你说了什么？”楼萧又问。
    他们之间都太了解彼此，因此很多话，她都已经从他的神色间猜测出来。
    默契十足的同时，也让他们在彼此的眼里几乎变成了透明。
    北冥擎夜握住了她的手，转头看向身后的暗夜暗影。
    二人自然也是感觉到了气氛的骤然转变，好端端的就开始暧昧起来，他们二人站在这儿反而变得格外多余了。
    “咳咳咳，属下告退。”暗夜连忙应了一声，与暗影退了下去。
    “你都知道，又何须再问。”北冥擎夜的语气一顿，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些，“我不允许你为我冒险。”
    不，应该说是赴死。
    他们两个人之间必须有一个人会死的话，他不用去犹豫。
    楼萧眸光一动，轻轻咬了咬下唇。
    显然是齐瑞对他说了什么吧？更何况这事情多少人都知道，奸商这么奸诈的男人，会察觉不出来？
    “我……”
    “这件事情，没有再谈的余地。”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
    楼萧要疯了，气恼地瞪着他，“那你这样就有些不公平了。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吗？你这样也是自私！”
    幸好此刻这御花园里没有别人。
    两人闹的不愉快的事情若是让其他人看见了，她可以万分确定明天一早整个帝都都会传开了他们夫妻二人闹的不开心的事情。
    他也不恼，静静地凝视着她。
    “还是，你觉得我要为你守寡？”她问。
    “……”他抿唇。
    “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忘了，跟别的男人……唔唔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腰际倏地一紧，男人的唇立刻压下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把她的话给堵截地干干净净。
    这女人的话，真是气人。
    楼萧感觉到他几乎是磨着牙在咬她，恨不能把她给咬碎了去。
    男人冰凉的面具贴在脸上也很寒凉，可她也没有推开他。
    生气了就好，受刺激了也好。
    她就不信这厮不会告诉他幽冥草在什么地方！
    她又不是傻的，肯定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
    “唔唔唔！”她想说，咬够了就松口。
    男人不但没松开，握着她腰际的手一点点收紧，辗转着吻着她。
    二人的呼吸也很快凌乱了几分，楼萧隐约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她不是想要这样，她想要的是他的回答，不是他的掠夺式的吻。
    ……
    第一天在皇宫里睡，楼萧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因为明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北冥擎夜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翻了多少次了，终于再一次翻身的时候，忽然停下了。
    她听见了外面匆忙的脚步声。
    她扶着床榻坐起身来。
    “无忧长老？”门口的宫女轻轻唤了一声。
    楼萧的眉一皱，对长老阁的人很反感。
    “皇后娘娘歇下了。”宫女又道，“陛下离开前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入打扰……”
    “滚开！”无忧长老呵斥了一声，满满的都是戾气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