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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夫后的滋润日子 第72节
    袁师傅还是老神在在的,把顾茵和周掌柜送出去。
    “小娘子有本事哇,恭喜!”袁师傅笑眯眯地给她道喜。
    顾茵忙道不敢,只道:“侥幸侥幸。”
    “不是侥幸哇,”袁师傅压低声音道,有些委屈地说:“我那个佛跳墙,做的可难吃了。我本来就不擅长做这个,东家非要让我做哇,还加了好多那个什么贵宾调料。我都说那个东西鲜过头了,很容易把食材本身的腥味激出来。他不听的。”
    顾茵忍不住弯了弯唇,也不知道该夸袁师傅心态好,还是说白大老爷败在了那味精上头。
    “袁师傅听我一句,那个调料放多了让人口干舌燥,所以只要在吃食出锅前放上一点点提鲜就行。”
    袁师傅笑着点点头,“谢小娘子的提醒。不过你放心吧,那个调料一钱就是十两银子,平时我们东家也不舍得多放。”
    “一钱十两?”顾茵惊得咋舌。前头她还在为一罐子二两的自制味精心疼不已,没想到白大老爷海外买的味精这么贵。
    想到白大老爷方才输了后那颓然的模样,顾茵没好意思提自制味精的事儿,那简直是在人伤口上撒盐。
    但是她没忍心干的事,有人帮她干了——
    她和周掌柜回到食为天的时候,就看到了等在食为天听消息的白子熙。
    看到顾茵和周掌柜面上带笑,白子熙呼出一口长气。
    在前堂代替了顾茵工作的徐厨子见状好笑道:“白公子这到底是哪家的?”
    白子熙面上一红,嘀咕道:“我这不是觉得我大伯赢了那也是靠着海外的调料,胜之不武嘛。不过既然小娘子赢了,那我也不用担心了。”
    前头他特地送来了含香楼的贵宾调料,虽就算他不送,周掌柜也会去买,但到底也是承了他的人情。
    顾茵这天出去参赛了,店里没有她亲手做的吃食,她就让徐厨子去后厨拿点她做的东西当谢礼,她则去告诉王氏自家来年可以减税的好消息了。
    徐厨子在后厨转了一圈,想到顾茵最近做的,可不就是那自制味精。
    而且前头白子熙也送来了他家的调料,再回调料当谢礼也很适合。
    他用纸包包了一些,还特地对白子熙道:“白公子可小心些,这东西金贵呢,一罐子好几两,这一份怎么也得十几文钱。”
    白子熙便带着那纸包回到了含香楼,白大老爷正气呼呼地把算盘打的噼啪响,算着来年没有减税后,自家要少多少进项。
    袁师傅胖胖的身子缩在柜台边上。
    袁师傅虽然年纪不小,但是因为一辈子都专心研究吃食,所以并没有中年人的油滑,性情和少年人差不多,打白子熙十岁上头,两人就成了忘年交。
    见到白子熙过来,他扬扬眉毛和他笑了笑,然后立刻板下脸,一副也在反思的模样。
    白子熙压住笑意,帮着袁师傅和白大老爷求了求情。
    白大老爷不耐烦道:“你可别帮别人说话了,你跑几趟食为天了?上次还让我们楼里的熟客给遇见了。咋的,含香楼让我们大房管了,你就不是楼里的少东家了?”
    白家的气氛还算是和睦,只是前头因为老太爷身子突然差了,两房人争抢管家权,才剑拔弩张的。后头尘埃落定,大房管理含香楼,二房负责算账分钱,关系就又缓和起来了。
    白子熙性格纯良,即便是前头争权的时候,白大老爷这个大伯也没和孩子不对付。
    所以白子熙被他大伯父训完也不敢犟嘴,只小声解释道:“那我之前不是在那里存了十两,是那边的贵宾嘛?存都存了,自然是要吃完的。”
    之前是不好意思让食为天知道自己身份,自打县衙那次身份揭开了,顾茵也没对她改变态度,还是把他当成普通客人那么敬着。
    白子熙也不尴尬了,他早就想尝尝食为天那的冬季新品了。最近他就迷上了酸菜鱼,无酸不欢。
    要是他亲爹在,听了这话肯定得敲他一个爆栗子。白大老爷虽气,也只是瞪他一眼,让他和袁师傅一起在柜台边站着反思。
    干站着也不是个事儿,白子熙找话道:“大伯别气,黑心肠的望月楼倒了,咱家的生意不是恢复往日了吗?往常咱们两家大酒楼对打,如今咱们一家为尊,食为天虽厉害,做的也是普通客人的生意……”
    这话算是顺耳,白大老爷气顺了一些,又听他道:“而且人家食为天做事也光明磊落,他家也做了一份新调料,听说是不对外出售的,送了侄子一份。”
    说着他拿出纸包打开,白大老爷也放了算盘,心里想着难道就是这调料让自家的佛跳墙输了?
    这上头袁师傅是行家,自然先让他尝,尝完后袁师傅没吱声。
    然后就是白大老爷和白子熙尝。
    白大老爷尝后哼声道:“也不咋样,还没咱家的贵宾调料好!”
    白子熙附和道:“确实,难怪一份只要十几文钱。”
    白大老爷:……
    只有他家一半鲜美的调料,赢走了他家的减税名额不算,价格只有他买来的千分之一!
    搁谁谁也受不住这个刺激!
    白大老爷捂着心口晕了过去,白子熙和袁师傅吓坏了,赶紧把人抬到医馆。
    好在白大老爷平素身子骨强健,只是这天生气生多了,一口气喘不上来,静养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他倒下了,白家大房的两个儿子顶上,但到底年轻经不住事儿,又恰逢年关,正是楼里生意最好的时候,两兄弟最后只能把白二老爷又请回来,暂为管理后厨。
    白二老爷因为争输了含香楼的管理权,这段日子都在家闷着,连查账都让白子熙去。
    如今再次出山,他看儿子越看越喜欢,若是白子熙再小上几岁,恨不能抱着他亲上几口。
    稀里糊涂的,含香楼又重回了白老太爷还在世时的格局。
    ………………
    食为天这边,年关将近,镇上又没了望月楼,加上顾茵和周掌柜又赢下了官家食肆的名头,生意更上一层楼,店内座无虚席不算,连顾野为首的外卖队都重新组建了起来,帮着送耐得住放的点心那些。
    一直忙到除夕那日,这天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团圆了,大家才算忙完。
    顾茵和周掌柜花了一下午盘完了账,今年整个店一共赚了纯利三百两。
    可惜今年没有减税,现在朝廷的税收高的吓人,三百两里得去一百五十两给朝廷,自家就是剩下一百五十两。
    顾茵另外给了每个正式员工一两银子过年,其中包括年头上一直帮忙的顾野和武安,这就是又去了十三两。剩下一百三十七两,一半得留作来年的流动资金。
    最后的六十八两就是可以动的银钱了。
    二十两给周掌柜,那是顾茵早在之前就说好分他的花红。
    周掌柜推拒起来,道:“我每个月都拿足了工钱的,吃住又都在店里,一年已经攒下不少银钱。前头东家给的那一两过年费尽够花了。”
    “一码归一码,这是您该得的。”顾茵坚持。
    周掌柜在望月楼的时候只有招待贵客才需要亲自动手,到了食为天每天一大锅一大锅地炒菜,虽他说不累,但工作量比从前肯定是大许多的。更别说为了给自家争取减税,他反复练习那酿豆莛,不知道费了多少心里力。
    一年十三个月的薪水,算是顾茵现在能给得起的最高待遇了。
    剩下的四十八两,一半自然分给同样是股东的王氏,另一半则顾茵自己留着。
    此时顾茵手里有二十四两花红,和前头攒下的工钱——除了四月她没给自己算工钱,后头每个月她也和周掌柜一样,每个月领二十两工钱,八个月就是一百六十两,大部分时间她也没地方使钱,就是修葺王家老宅花了五十多两,当时王氏也说她也出一份钱,但那宅子既然在顾茵名下了,她肯定是自己出钱。
    也就是说,她现在身上还有一百三十两银子。
    搁一两年前,谁能想到他们这对逃难来的婆媳,能赚这样多的银钱?
    赚到钱了可不是得提高一下生活质量?
    除夕下午,顾茵给大家放了半天假,她则要和王氏、宋石榴,带着两个小家伙搬家了。
    第57章
    缁衣巷的屋子年前已经打扫过, 正好干干净净还给屋主许氏。
    家里的衣服细软和用惯的家伙什也都收拾好了,齐齐放上驴车,王氏赶着车, 两刻钟后一家子就到了王氏旧宅。
    王家老宅经过两次官差的搜刮, 不仅没有值钱的东西,屋门墙壁也有损毁, 好在已经经过了修缮,整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变化。
    顾茵先下了车, 看完发现不对劲了, 门口的牌匾换了——从王宅变成了顾宅。
    那牌匾自然没有之前食为天开业的时候, 文老太爷送的好, 但料子也是看着油光水滑,而且那字还格外眼熟, 似乎也是出自老太爷之手。
    王氏见她盯着牌匾,就笑道:“咋了,自己家不敢认了?”
    她这么一说, 顾茵就猜到是她弄的。
    “之前家里修缮,你也不让我出银钱, 说本就是你的宅子, 自然该你花银钱, 现下可不是正好?我偷偷拜托冯木匠做的, 也是请文老太爷的字, 好看吧?”
    两人关系日渐亲密, 顾茵也不和她道谢, 笑着拉住王氏的手捏了捏。
    “到新家喽!”顾野跟着跳下来,“我先去选屋子!”
    原先宅子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官差搜刮走了,只剩下一些不方便挪动、或者不值钱的家具, 但对于他们这不怎么挑剔的一家子来说是尽够了,所以顾茵也没有再另外添置什么,只说给每人换一张新床。
    当时顾野听完第一个不高兴,嘟囔着嘴说:“我觉得炕,很好啊。”
    条炕宽敞,之前他们两个小家伙一直是顾茵带着睡的。
    嘟囔完,他自己也脸红了。因为根据范劲松和小胖他们说,他们会说话的时候就不和爹娘睡了。他都没好意思和他们说自己还在和娘睡。所以他也没有再歪缠。
    既知道要自己睡了,顾野就想着一定要选一间离他娘最近的屋子。
    这话一说,武安也急忙跟着跳下驴车,“等等我,我也要选!”
    顾野故意逗他,一边加快脚步一边道:“先到先得嘿!”
    两个小家伙跑到前头,王氏让顾茵跟着去照看,她自己则和宋石榴在后头拿行礼。
    一进门,他们就看到了一个头发和胡须都白了的老头,正是早先他们见过一次的,服侍过王老爷子的忠叔。
    忠叔不再疯疯癫癫了,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妥帖,见到后头的王氏,他快步迎上去,哭道:“小姐回来了,老奴……老奴对不住你啊。”
    “忠叔这是好了?”王氏先是喜,听到他说话又觉得不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茵就让他们先进去再说话。
    到了王家正屋,众人先把行礼搁了,忠叔颤颤巍巍地给王氏跪下了,“早先老太爷和老太太意外去世,大老爷和二老爷急着分家产,老奴就觉得不对劲。本想仔细查查,却偶然听到二老爷和二太太说话,说我可能知道些什么,不若送我和老太爷、老太太一起上路。老奴害怕之下,也不敢再查,装疯装了这些年……”
    忠叔脸上愧色凝重,“前头案情水落石出,老奴才知道大老爷和二老爷霸占了属于小姐的产业。要不是我贪生怕死,小姐也不用在外头受那些磨难!老奴这样的将死之人,本是再没有脸面见小姐的,只是知道小姐重新拿回了这旧宅,老奴想亲自给小姐致歉,等他日下去了,老奴才有脸再给老爷和老太太当牛做马。”
    这其中牵涉太多王家秘辛旧事了,顾茵就带着俩孩子和宋石榴去选屋子了。
    正屋肯定是她或者王氏住,另外院子里还有两间厢房,一间后罩房都可以供大家选择。
    “好大啊。”顾野和武安异口同声地赞叹道。
    宅子不仅外头看着大,屋子同样宽敞,像他们进的厢房,一间就比的上缁衣巷两间屋子了。
    整个分成三块,最中间是待客吃茶的地方。左手边是书房,右手边是卧床。然而大部分东西都没了,只留下了一张拔步床、一个空空的博古架,一套八仙桌椅和一张大书桌。其余的东西自然都是让官差给搜走了。
    “咱俩睡一间吧。”屋子太空旷了,武安觉得有些害怕。
    顾野点头说也行,又看向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