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理，其实你这事说起来也好办。就是……”他顿了顿，这才继续往下说，“要冒点风险。”
    “哦？！”蒋经理眼前一亮，“雷总，愿闻其详。”
    “我知道有个公司做了一批化妆品，简单来说……就是唐氏的高仿版。你说……要是苏茉签了这个广告代言，网上会说她什么？”
    没水准，死要钱？
    蒋经理在心中刚自答完，又有些犹豫，“但这样……似乎没什么好处啊。”
    【蒋经理。】他话音刚落便听雷运凡在电话那头笑了下又开口，【你说苏茉现在敢和你叫板，甚至她的经纪人、助理都站在她那边维护她，完全不听你的，是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她现在不仅红，而且对赌合同上的内容，眼看着就要完成了吗？但……】雷运凡顿了顿，似恶魔引诱恶徒，【如果苏茉名声受损，导致那些广告纷纷取消，她没完成合同，还能嚣张吗？】
    对啊！
    蒋经理恍然。
    而雷运凡的话还在继续。
    【虽说名声受损，但却没伤到根本。而且最重要的是，经过这件事后相信苏茉绝对好拿捏。所以我觉得这个险，还是很值得冒的。】
    有道理！
    蒋经理连连点头，现在只觉得雷运凡字字句句都是金玉良言。
    连忙又问，“那……雷总，刚才你说的那个代言……还得麻烦您帮忙签个头啊。”
    雷运凡轻笑，知道蒋经理已经上钩后，便慢慢靠向椅背，慢悠悠的开口，【这个不急，说起来……上次苏茉居然没来。哎，我觉得很遗憾啊。】
    娱乐圈这种事并不新鲜。所以雷运凡这话一出口，蒋经理立刻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注意，“雷总，这事好办。刚才苏茉不是说她要另外找时间跟我谈对赌合同的事吗？到时候……就麻烦您带着那个代言一起出席了？”
    “至于之后嘛……”蒋经理笑得不怀好意，“就任由雷总您‘照顾’了。”
    雷运凡听了，一想到苏茉那张脸便有些心猿意马，也不再想往常一样假意推辞，笑着对蒋经理说，“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的。”
    苏茉看上去……可比他曾经经手过的带劲儿多了。
    雷运凡想到这儿，忍不住舔了下嘴皮子。
    ----
    一中。
    白月儿一出教室，便看见围棋社的姚湛站在特一班外，不住的朝内张望。身边还跟着一男生，似乎都在等什么人出来。
    这情景白月儿只愣了一下，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一旁阴沉了脸冷眼盯着。
    虽然两人等的人还没出现，但白月儿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果然，没多久她便看见苏茉从教室内走了出来。
    “请我去象棋、围棋社指导社员？”苏茉疑惑。
    姚湛和象棋社的汪崧听了，连连点头。
    看着苏茉的眼睛闪闪发亮，很是崇拜，“是的，不知道苏学姐有时间吗？”
    “其实……再过不久c市的校园棋赛就要开始了。我们原本更想请您参加比赛，但想到您现在高三，学业肯定很重，这才厚着脸皮来请你指导。”
    姚湛不好意思的说，顿了下又连忙摆手，“不过苏学姐要是实在没时间，我们也能理解。这个……就是觉得应该来问问。”
    苏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扭头看向汪崧说，“围棋我还能理解点，但象棋……你们怎么不去叫施文昂？”
    “学姐，施文昂前两天就请假了，现在是全国象棋赛举办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
    苏茉点头。她最近太忙，都没留意到施文昂去比赛了。
    “那围棋社呢？我记得以前是白月儿在给你们下指导棋吧？”苏茉看着姚湛，“虽然她棋艺一般，但怎么说也是职业初段，指导你们应该绰绰有余才对。”
    这话出口姚湛便忍不住露出一点嫌弃，看向苏茉说，“苏学姐，我也不瞒你，以前确实是请白学姐来指导我们的。但……”
    姚湛抿了下唇又说，“先不提她指导的质量如何，单是之前比赛。她替您持子却落错的事。我们围棋社是绝对不接受这种说法的。”
    “就像苏学姐你说的，她怎么说也是职业初段。这抹黑的可不仅仅是围棋社。”
    苏茉笑了下，赞许的看了姚湛一眼，想了想点头，“那行吧，为了节约时间，我到时候一起下，这样能节约时间。”
    太好了！
    姚湛和汪崧一脸惊喜。
    两人原本都没抱太大希望的，却没想到苏茉这么爽快便答应了，连忙连声道谢。
    “明天学姐就要月考了吧？那等月考后我们再约时间？”姚湛开心的说。
    “也不用等到月考后。”苏茉说，“就从明天开始，连续一周的午休时间吧，我陪你们下几局。”
    “这……”汪崧迟疑，“学姐，这样会不会影响你考试啊？”
    姚湛也在一边点头。
    倒是苏茉，一脸“你们怎么会这样想”的表情，随意的耸耸肩后回答，“不会啊，我对拿年级第一有非常充分的经验。”
    “……？！”姚湛和汪崧，呆呆的看着苏茉，半响说不出话来。
    学姐，您可真吊。
    和姚湛两人商量好后，苏茉便转身回了教室。
    她让赵玲推掉一个多月的工作，并不仅仅是因为月考。
    而是她围棋、象棋的职业考试开始了。
    等月考结束，苏茉便要在象棋、围棋之间来回横跳，即便全胜提前出结果，也要二十天的时间，自然得推掉娱乐圈这边的工作了。
    围棋院的任院长，甚至已经替她幻想未来，好像下一秒苏茉便要赢了国内赛，然后走向国际一般。
    全然不顾苏茉现在还没考试。
    就连象棋院的柳院长，也说自己已经填好申请表，就等苏茉考试通过，便帮她申请去帝都的进修了。
    总之积极得让苏茉有些哭笑不得。
    而此时此刻，围棋院院长任立翁，正给狄枢倒茶。
    一面笑吟吟的开口，“真没到你会来c市，这个时候你不是在为亚洲围棋青年团体赛，找人选吗？居然有这闲工夫跑这儿来。”
    说到这事狄枢便忍不住苦笑摇头，“就是在帝都没找到合适的，才想来任老您这儿碰碰运气啊。”
    “顺便来见见老朋友。”狄枢喝了口茶后重新将茶杯放下，又才开口，“您也知道我爸最喜欢古玩字画了，过段时间又是他生日，就请朋友画了一副。”
    任立翁笑吟吟的点点头，“狄老还是这么有品位。”
    “什么有品位啊，就玩儿呗。”狄枢忍不住跟任丽雯吐苦水，“说是最近新收了一副字，惊为天人，整天看得如痴如醉的。您也知道，我对这个一点不懂，但就觉得这次他肯定被人骗了。”
    毕竟哪位正经大家，落款会是个猫爪印的呢？
    想到这儿狄枢便忍不住又摇头，“算了。难得看他那么高兴，就随他去呗。”
    任立翁笑看着他，等狄枢无奈的挥挥手后才又将话题拉回正题，“那你找到合适的棋手没？”
    狄枢摇头，“没。不过我听说你们院的俞晓不错，想来看看。”
    “俞晓啊……”任立翁想了想摇头，“他现在参加还不太稳，得再磨两年才行。”
    狄枢听了有些失望，正要叹气时便听任立翁话一转，“不过……”
    “不过？”狄枢眼睛亮亮的看着任立翁，急切的催促他，“任院长，不过什么？”
    “不过我这儿还真有个更好的苗子推荐给你。”任立翁笑眯眯的开口，想了想后又改口，“不，不能用苗子来形容，而是更加优秀的职业棋士。”
    “是谁？！”狄枢眼都忍不住睁大了。
    “苏茉。”任立翁坚定的吐出两字。
    “苏茉？”狄枢疑惑。
    一边在嘴里念叨，一边认真回忆是哪位棋士。确定从来没听过后，才又重新看向任立翁，“任院长，这名字……好陌生啊。”
    任立翁没马上回答，反而嘴角含笑先举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重新放下后才又开口，“因为她现在暂时还不是职业棋士，得等二十天后，她才算。”
    二十天后？
    职业棋士的考试不是整整一个月吗？
    狄枢疑惑，真要将疑问问出口时，却在下一秒瞬间明白任立翁的意思，猛的抬头看向他，惊异开口，“任院长，您的意思是……你觉得这个苏茉能以全胜的成绩，提前结束比赛？！”
    等任立翁点头后，狄枢出现在脑海中的，只有“怎么可能”四字。
    职业棋士定段赛每年都会进行一次，但只有二十人能顺利成为职业棋士。
    竞争及其激烈，所以至少十年内，定段赛也没再出现过全胜记录。
    也难怪狄枢啼笑皆非的摇头，“这……还是等她参加了定段赛再说吧。”
    “狄枢，她可是个好苗子。”任立翁见他不以为然，又强调了一句，“绝对是比俞晓更好的人选。”
    “那就等她通过定段赛再说吧。”狄枢说，“到时候我要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就看看她的情况。”
    任立翁还想说什么，但见狄枢一副听不进去的模样，只好暂时闭了嘴，轻轻点头。
    “……行吧。不过狄枢，我可得提醒你一句。”任立翁笑着说，“苏茉这孩子记忆特别好，所以……你不了解她没什么，以后了解你就明白了。但你可不能得罪了她。”
    “哦？”狄枢原本对任立翁口中的苏茉没什么感觉的，偏偏这样一解释，反而忍不住微蹙了下眉。
    ——他在帝都棋院长年担当国际赛的带队教练，可以说大半棋士都经过他的手。
    因此也没少遇见恃才傲物，从小被当做天之骄子，结果变得骄纵又自大的孩子。
    这些都是任立翁口中的好苗子。
    可结果呢？这些被呵护着长大的好苗子，绝大部分都遭受不住挫折，输棋后便自暴自弃，迅速结束自己的围棋生涯。
    同样的，那些好苗子们也因为矜贵，所以心胸不见有多宽广。
    现在听任立翁这样提醒自己，也难怪狄枢在心里，把苏茉当做那些“好苗子”了。
    顿时从之前的无感，变得有些不喜。
    偏偏任立翁根本没察觉到这点，还笑呵呵的点头，想起之前和自己吐槽的陈老头，禁不住笑。
    “有空你去找隔壁象棋院的孔杰聊天，对苏茉是什么个性就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