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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把死对头匹配给我了 第42节
    从外边看房子里是黑的,实际打开来却点着两盏橘黄的小灯,一盏就在玄关,另一盏则位于客厅。
    乍一看很温馨,再细一瞧,又觉得格外冷清。
    这房子里似乎只住着一人一兽,相依为命。
    在大咪的带领下,陈瑭找到孟惜安的房间,小心地把人放在床上。
    孟惜安翻了个身,大半张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
    陈瑭则累得直接坐在了床沿上,长长换了口气。
    明亮的灯光在地上投出只有三条腿的影子,那影子向前,低吼着靠了过去。
    大咪凶狠地盯着他,颇有过河拆桥的架势。
    陈瑭回看了它一眼,起身和床拉出一米距离。
    大咪如愿在床铺和他中间躺下,终于不再怒目而视,悠悠闭上眼睛。
    物似主人形,这话倒是一点不错。
    陈瑭冷笑一声,甩了甩酸痛的胳膊,不太避讳地打量起孟惜安的房间。
    白色墙体,深灰窗帘,两米大床走的也是极简风,床头放了一个同色系的矮柜,柜上连着一只长细杆的台灯。
    窗户落地,靠窗的位置划出了一块小小的区域,铺了块黑色的地毯,地毯上放着张矮桌,一本书摊在桌面上,紧挨着圆润的黑色陶罐。
    唯一的沙发是布艺的,米色,上面坐了一只毛茸茸的玩偶。
    和孟惜安本人一样,这是个让人倍感大气又觉得兴味索然的房间。
    陈瑭走到门口,遥遥对着床上发型凌乱衣衫也凌乱的女人。
    十三年同窗四年同事,这么失魂落魄的孟惜安他也还是第一次见。
    不知道是为的什么。
    陈瑭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身后房间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
    数秒后,他重新站到房门口。
    大咪跳到了床上,而本来好好躺在床上的孟惜安已经跪在了地上,身前是一堆散发着异味的呕吐物。
    孟惜安断断续续吐了很久,终于吐干净了,迷迷糊糊地又想往床上爬,幸好陈瑭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人放倒在一边干净的地板上,才没把床也彻底霍霍了。
    压根儿没清醒的人一躺平,就又闭上了眼睛。
    陈瑭看着满地狼藉,重重抹了一把脸。
    最后一次!
    等到一切收拾完毕,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陈瑭把拖把放回原来的位置,扶着楼梯扶手下到客厅,瘫坐沙发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孟惜安真不愧是他八字不合的对头,刚拖完的地她能再吐一遍,彻底抹杀他历经千辛结出的劳动果实。
    坐了好一会儿,他在一楼转了一圈找到厨房。
    出乎意料,厨房里的厨具种类丰富,且都存在被使用过的痕迹,像是经常开火的样子。
    烧水壶被拿起,灌满水后开始工作,发出刺刺拉拉的声响。
    陈瑭倚在流理台上,无意识拧起眉头。
    若说孟惜安独居,这么齐全的锅碗瓢盆又不像她的作风,如果家里没人只是她的家人短期不在,这房子又似乎太过空荡了,几乎一点零碎的东西都没有,不像是多人常年居住的……
    烧水壶的工作效率很高,没几分钟就开了。
    陈瑭找了个杯子,连同烧水壶一起送上楼,搁在床头的矮柜上。
    这回真的仁至义尽了。
    第35章 刺激 “……神他妈干柴烈火。”
    一觉醒来发现日上三竿, 孟惜安几乎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双脚落地后才想起来今天周六,又闭眼躺了回去。
    宿醉开始反噬,随着脑袋疼痛感的增加, 昨夜的记忆也一点一点挤进脑海。
    喝完第一杯酒又开始喝第二杯第三杯更多杯的自己, 麻木地看着表演看着人们纵情欢歌笑舞的自己,喝多后和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陈瑭进行一问一答的自己, 趴在地板上吐了好几次的自己……
    孟惜安坐起来, 抱住疼痛欲裂的脑袋。
    她现在在自己的床上, 结合残存的那些记忆, 昨天晚上是谁送她回来的不言而喻。
    脑子里一点电光炸开, 她又去看地板。
    干干净净, 比她自己都清爽。
    余光又捕捉到床头的烧水壶和水杯,孟惜安重重捶了捶自己的额头。
    刚刚还完买胃药的人情, 这就又欠下了……
    陈瑭最近是做人上瘾了吗?!
    孟惜安大力踩在地板上,焦躁地进了卫生间。
    洗漱干净冲走酒气后, 她浑身上下好受多了,随便擦了擦湿漉漉的长发, 拎起烧水壶打开房门。
    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 迈出去的脚步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做人满足不了陈瑭,他还开始做活菩萨了吗?
    过了一秒,她才挥开这种荒谬的想法,回到现实。
    恐怕是孟彰今天奔波到她这头了。
    眼中闪过一抹讽刺,她神色正常地下了楼。
    围着围裙的孟彰端着鸡蛋饼和蒸饺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她呵了一声:“我都打算去叫你了,今天怎么起这么晚?”
    看到他自然无比的神色,孟惜安确认了那位想与他组建新家庭的女士并没有告诉他昨天的谈话。
    既然那边没说, 那她就更没必要说了。
    否则再给她安个一把年纪还告状的罪名,她还真的承受不起。
    “大咪呢?”
    孟彰把手里的餐盘放在桌上,头往门外一撇,“天好不容易放晴,溜达去了。”
    孟惜安在餐桌前坐下,翻了翻手机给秦奂奂回了条消息,便闷不吭声开始吃早饭。
    她没什么胃口,硬是吞完了自己的那一份。
    孟彰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出了她的异常,“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孟惜安摇摇头,跳过这个话题,“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一次她用了“过”这个字,而没用“回”字。
    孟彰没注意到,“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说话间大咪跑了进来,亲密地贴了一下主人的身体,孟惜安回身揉了揉它的脑袋,推开椅子站起来,自然地下桌。
    “我带大咪出去跑一圈。”
    “去吧去吧。”孟彰摆摆手,端起空盘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今天约了老李,中午不回了。”
    孟惜安弯腰穿鞋的动作没有任何停滞,给大咪拴上牵引绳,大步出门。
    “知道了。”
    吃过午饭,大咪懒洋洋地趴在草坪上晒太阳,微风轻拂,催翻了一页书。
    叮咚。
    孟惜安把多翻的那页书翻回去,从躺椅上略略直起身体,拿起小桌子上的手机。
    屏幕被直射的阳光照得有些看不清,她侧了侧身体挡了一下。
    ——睡得还好吗[呲牙]
    孟惜安:“……”
    逃避了一上午,该来的还是来了。
    静静在躺椅上倒了一会儿,她终于说服自己,决定坦然面对。
    小m:有话直说
    陈瑭:还记得昨天是谁送你回家,又是谁悉心照顾了你吗[呲牙]
    小m:说
    陈瑭:嘻嘻嘻,小孟科长果然爽快
    陈瑭:[地址]
    陈瑭:来混时间
    陈瑭:顺便给我带点零食
    孟惜安:“……”
    恐怕带吃的是正经,混点时间才是顺便。
    约定的地点很偏僻安全,在郊区的河滩。
    孟惜安历经颠簸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又在荒草连天的夹道中走了十来分钟,才来到一个河滩上,找到如同老僧入定般盯着钓竿的陈瑭。
    陈瑭好像不知道她来了,一动不动。
    秋日的阳光碎金般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顺着荡开的水纹远望,石子滩荒草地,碧水蓝天,青山白云,风景虽不出众,但远离人群的大自然也让人心头一松,自在不少。
    孟惜安收回视线,走上前去,把手中拎着的塑料袋扔进陈瑭怀里。
    静止的画面终于动了起来,陈瑭把钓竿架在身前的支架上,空出双手在袋子里挑三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