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般的柳？
    慕容辰心中念着这句话，眉头微微蹙起。他想着舜华在心月楼中的样子，又仔细回想了柳絮的模样举止。
    不得不说，相比起其他花娘，柳絮实在是有些不起眼，慕容辰模模糊糊想起了一张清秀的脸，还有一双笼着雾气隔了轻纱的眼。
    “说来，我记得前朝皇室姓柳。”慕容辰低声说道，但他的声音其实也不是很低，舜华刚好能听见。
    正好此时马车颠簸了一下，舜华手肘一个不稳，身子一滑。
    “嘶——”舜华揉了揉撞到桌角的手肘。
    慕容辰拧眉看着她，语带几分嘲弄：“坐都不能坐好。”
    舜华回了他一个笑，道：“这还不是因为听见陛下自称‘我’实在是太惊讶了吗？”
    慕容辰温声道：“自称而已，是‘我’还是‘朕’都不重要，就如梓潼这些时日不也没有自称‘本宫’。”
    闻言，舜华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这些还是很讲究的。不，其实每个时代都很讲究。而帝王就尤为讲究。
    不过舜华看见他眼中依旧如往深沉不见底，但却是真的不在乎。
    “梓潼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可是心悦于我？”直直迎上舜华的目光，慕容辰唇角微勾，眉梢微扬。
    舜华听着亦绽开一个笑，回道：“阿辰这话可真有意思，你自称‘我’，却称我为‘梓潼’，便不觉得奇怪吗？”她笑得眉眼生光，好似听见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却是半点也不提心悦之事。
    听闻她唤他“阿辰”，慕容辰眉梢微动，然而神色却无半分异样，轻笑道：“微微可好？”
    他询问时声音放低，带着些喑哑，便染上三分暧昧，清润的眉目间都似染上旖旎。
    此刻，他距舜华不过只隔了一掌的距离，两人气息清晰可辨，车厢中的气流都好似变得滞缓。
    然而舜华半分不受影响，还离他远了些。
    慕容辰无趣瞥了她一眼，说起正事，“微微还没说，柳絮的柳，究竟是哪个柳？”
    舜华掩唇打了个呵欠，回道：“我要说是柳诗画的柳，你信吗？”
    慕容辰一怔，柳诗画的柳，当朝户部尚书的柳，怎么可能？
    当然是可能的。
    舜华合眼靠在马车上的软榻上，想着她见到柳絮的现象。
    她清楚看见柳絮的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芒，这种光普通人是还不出来的。
    这光是魂光，表示着人的灵魂与身躯不能吻合以至于魂力外泄。而正常一个人，魂魄与身体绝对是吻合的，不吻合，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人的灵魂不属于这具身体。
    相当于借尸还魂。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借尸还魂都会出现这种情况，似舜华这样就不会，其实若是本身实力够或者是有天道庇佑，就不会这样。
    当初舜华就是从这看出柳诗画不是本人，而是异界之魂。
    至于柳絮，舜华好奇这个世界竟有两位不被天道庇佑还夺得他人身体的存在，便看了柳絮这壳子中的魂魄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没想到竟会是柳诗画，真正的柳诗画。
    舜华想到她说起“尤善诗画”之时柳絮的反应，便知道柳絮是知道自己是柳诗画的。
    不过舜华知道柳絮的身份，慕容辰不知道，他宁愿相信柳絮是前朝血脉也不信她是柳家人。
    主要还是没有听说柳尚书家中有谁沦落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