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你兄弟？”主考官看着秦虎，很是高壮，一点文气都没有，跟江湖匪类倒是很像。
    遇到这个问题，秦钧知道怎么说了，不就是不喜欢游猎，以为可以靠一张嘴皮子解决所有问题么，问秦虎的问题，不就是想知道自己是走文路还是武路。
    “是我堂弟，比我还小三岁，天生高壮，现在跟着我读书学文，有了一些底子，准备明年春闱就去县城试一试。”秦钧笑着说道。
    “嗯，不错，读圣贤书才是真君子。”主考官满意的点头，“你对蛮洲有什么看法？”
    蛮洲是荧惑王朝几十年前打来的洲，实行高压，几十年来效果不太理想，但由于高压的策略，蛮洲的人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连传承都不稳定，每次闹事也都是给将领送军功。
    一群乌合之众，不过蛮洲的人由于环境的原因，能够活下来的人，都很强壮。据说在第一次攻击的时候，荧惑王朝损失不小，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高压统治。
    这位会这么问，看来蛮洲又闹事了。
    自古文武不同路，蛮洲有战事，文官又要压制不住武人了。
    “蛮洲羁縻数十年，乱事不断。”杀的太少了，很可能是武将养寇自重，其实全杀了问题就解决了，蛮洲又不是适合耕种的地方，想要开发蛮洲，非得气温下降个几度才行，不然到处都是烟瘴，让人开发是打算送人去死吗，“收效不理想，或许可以换个方式尝试一下。比如教化，使之学习圣人之言，遵从荧惑礼仪，有此从内心处使之认同荧惑，或许可以将之归服。”
    这大概就是资敌了，明明是敌人好教给文化传承，是不是还打算送武器送粮食过去？
    主考官微笑，而后告辞离开。
    秦钧不知道他笑的是什么意思，是认同还是反感？可就是不想学习察言观色怎么办？
    数天后，考试来临。
    秦钧大略看了一下内容，论述题确实是羁縻州蛮洲的问题，既然摸不清，还是依照着先前所想写吧。
    试卷不少，写了足足三个时辰，下午的时候才离开考场。
    回到客栈，一群学子又在对题，懒得参与讨论，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了三天时间。
    发榜的时间到了，秦钧这一次直接挤了进去。
    成绩很一般，看来策论完全失败了，还好站的队正确，不然连这个二十七的名次都没有喽。
    领了秀才的文书之后，两人牵着毛驴回了村子。
    第二天去了一趟县城，给县令汇报了这件事情，县令看起来很失望，估计是不认为秦钧能够更进一步了。
    给了几十两银子随意勉励了两句，就让秦钧离开了。
    回到小镇上，秦钧告诉镇长，以后自己就是这个邻水小镇的教习了。
    拿出县衙开出的文书，给镇长看了。
    镇长面色不好，自己就这么被滚蛋了，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好，没了我们张家，看你怎么管理这些村镇！
    秦钧才不管这些，出去这一趟算是看明白了，管理不管理又如何，还能让自己少一块肉是怎么着？不听话？谁要你听话，徭役劳役摊派了直接上报，不去的要么交钱要么蹲监狱！
    县衙的人才不管为什么没去，他们只看结果！
    众口一词说秦钧没有安排？见得着人吗？
    懒得看一眼镇长，直接回了村子，带着武器来到村长家。
    “不敢劳烦，以后村长让秦大牛来当。”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曾经的村长大怒。
    “是啊，我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不用受你屈辱了，怎么，你要试试是不是真的硬？”秦钧笑着摇摇头，“你家势力大又如何，老子是教习，今年的徭役韩家的人去修城墙！”
    十几个年轻人围了过来，眼神很不善。
    “小子，双全难敌四手，你再考虑一下！”
    秦钧嗤笑一声，“谁跟你双拳，不服就动手，看我敢不敢砍光你们！”说着，一剑斩了下去，将老东西的手斩掉一只，“接下来该你们了！”
    “你找死！杀了他！一个教习而已，算个什么东西！”
    噗嗤！
    一个手掌掉落在地上。
    秦钧踢了踢，“继续啊，不是势力大么，我还就不信了。”
    “都住手！”老家伙压着怒气和疼痛，“怎么能对教习无礼，还不认错！”
    一群人咬牙切齿的道歉。
    “乖！”秦钧拍了拍老家伙的脸，回家了。
    到家后，拿来墨水，给风影狼染颜色。
    “夫君，你跟韩家动手了？”石大丫担忧的问道，村子里都在说这事，说秦钧忘恩负义。
    “听谁瞎说呢，明天我去听听。”秦钧笑着，“去休息吧，记得关好门窗。”
    “秦虎！过来！”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贫穷的小村子竟然招来了饿狼。
    老家伙家里，一群青壮拿着棍棒锄头，眼神凶恶，“爷爷，您说话吧！”
    “都回去，明天我去镇上走一趟，毕竟是个教习，出了事情不好兜着，得找个有力的朋友一起扛。”老家伙狰狞着脸，“今天好好休息，明晚肯定动手！”
    十几个青壮离开了。
    天越来越黑，几乎看不到月亮了。
    “狼来啦！”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整个村子瞬间吵闹起来，但没有狗狂吠。
    血腥气在村中蔓延。
    “是村长家！村长家遭狼了！”
    众人破开大门，却见到一片狼藉，村长一家十几口，全部被狼给咬死了。
    这可是大事情！
    有人急忙去镇子里报告事情，同时组织人手防狼。
    “做什么呢？”秦钧和秦虎晃悠了过来，“咋咋呼呼的。”
    “关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韩家的青壮怒斥。
    “我读过书，这看着是遭了不干净的东西，被化成狼咬死了。”秦钧瞅着院子里的狼藉，“你们有谁看到狼了吗？”
    “没看到，可那油绿的眼睛绝对不会错！”
    “没有实体的狼吗？跟传言很像啊。”秦钧啧啧称奇，“最近大家晚上都不要出门，防止有人再遇害。我在去省城的路上听说，用墨香可以破除邪祟。”
    “不是读书人吗，还不快去拿来！”韩家的人命令道。
    “我秦钧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韩家？”秦钧用鼻孔看人。
    “你不想在村子里混了吗？”青壮怒道。
    “没脑子的东西，你自己整吧，又不是我家，谁在乎！”秦钧转身就走。
    “站住！”几个青壮围住秦钧，“秦虎，去你哥家拿墨水来！”
    秦虎怒视，却被七八个青壮推搡到一边，只得去拿了墨水来。
    韩家的青壮一把夺过，在院子里泼洒起来。
    “傻缺，要用刷子！”秦钧鄙夷。
    风，呜呜得见吹，人群越散越小，最终村子里恢复了寂静。
    砰砰砰！
    有人砸门。
    秦钧早已洗漱好，拔了长剑在手，“虎子，去开门。”
    “秦钧！人是你杀的吧！”一群青壮冲了进来，在害怕了一夜后，忽然想起秦钧也有一匹狼，要是染了墨可不是就看不到身躯了吗？
    “跟他废什么话，打残再说！”
    秦钧听得好笑，“我承认打不过你们这么多人，但你们确认自己不是被我砍死的那一批么？”抚摸了一下剑脊，“别侥幸，我说的不是一个，而是一半！”
    立刻就有人提着锄头砸来。
    噗呲！
    战剑斩过锄头，没有丝毫的阻碍，直接将挥舞的青壮劈成两半。
    “不好意思，我忘了，我这可是百炼钢，跟你们打实在是欺负人了，先前的话我收回，现在滚出去，我数到十，不走的今天就留下吧！”秦钧甩了一下剑，幽暗如初，“虎子，关门，放风影出来。”
    “你别嚣张，我们二十个人还怕你俩？”
    “跪地求饶，给你个痛快！”
    秦钧笑了笑，“杀了你们，不过是被褫夺功名而已，要是我杀了你们之后直接去抄家，说不定就有运作的钱了，到时候你们就成了流匪，我还有赏钱可以拿呢，哈哈，七！八！九！”
    不想死的人都退出去了。
    “十！”
    噗嗤！
    三个青壮被一剑而断！
    “我就是十里八乡的恶霸！你们跟我横？看我怎么玩死你们！”
    小村子很不平静，邻水小镇的镇长也不平静，在小镇到村子的路上，出现了一头很大的狼，咬死了好些个人。
    “韩家没了？”那么多青壮竟然死了个干净，镇长畏惧了。
    “还在，但活不过今年了，秦教习点名要韩家人去修城墙，拿不出劳力，只能小的去，还不得给累死了，就算侥幸活下来，还有明年呢。”教书先生喝着茶水，“你是打算拼一把，还是就这么放弃了？”
    “拼什么拼，我可不想死，那韩老头也是糊涂，本来好好地合作不好吗，非要作死的羞辱别人，好啦，现在被人用狼咬死了大半，剩下的也给弄死在家里，就为了一点粮食灭族了，真可笑。”
    “既然兄长你不打算拼，我就继续去教书了。”教书先生说道。
    “不是吧，他会不掌握教人的权力？”镇长问道。
    “我跟他不冲突，我教人识字，他教的是廪生秀才。”教书先生笑着说道。
    “你不奇怪？秦家可不是什么大家族，哪来那么好的武艺？”
    “关我什么事，他有本事我还高兴呢，这天下乱糟糟的，早晚有大乱，他现在冒出来，邻水小镇还安全了呢。”
    “要打仗？”
    “很可能，今年出的题是蛮洲，那里的人又在闹事了，可文官们想要死命压制武官，压了几十年了，武官这一次说不定就故意拖延战事了。天下可没有看起来那么安定，这一拖延就可能出大问题。”
    小村子。
    秦钧收了手，不是心慈手软，而是该韩家的人去修城墙了，要是全给弄死了，谁去？
    带队的是石头，负责管理分配。
    “全都留下。”秦钧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会不会太狠了？”石头害怕。
    “狠？秦家才几个人，石家又有几个人？等我去了镇上，你觉得自己很安全？一个不留，就算是妇孺我也不希望他们看到明年的春种。”秦钧的声音冰冷且无情。
    一个月后，村子里有人家在哭，但有更响亮的人家在笑，世界就是这么无情，韩家作威作福久了，得罪的人成群结队，试问村子里哪一家没有被欺负过？
    秦钧作为廪生都能被欺辱，何况于他们？
    当秋收的时候，韩家剩余的人想要去收粮食，却发现门被锁了，好不容易喊来人之后，跑到地里一看，粮食没了。
    哭诉？没有任何用处。
    年关还未到来，乱葬岗上多了很多尸体，让野狗们结结实实的过了一个肥年。
    才怪，全是枯瘦的骨头棒子。
    秦家。
    “你好像很怕我？”秦钧扯住石大丫，让她一起坐下。
    “我怎么会怕夫君你，你对我那么好。”石大丫低着头，秦钧对自己确实好，比她听过的任何一个都要好，可就是止不住的害怕他。
    村子的大势力大家族，说没就没了，还一个不剩。
    “你要真不怕我，就不会这样了。”秦钧摇摇头，“明天跟我去镇上，这村子不住了，晦气。”
    “嗯！”石大丫忽然脸红了，秦钧说过，去镇子上后，就会开始要小孩了，她已经等了很久了，总算是来到了这一天。都十七岁了，同龄人的孩子都四五岁啦！
    第二天早上。
    石头很是激动地帮忙，他要做村长啦！
    秦钧将俩家多搬走了，自然是石头这个老岳父做村长了。
    带着东西来到镇子上，新的房屋已经建好。
    秦钧抄了韩家，得了不少银钱，差不多有二百两银子，他是教习，画地不要钱，盖个大房子也要不了多少银子。
    韩家没了青壮后，水浇田都被秦钧直接改了文书，用他们的手指按了手印，又置换了好一些的地，现在是个小地主啦。
    韩家的地都成他的了，算起来也是几千亩地的主人了。只不过收成不怎么样，跟镇子的地没法比。
    “换地？”没人敢说什么，韩家的例子就在眼前。
    镇子周边的几千亩地被置换到了村子下等田。一下子，秦钧就富裕了起来。
    有了粮食，秦钧就开始组建镇子的护卫队。
    参加的人不少，有饭吃表现好还能读书，谁不参加啊？
    不过，护卫的名额有限，只有十人，而且执行能者上庸者下的策略。
    几年过去，秦钧成了举人老爷，名下的田地破了一万，整个邻水小镇，大半好田都落入了他的手中。
    一个乌堡建立了起来。
    “听说蛮洲还在打，那群将领不要命了吗？”
    给别人送经验，送装备，一旦别人训练成型，大意的军队就要完蛋了，弄不好整个荧惑王朝都要因此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