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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血腥原罪_第41章 谋杀4
    这让我和朱敏如坐针毡,手足无措。
    一家有一家的生活状态、秩序,人家接着嬉笑打闹一番就过去了,这打闹一定还那么香艳。我和朱敏已经见怪不怪,既不敢乱插嘴,又必须保持面无表情。
    不管是在别墅还是在总公司办公大楼,我对李珉寸步不离。每天到家具大厦她的总经理办公室,我都要里里外外先检查一番。甚至开会时上卫生间,我都坚持让朱敏先检查一番。除了她上厕所和晚上睡觉,其余都保持在我的视线之内!
    这弄得李珉哭笑不得,她很不爽却绝不会干扰我们的工作。
    神经一直绷紧,三天时间我都没有时间和陶瑞京好好谈谈。幸好虚惊一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特别是项东升一直没有出现,说明形势没坏到不可收拾,我的神经也才略感松驰。
    暂时稳住了泰东家具集团的基本盘,给所有股东打了一剂预防针后,李珉来省城到第四天,恰好是立春,我们便匆匆踏上归程。
    高速路两侧都是光秃秃的树桠,树梢上一个一个喜鹊窝快速向后闪去。两边的田野里,农民们正在往麦田内运粪肥。三菱的音响档次很高,正播放着罗文的《中国梦》:
    “五千年的渴望,在河中滔滔过。那一个梦澎湃欢乐,那一个梦倾涌苦楚,有几回唐汉风范,让同胞不受折磨。那天中国展开大步,要那全世界都看着我。冲天开觅向前路,巨龙挥出自我……”
    车内开着空调,李珉和朱敏怀里抱着大衣,闭着眼跟着哼唱。她们心情很好,摇摇欲睡。
    这趟神经绷得紧紧的省城之行即将收宫,我心里隐隐吁了一口气。便扭了一下反光镜,偷看了一下两个美人的睡姿。李珉穿着粉红色高领羊绒毛衣,秀发略显凌乱,象个睡美人。朱敏穿着自己织的大红粗毛线衣,领口较大,象个围巾,一会睡着了竟然嘴角还流点口水。
    我忍不住想笑。此时车子正驶到进入齐都市市区之前,前方挂牌显示,高速公路因桥梁封闭修理暂时封闭,道路被引向高速公路南侧的国道齐潍线上。
    此时前后几百米内无车,后方反光镜可视距离内,只有项东升的黑色桑塔那。我减速右转驶上齐潍线国道,车外突然响起一阵喇叭声,项东升的黑色轿车突然加速,驶到我的吉普前面。
    会车之时,坐在后座的项东升做出手势,向我发出明确的报警信号。这让我顿时汗毛倒竖,天山红的情报果然准确!
    此时车外寒风呼啸,前后视线都很好。路况一般,三菱吉普颠簸着,大风卷着尘烟阵阵掠过路面,我感到犹疑,一时看不清危险出在哪里。
    但我将车窗打开一条缝,巨大的路噪声顿时震耳欲聋,寒风从缝隙中扑进来,让我打了一个寒颤。我高声向李珉和朱敏报警,“老板,朱主任,可能要出事,快醒醒,不准再睡了!”
    听到我的警告声,李珉和朱敏一下睁开眼坐直身子。她们一脸惊惶,向车前车后瞅了一眼,又都不不解地看着我。我不知项东升发现了啥,此时无法解释。
    “切,真冷哪,快关上窗!”朱敏哆嗦了一下,嘴里切了一声,以为我神经过敏,或者以为我不想让她们打盹,便又无聊地抱着大衣倚到车座上闭目养起神来。
    “喂喂,不准睡。喂,朱主任醒醒!”我神经紧张,眼睛紧盯着前方路况或后视镜,再一次提醒朱敏。
    见我不象是开玩笑,朱敏只得睁开睡眼,身子坐直一些。李珉怀里抱着大衣,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黑色轿车,又扭头看向车外寥廓萧杀的原野,蹙着眉头心事重重。
    车子已经进入市区,路两边的楼房、低矮的小院和光秃秃的树木都在寒风中哆嗦着飞速向后闪去。寒风凛咧,齐都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地面的积雪、路沟里的垃圾都随着旋风飘洒着,几个红色、白色的塑料袋被刮到空中,象风筝一般翻飞飘荡。
    一路有惊无险穿过市区,眼看到了郊区的齐都镇,前方到了宽阔的齐都河边。大石桥两边的大河内已经结冰,两岸是大团光秃秃的树木。白色的冰面上一群孩子在玩耍,有几个孩子坐在冰块上,让其余孩子推着滑行。几个戴着厚棉帽、穿着黑色棉袄棉裤、抄着手的大人,站在河边屋前围观。
    车子接近大石桥前的交叉路口时,我观察一下河堤公路上没有车,便脚下加油要冲上桥。
    就在此时,一辆白色面包车从北向南突然从房屋遮挡的路口窜出,直接向我们的三菱吉普冲来,刹车已经来不及,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坐稳……”
    我惊出一身冷汗,千钧一发之际一脚剁死车。在刺耳的刹车声和“哐”地一声巨响中,车头还是与面包车肚皮擦碰在一起。
    李珉和朱敏发出尖叫声,头都重重地撞到前面的靠背上。
    她们挣扎着坐起身,惊魂未定,一脸惊惶。周围两边暂且无车,河两边的南北横道上也无车辆和行人,面包车驾驶室内只有一个神态憨厚、脸膛黝黑的中年人一脸惊恐,似乎还没反过味来。两侧河边看孩子们打闹的几个男人,正慢慢地围拢过来。
    见面包车司机没有下来理论的意思,我正要挂档急速倒车,以便快速驶离危险地带,就在此时,车外寒风中响起项东升凄厉的叫声,那声音急促得都变了调:“石头……老板……快跑啊……”
    原来他正从桥面上飞奔而来,嘴里呼喊的同时,人已经“哐”地一声直接跃上面包车顶,并象苍鹰一样凌空扑了下来,落地一个翻身扑向吉普车。
    听到项东升的呼喊声时,我反射性瞄了一眼后视镜,顿时魂飞魄散。原来后方七八十米处,一辆高大的载重卡车象一座高山,正泰山压顶一般加速从后方直直地压了上来。
    “快走……”
    我凄厉叫喊,声音都变了调,一把推开车门扑下车,迅速拉开后车门,隔着朱敏就抓住李珉左肩膀,一把将她从朱敏身上生生给拖出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