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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她回家这天,钱健还在医院观察,她在家里煲了汤,去医院看望的时候,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钱健。
    她问一旁的钱招财:“爸看起来挺正常的,为啥还不能出院,医生有说到底什么问题吗?”
    “轻微脑震荡,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可爸不愿意,他心里那道坎可能过不去,没想到梅姨……白玉梅是那样的人。”
    别说钱健了,就是钱招财都没想到,一直在他心里视为母亲一样的白玉梅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事。还有家里的东西,如果没有人帮白玉梅,不会搬空的这么干净,而且不是短时间谋划了。
    因为家里能藏东西的地方全都翻找了,要不是白玉梅亲自动手,怎么会找的这么仔细!
    钱进宝哼了一声:“早就跟你们说过,你们偏不信,非要说我跟她作对,哥,我告诉你,你心中单纯清白的白晓桃知道一切,说不定还是她给白玉梅出谋划策的,她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你怎么又说到别处去了?”
    “我不是随口说,而是很认真的提醒你,你之前去沪市那边我怀疑也是白晓桃故意的,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潜在危险,别爸被白玉梅骗了你又被白晓桃骗。”
    钱招财还想反驳两句,可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似乎他去沪市那边确实是听到白晓桃说有个人帮她就好了的话,后来他们一起做生意,白晓桃并没有插手,就是跟客户那边联系。
    白晓桃和白玉梅不一样,他不肯相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还是等他当面问清楚再说。
    钱进宝看到他这样就生气,进了病房,喊了钱健一声,“这些都是我给你煲的汤,你好歹吃一点,要是饿出毛病我跟哥会担心。”
    钱健听到钱进宝的声音,不敢看她,“你哥怎么把你叫回来了,都说了没事,就他大惊小怪。”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医院这边人来人往的,你休息都休息不好,啥时候回家?”
    钱健哪有脸回去,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事,实在不明白白玉梅为什么变脸之后那么不讲道理,他想跟她离婚,她倒好,要家里所有存款。
    他肯定不给,自问没有亏待白玉梅,这多年他看母女日子不好过,能帮的尽量帮,没想到帮成仇人了!
    钱进宝把汤盛出来,送到他嘴边,跟他撒娇:“我熬了好几个小时呢,你不喝就凉了,凉了就要倒掉,浪费粮食。”
    从那个年代苦过来的人,听不得浪费粮食,钱健埋怨她:“凉了为啥要倒掉,放几天都能喝。”
    “是是是,你说的对,快喝吧。”
    把钱健从医院接回来以后,很多邻居上门,说啥的都有,大多都是看笑话的,也不见得他们有什么坏心眼,就是嘴碎了一些,闲着没事就爱说别人家的八卦。
    钱进宝索性把大门关上,谁也不见,那些邻居敲门没人应之后,讪讪地走了。
    钱健躺在床上,还在生闷气,倒不是多喜欢白玉梅,就是觉得一腔真心喂了狗,又为自己以前眼瞎懊恼,每次进宝跟白玉梅吵架的时候他还觉得白玉梅受委屈。
    他才是老眼昏花,进宝看的比他通透多了。
    钱进宝要是知道他所想,肯定会尴尬笑笑,他们一家三口都是蠢蛋,被白家母女耍的团团转。
    看着空空的家,钱进宝叹了口气,去厨房里做了晚饭。至于钱招财,出去找人了,说要把白玉梅揪出来。钱进宝已经有了打算,等吃完饭就去公安局,报警,既然白玉梅敢做,她就让她不敢回来。
    吃饭的时候,钱进宝看着惆怅的钱健:“爸,你年纪也大了,厂里的工作要不辞了吧,跟我去鹏城,忙起来的时候我也顾不上小宝和小康,你去的话正好看着他们。”
    钱健心思动了一下,两个孙子他稀罕,尤其是小康,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彭秀珍带着孩子离开以后,家里冷冷清清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还能动,要是在厂里干活还有工资拿,不给你们拖后腿。”钱健拒绝了,忙碌了一辈子,要让他啥都不干,他心里慌。
    “家里钱够用就行了,你帮我照看好小宝和小康,我们年轻人才能花更多的心思在工作上。”钱进宝把钱健叫过去是有原因的,怕白家母女再回来找他。
    白家母女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到时候白玉梅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钱健原谅,她敢断定,钱健绝对受不住白玉梅的眼泪。
    到时候要是白玉梅回来了,她还得头疼,不如把钱健放在她眼皮子底下,免得被白玉梅哄的团团转。
    “爸,家里都被搬空了,总不能忍气吞声,我去报警,让公安同志解决,你觉得咋样?”钱进宝注意他的表情,想看看他到底什么反应。
    钱健正在夹菜的手一顿,随后道:“是该报警,家里遭贼了,能找到人把损失补回来更好。”
    钱进宝放心了,只要钱健不再向着白玉梅就好,唯一让她忧心的钱健还没跟白玉梅签字离婚。
    钱进宝安慰他:“爸,有些人无法跟咱们成为一家人,无论怎么用心对她们也没用,跟她们划清了界限也好,以后要是万一遇到更糟的事就麻烦了,在庄水村那边,我认识一对半路夫妻,也不知道两人为啥起了争执,女人直接把男人推下山了,男人从山上滚下来命还在,只不过成了残废,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躺着,屎尿都要人伺候。”
    哪里有什么半路夫妻,她说的是钱健上辈子的下场,要不是彭秀珍伺候他,恐怕床上屎尿都没人料理。
    要是换做以前,钱健会觉得她胡说,有了之前白玉梅干的事,他觉得这种事会发生太正常了。
    钱进宝继续道:“爸,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不如跟我去鹏城吧,你这辈子也没离开过江市,趁着还能走动,多去别的地方看看,你说呢?”
    钱健其实心里是想过去的,就是怕给孩子们添麻烦:“你跟阿佑结婚了,我去了会打扰你们,而且我还是老丈人,万一女婿不乐意你咋做人,你的孝心我领了,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
    “阿佑不会说啥,再说你又不是跟我们住一块,那里还有空余的屋子,就在嫂子住的旁边,你要是过去以后大家互相有个照应,跟着闺女也没啥,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万一有个头疼脑热都没人知道,哥也要去外面闯荡,家里只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钱健最后还是答应了。
    钱进宝办事很快,去公安那边报了警,又去刘婶子这些邻居们家里走了一趟,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说了,声情并茂,惹得一众婶子们唏嘘不已。
    “进宝,这事是白玉梅对不起你们家,她太不是东西了,这种狼心狗肺的事都做得出来。”
    “这女人不是个安分的,我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个好东西,跑了好,最好别回来了,不然我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我说之前怎么来了几个陌生人,原来都是白玉梅找来搬东西的,咋那么不要脸,她嫁过来的时候啥都没带来,走的时候把家都搬空了。”
    钱进宝看着这些婶子们面红耳赤的骂白玉梅,嘴角浅浅勾起,不是她卑鄙,是白玉梅太狠心,她不把事情做绝,将来白玉梅又想回来,要是她拦着说不定邻居们还会说她多管闲事。
    只要把白玉梅的坏名声传出去,从邻居们口中无形之中说的白玉梅坏话,会直接影响钱健,无形之中洗脑最可怕。
    钱进宝把要带钱健去鹏城那边的事跟他说了,其中原因也说清楚了。
    “哥,你要在沪市那边做生意我不反对,甚至有困难你也可以跟我说,但记着一点,千万不要和白晓桃合伙,我不管你咋想,爸的事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你回来了,他没准死在院子里都没人知道。”
    钱进宝也不管钱招财心里啥想法,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白晓桃在你心里多么单纯无辜,你也不能把全部信任放在她身上,在商言商,你别把私人感情和生意混为一谈。”
    “我知道了。”
    钱进宝知道他心情不好,跟彭秀珍领了离婚证以后,算是彻底没关系了,也没有了合理的借口在彭秀珍面前晃悠,走到这一步真不知道该骂他还是安慰他。
    钱进宝最后还是给了他一个拥抱,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有空多跟我们联系,要是遇到困难了千万不要一个人承受,回来找我们,大家一起商量,世上没有过不去坎。”
    上辈子,钱招财下落不明,直到她死的时候都没有消息,他的失踪成了她的心病,无论钱招财做错了多少事,在她心里,钱招财永远是个好哥哥。
    钱招财被她几句话弄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摸了摸她的脑袋,感慨说:“咱们家进宝长大了,懂事了。”
    江市这边的事情解决了,钱进宝带着钱健回了鹏城,至于钱招财,他坐车回沪市了。
    正月都要过完了,年前明明一切都是好的,再回到这里,一切物是人非,钱招财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好像一直以来的干劲没了。
    他甚至连自己该做啥都不清楚,家没了,老婆孩子也没了,以前那种赚大钱心情也没了,站在沪市的车站,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甚至生出了一种啥也不管的念头。
    “大舅哥,是大舅哥吧,我瞧着像你,还以为看错了,咋在这里站着,快上来,去哪里我送你。”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驾驶位上探出个脑袋,赫然是老五。
    老五和钱招财并不熟,不过这人是佑哥的大舅哥,他看见了自然要打声招呼,也不管钱招财乐不乐意,他热情的帮他把行李拿上车,又热情跟他说话。
    钱招财是个善于打交道的人,问了一下老五他们在这边的生意状况,老五也没瞒着,最近干啥都跟他说了。
    “大舅哥,眼看到了饭点,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吃点,没啥好菜,你不要嫌弃。”
    钱招财客气了两句,见老五是真的热情,便没有推辞,跟着他一起去吃饭了。
    老五这边比之前多了几个兄弟,这些人是今年从庄水村一块儿跟过来的,在老五介绍钱招财是佑哥大舅哥以后,这群人对他都很热情,一口一个大舅哥。
    伸手不打笑脸人,钱招财和他们客气寒暄,看到他们买了酒,又订了一家馆子,六个人一桌,吃的畅快。
    “大舅哥你喝,酒专门给你买的,我们不能喝,佑哥说了,开车不许喝酒,佑哥的脾气你也知道,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们都得遭殃。”老五说道这里很惆怅,“别看我们是发小,生气起来大家都怕。”
    钱招财被他们逗笑了,喝了一大口酒,舒爽的在喉咙里回味,“看你们说的,我看阿佑挺好说话,他还会生气吗?”
    老五一副你不是吧的眼神,同情的看着他:“那是你没碰上,碰上了你就知道,咱们佑哥的眼神都能杀人,被他看一眼浑身都不舒服。”
    钱招财还是觉得他们太夸张了,虽然他第一次看见阿佑的时候,也觉得他冷冰冰的,看起来吓人,很不好惹,熟悉了就清楚,其实阿佑很好说话。
    不过阿佑打人确实厉害,一个人能单挑好几个,当初韩家人被他揍得鼻青脸肿,从那以后,韩家人再也不敢上门闹事了。
    说着说着,不知道谁说起了白晓桃,老五一开始还觉得佑哥做的不地道,欺负白晓桃一个小姑娘,有点过河拆桥,到现在他才觉得佑哥做的非常对。
    “大舅哥,你跟白晓桃做生意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别看她是个女人就小看她,她手段多着呢,趁着过年这几天我们回老家了,撬走我们好几个客户,我听说她最近还在拿货,把鹏城那边来的货拿走了一大半,收了很多客户的定金,说给他们优惠。”
    这种情况很常见,钱招财没听太明白,“那些客户信任她,愿意先给她定金,她也愿意给好处,两方受惠,有啥不好?”
    “没说她不好,就是步子迈的太大,风险太高了,我听说她拿的货远远不够给那些客户,要是有急性子找她要货她拿不出来,她一个女人家,被人动手,她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而且只要闹起来,其他客户会人心惶惶,到时候就不是几句能解释的清楚了。”
    老五继续说:“而且据我所知,她进货的地方好像有点问题,上家要是以次充好,或者故意卡她几天,之后什么情况都可能会发生,我跟你说这些,是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别从她那里拿货。”
    钱招财已经和她合伙了,他主要负责一些体力活,其他的都是白晓桃在管,当时他没觉得有啥,白晓桃聪明,有很多想法,比他更适合做决策。
    有了钱进宝那些话,加上老五说的这些事,他心里隐隐的不舒服,这些日子他没管生意上的事,白晓桃为什么做决定之前不跟他商量一下。
    和老五他们分开以后,钱招财去找了白晓桃,可惜他去的时候白晓桃并不在家,反而碰上了白玉梅。
    “梅……白玉梅你站住,你为啥打我爸,你知不知道因为你那一棍子,我爸差点死了,钱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钱招财一肚子疑问,想来想去都没想明白,不白玉梅为什么要那样做!
    白玉梅没想到会碰到钱招财,想要逃走已经来不及了,索性不走了,站在那里,等待钱招财靠近。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全都是你干的好事,不然你爸怎么会提离婚。”白玉梅先发制人,不管钱招财什么反应,指着他的鼻子骂:“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还以为你拿晓桃当妹妹,没想到你存了那样的心思,要不是你心思龌蹉,你爸跟我好好的,怎么会想到离婚。”
    离婚手续她还没办,目前她并不想离,除非遇到一个更合适的人,有了依靠她才会彻底跟钱家划清关系。
    钱招财被她指责的脸都红了,“我没那个意思,你别胡说。”
    “你爸都跟我说了  ,我还冤枉了你不成,你们钱家真是厉害,彭秀珍打我闺女,你爸欺负我,现在你又来骂我,不就是看我们母女无依靠,专门挑软柿子捏,钱招财我告诉你,我不后悔,这一切都是你们活该。”
    “你有什么不满跟我说,为什么要打我爸,今天这事你要是不解释清楚,我跟你没完。”钱招财无法忘记钱健躺在院子里时的场景,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都吓呆了,还以为钱健去了。
    不管他怎么看中白玉梅,在他心里,还是自己的亲老子最重要。
    “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们钱家欠我们母女的,我告诉你,钱招财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来缠着我家晓桃,她有对象了,我可不想因为你惹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钱招财哪能那么容易被打发,抓住她的手:“好啊,你不说说可以,我送你去公安局。”
    “去公安局干啥?”
    “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不仅打了我爸,还把我家搬空了,白玉梅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背地里干这些事,要不是我回去的及时,我爸可能就……反正我一定要把你送去公安局,怎么处置让公安局的同志们说了算。”
    白玉梅也就敢在钱招财面前撒泼,真要去了公安局就是个怂包,见他动了真格,一下子哭了,“招财,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爸非要跟我离婚,我又不想离开他,争执的时候动手没注意力道,我真的没想打他,我跟你道歉行不行,有什么事咱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去公安局干啥,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钱招财没理她,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不想就这么算了。
    “招财你别这样,看在晓桃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喜欢你爸,真心想跟他过日子,全是因为你的原因我们才会闹到这一步,你说你也真是的,怎么能对晓桃存那种心思,要是被晓桃知道了你让她咋做人。”
    “说你跟我爸的事,你别扯其他的。”
    “招财哥,你这是干啥?”
    就在两人拉扯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不远处站着两个人,白晓桃和熊安。
    白晓桃本来不打算和熊安继续交往,因为一些变故,她不得不靠熊安,熊家的关系网不错,她需要借助熊家,无奈之下再次找到了熊安。
    熊安对她态度冷冷淡淡,她和熊安生活过好几年,熟悉他的性子,哄了几天,就把他哄回来了。
    现在他们两个重新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