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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245节
    “所以你现在,想带走我吗?”小狼打断周雪琴的绑架式亲情倾诉,问。
    这事儿他不会问陈美兰,因为他不像小旺,会患得患失。
    他知道陈美兰绝对不会送他走,但他对生身的母亲有一定的爱。
    这是想分辩周雪琴的来意。
    “不不,妈妈就在奶粉厂工作,每天都会经过这儿,只要每天看看你就够了,刚才你在靶场里,妈妈看到了,好大一把枪,你打的可真棒。”周雪琴说。
    母子关系,融洽起来了。
    小狼皱起眉头,黑黑的脸蛋上,是满足的笑。
    陈美兰于是继续看着,其实于孩子来说,不论生父继父,生母养母,只要能做到像阎西山一样,骚情但不过份,爱孩子,点到为止,远离前夫或者前妻的生活,陈美兰能接受。
    不过周雪琴,一步路走错了,步步错。而看现在的样子,她并不想回头。
    陈美兰在犹豫,要不要此刻就上前。
    不过就在这时,小狼突然一跳:“我想起你了。”
    周雪琴瞬间就跪下了:“是吧,你想起妈妈了,你应该记得吧,你小时候不愿意小旺抱,总缠着要妈妈抱你,妈妈一出门你就哭,那时候你多爱妈妈呀。”
    “有一天下大雪,我去抱你,可你一脚把我踹到了雪堆里。”小狼兴奋的说:“那天你的衣服好漂亮,你不想我蹭你。可我总以为,是我妈妈踹的我呢。”
    那是孩子在三岁半之前,唯一的记忆了,漂亮的妈妈一脚把他踹进雪堆里。
    他的脸都给雪闷青了,是小旺把他捞起来,拍他,给他嘴里吹青儿,他才活过来的。
    周雪琴跪在地上,摇头,尖声说:“不可能,陈美兰踹的你吧,我怎么舍得,你是我生的,我怎么舍得……”
    人对于自己做过的蠢事,总是选择性的忘记。
    周雪琴记得小狼哭着要自己抱的样子,也记得他小时候病多,她经常抱着去医院的样子,但她忘了她是怎么骂孩子,打孩子,孩子一回回扑过来,叫她推远,搡开的事了。
    伸手一把紧拽,她声音拨高了:“小狼,妈妈爱你,妈妈真的爱你。”
    小狼给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吓到了,挣开周雪琴,转身就跑。
    “阎明琅,妈妈真的爱你啊!”周雪琴连跌带撞,跑了两步,迎上陈美兰。
    “哟,美兰?”她立刻站了起来,抹着眼睛。
    估计她也知道,自己早晚会碰上陈美兰,并不慌张。
    指着自己的衣服,解释说:“我现在没事干,找了份工作,就在你的奶粉厂,也就干一阵子,我还有大生意做,但咱人勤快,主要是闲不住。”
    陈美兰笑了笑:“挺好。”但立刻,她又说:“姐,以后尽量少找小狼吧。”
    周雪琴连连点头:“ 我马上就要去广州了,也就偶尔看看孩子,你别慌。”
    看看,她都懂得迂回了。
    她又说:“对了,阎肇不是去了柬埔寨嘛,前几天我看有个新闻,说柬埔寨一架飞机被人劫持,杀了好多人,阎肇应该没事吧?”
    阎肇是在柬埔寨,而且正好在首都,机场附近工作,据说形势特别乱。
    他自己报喜不报忧不说,还一直跟陈美兰强调,让她不要看报纸。
    还说报纸上的新闻都是假的,自己任务到期就会回来,啥事儿没有。
    陈美兰确实没看报纸,她相信阎肇,活阎王爷嘛,能有啥事。
    她更在乎周雪琴的问题,她说:“这样吧姐,奶粉厂,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去的,身份证可以不换,我也可以不管你,但健康证必须有,而且必须去查一下身体,明天一早,我要你的健康证。”
    她这话说的很诚恳了,奶粉厂,搞食品的,健康证必须有。
    但周雪琴突然就又生气了:“陈美兰,虽然你现在是大老板了,我落魄了,可你也不要忘了,是谁让你变成今天这样的,我就说句难听的,要没有我,你就会嫁给吕靖宇,你知道他是个什么狗东西,啥都不懂,还整天只会骂我是败家娘们,要不是我,你就得嫁给那么个……”
    她不反思自己,都闹到这步田地了。
    被高利贷和吕靖宇一起追杀,对方在刨地三尺的找她。
    可她没有反思过一丁点的自己,这是反而要拿自己当陈美兰的恩人?
    她都恨不能说出自己是重生的,籍而,从陈美兰这儿搏点恩情?
    跟这种女人,陈美兰懒得多说,只说:“姐,离小狼远点儿,对大家都好,还有,明天就去抽血办健康证,否则明天一早,我就开除你。”
    “你!”周雪琴尖厉的一声,却也无可奈何,目送着陈美兰要走,喊了句:“美兰,没人能阻止一个妈妈爱自己的孩子的。”
    爱吗,陈美兰并不觉得。
    周雪琴的心思其实是这样的,她不想带走小狼,但她需要小狼去依靠她,跟她建立一种良好的母子关系。
    这样,她就可以借阎肇和阎佩衡的势力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试问,高利贷合法吗,吕靖宇都离了婚的,再骚扰前妻,合法吗,都不合法。一帮人黑吃黑,周雪琴手握两幢楼的产权,现在是赢家,但她摆脱不了吕靖宇和高利贷的骚扰。
    这时,要小狼愿意认她,爱她,她就能找阎肇借势,让阎肇父子作主。
    替自己逼退吕靖宇和高利贷。
    富贵险中求,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干干净净拿到两幢楼。
    可小狼万一被高利贷盯上呢,上车祸套餐呢,她想过吗?
    她这份母爱太过沉重,重到小狼和小旺承受不起。
    陈美兰走了,周雪琴也得回奶粉厂去。
    她曾经在这院子里呆过大概八个月的时间,虽然那已经是15年前的事情,但周雪琴刚来的时候,怕人们要认出自己,经常躲躲闪闪,遮遮掩掩的。
    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认出她过。
    她还觉得自己隐藏得挺好。
    可就在前段时间,有几个孩子追着周雪琴喊奶奶,她蓦然发现,不是她隐藏的好,而是跟阎肇离婚不过8年时间,8年,她面容干瘦,头发枯黄,人一瘦皮就松,眼皮一耷拉,再加上前几年赶时髦搞了点医美,她的容貌模样,成个老太太了。
    回看重生这八年,她发现自己一步错,步步错。
    从跟阎肇离婚开始,就走了一条错路。
    不过也不后悔,在广州她有两幢楼,房价会飚到一个现在的人想都不敢想的高位,而她,拼上自己,要保下那两幢楼。
    只要保下来,她就能做一个可以悠闲享受一生的包租婆了。
    所以她比陈美兰更关心阎肇。
    因为阎肇是公安,是专治□□的,她比陈美兰更盼着阎肇回来。
    国际维和警察第一回出国执行任务,是一直有新闻在追踪报道的,而且《公安报》和《法制观察》有专门的简报栏。
    维和警察的工作任务,以及行程,都是登在报纸上的。
    周雪琴订了报纸,天天在看。
    看到有新闻说阎肇他们又遭遇了什么恶性事件,她就会想,要是阎肇死在国外该多好,那样,陈美兰怕不得哭死?
    她如今幸福的日子,也会一去不复返。
    有什么可高傲的呀,陈美兰如今的好日子,全是她给的呢。
    但这只是一闪而过的荒唐念头。
    她盼着阎肇平安归来。
    她要小狼爱上自己,也需要阎肇父子用能量替她做主,把楼搞到手。
    她都快四十的人了,不可能再生孩子了,拿两幢楼换儿子的亲情,还不够吗?
    今天是2号,照报纸上说,4号维和队伍归国,召开记者会,向组织,向人民群众汇报他们的维和工作,所以还有两天时间了,这两天时间,周雪琴必须让小狼爱上自己,她手头倒是有钱,从吕靖宇那儿拿的高利贷款,她掐得准陈美兰,她是个心思善良的女人,不会赶尽杀绝,肯定不会把自己开除的。
    那么自己要买点啥,或者做点什么,才能哄高兴了孩子?
    突然,周雪琴想起来了,她记得小狼小时候,特别喜欢那种一吹就呜呜叫的小喇叭,吵着想买一个,那回她心情好,给买了一个,当时小狼特别开心,特别珍惜那个小喇叭,被邻居家孩子一脚踩破,他还哭了好久呢。
    就买个小喇叭吧,让他想起她的好。
    但那种小喇叭还不好找,从小卖部找到玩具店都没找着,反而,在军区外面,一家劳保店的墙角,看到一个纸箱子里扔着几个红红绿绿的,旧旧的小喇叭。
    周雪琴弯腰刚想拿,就听到一个沉沉的男人声音:“老板,有荞皮枕头吗?”
    “有,一个五块,现灌荞皮,要多少灌多少。”老板笑着说。
    继而,老板看他皮箱上有机检过的纸条,于是说:“先生应该是个大老板吧,看这行李箱,应该刚下飞机吧,怎么就要个荞皮枕头,是不是华侨啊,好些华侨,就爱枕这个。”
    “荞皮多灌点。”来人并不废话。
    周雪琴总觉得这声音莫名熟悉,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居然是阎肇,穿一件驼色呢子大衣,西裤,皮鞋,依旧是板寸,肤色比战场上初下来的时候还要深一点,唇抿一线,正皱着眉头,看老板灌装那只枕头,他还是他,但又似乎整个脱胎换骨,换了个人似的。
    他的行李箱上有八一二字,这是单位发的。
    衣服应该也是单位的公服,因为敞开的呢子大衣里头,标签上也有八一二字。
    不是说4号才开记者会吗,他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可她还没搞定小狼呢?
    周雪琴摸了俩小喇叭,没敢起身。
    直到阎肇拎着枕头出了劳保店,这才追了出来。
    就见阎肇上了一辆红旗车,车倒也没跑远,停在了一级家属院的大门外。
    然后司机下车,进家属院了。
    阎肇也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后备箱里有一束玫瑰,还有几个行李箱。
    他反复的调着东西的位置,把荞皮枕头藏到了最后面,又把玫瑰花拿了出来,捧在手中,大概觉得不合适,又放了回去。
    过会儿,又打开捧了出来,再过会儿,又放了回去。
    这时正好小旺和圆圆几个在楼梯口玩,阎肇从兜里掏了副墨镜出来,匆忙戴上,并且转过了身。
    抛开刚才的慌张,他看起来冷酷,高大,坚毅,是个成熟,内敛的男人。
    周雪琴从来没有爱过阎肇,也总认为,自己能找到比阎肇更好的男人。
    可无法回避的是,在此刻,她的内心,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