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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血腥原罪_第55章 奋起反击11
    我一直没有说话,心里其实更是提心吊胆。
    “老鬼”写了纸条,是要李珉一家的命,如果放跑了他们,老子实在没脸回去见小狐狸。但我更加相信我的判断,“小鬼”的袭击如果是想掩护“老鬼”从陆上逃走,便毫无意义,因为条子严密封锁了交通要道,他插翅难逃。
    只有一种可能,利用恶劣的海况逃走!
    时间变得是那么漫长,治理晕船最好的药方是紧张,紧张到你忘了摇摆也就不晕了,现在就没有人再呕吐了。
    因为按照常识,“小鬼”的行动一定是为了掩护“老鬼”出逃,如果我们判断正确,现在“老鬼”随时可能出现,我们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但黑暗的山岬内只有翻滚的波涛声,海浪拍击礁石的轰鸣声!
    就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突然呼啸的狂风和浪涛的轰鸣声中,岬口隐隐传来机器的轰鸣声。我们所有人顿时为之一振,右手无声地紧握一起。然后手持武器,紧张地注意着黑暗的海面。
    不一会儿,漆黑的海面上,果然有一大团黑影,在隐隐的机器轰鸣声中,从礁石间慢慢驶进岬内。
    我一眼便能看出,这是270多吨的铁皮远洋渔轮,到了岬湾中间,便传来一阵“噶啦噶啦”、“哗啦哗啦”的抛锚声,一会船安静了下来。如此黑暗的夜晚,狂风七八级,海面风力足有九级,这么大一条船竟然能开过礁石纵横的岬口。
    只到此时,我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黑暗中,兰春英和赵小篮都在黑暗中分别拥抱了我,那冰冷的嘴唇伸过来就是一个冰冷冷的热吻。兰春英的吻充满情欲,赵小篮的吻却弄得我满嘴苦涩的酸味和咸罗卜条咸味儿。
    “臭娘们,咋这么坏……”我赶紧无声吐了几口,掏出水壶漱了口。
    黑暗中传来两个娘们得意的切切笑声,这顽皮的坏笑声顿时让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按照刘希玉不辞辛劳顺着海边走了一遍画出的草图,整个琅琊海边共有一百三十一个海岬、沙滩或渔港,经过激烈的争论,我料定按照柳爱国的心性,他一定会出人意料在条子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一出胜利大逃亡!
    在这场天大的智力竞赛中,我李三石再一次赌胜了。现在老子要发挥自己的独门神技,给曾经不可一世的“老鬼”来一出守株待兔大戏!
    黑暗中那小山一般的大船已经安静下来,现在岬湾内只有浪涛拍击船体的轰鸣声。远远望去,驾驶台和后甲板上,各有一个烟头在一闪一闪地闪烁着,其余人都已经躲进舱内避严寒。在这能见度为零的岬湾水面上,烟头的闪烁特别显眼!
    看一下腕表,夜光指针现在指向晚上九点多。不知道柳氏兄弟何时会来这里汇合,必须争分夺秒,迅速夺船,现在真正考验小混混李三石的时候到了!
    “石头行不行哪?”
    “快零下十度啊,要不我们悄悄靠上去抢算了……”
    我哆嗦着脱下身上的衣裳,寒风如刀,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响,兰春英、赵小篮都用恐怖的声音战战兢兢地提醒我。
    “滚蛋,不准看哦,要看看你们男人去……”
    其实根本看不见啥,赵小篮紧张地未发声,兰春英却故意戏道,“臭小子家伙真不小哦,等这架打完,上嫂子家或小篮家,让你爽透!”
    都知道她是激励我,没人将这戏言当真。
    “两个小嫂子,小……小弟也想可不敢哪……老项希玉会剐……剐了我……”我嘴里牙齿打着颤,硬衔着刀,光着屁股调侃了两个娘们一声,然后在黑暗中顺着船舷刺溜一下滑进冰冷的海水里。
    顿时感觉身体象掉进了冰窖,而且是光溜溜地贴着冰块一样,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牙齿咯咯咯地打颤,差点咬不住嘴里的刀。
    我猛吸一口气,便一头潜下海面,张开四肢奋力向铁皮渔船快速流去。
    四肢必须尽可能猛用力气,尽快让身体燃烧起来,以抵御砭骨及髓的寒冷。否则极度寒冷的海水将让我快速冻僵并失去战斗力,如果那样即便游到渔船边,甚至可能连爬上船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体闷进黑暗、冰冷的海水里,我似乎又回到了童年、少年时代,在那些混迹天都港的逍遥蒙昧日子里,无数个风雪严寒的冬天,我都会潜下海捉海参挖海虹。现在也一样,只在冰冷的海水里借助涌流游了数十米,我便活动自如,感觉不到寒冷了。
    帆船离铁皮渔船约一百五十米,我一直潜到远洋渔船下,从船艉轻轻浮上露出脑袋,顿时感到寒风如刀,锥心搓骨,头皮被寒风吹得阵阵发麻,牙齿再度控制不住地打着颤。我强忍着,努力扒着便于渔网运动的大滚桶伸头一看,后甲板上冰舱盖上,依然坐着一个人,那烟头依然在黑暗中闪烁着。
    仔细分辨一下,后甲板再无别人。驾驶室内肯定有人,但舰桥建筑挡着发现不了后甲板上情况。
    怎么办?
    距离约有七八米,不除掉此人,我上不了船,一会便会被冻僵。船在剧烈的摇晃着,我虽然牙齿咯咯颤悠,双臂都开始哆嗦,但不敢再犹豫了,耽搁多一会,这寒冷便可能令我们功败垂成,甚至万劫不复!
    刀虽然不是石子,我还是决心再么的拼上身家性命赌一次!
    在涌浪剧烈拍打船体的轰鸣声中,我随波逐流,尽可能放松身体,右手扒着滚桶边冰冷的船舷,对准烟头,顺着大涌浪起伏的力道,聚全身之力,左手猛地甩手掷出。
    “啊……”
    一声轻叫并未唤出口,竟然击中了咽喉!
    生死攸关之时,老子竟然人品大爆发,这惊喜让我耳朵顿时嗡嗡作响,脑袋再不想别的,神经高度紧张。其实在掷出刀的同时,我的身体已经疯狂地窜上船并猛扑了过去。
    即使刀击不中,我也会孤注一掷争取借势袭杀他,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