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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海底捞针_第19章 天谴
    说起来,这朱木匠还是个孝子。他到天都公司打工后,便在新村起了一座新宅院,让他的父母和妹妹居住,而他自己一家五口一直住在这个老村里。
    借着朦朦胧胧的天光摸索察看了一下,朱木匠家果然也是压水井。
    轻轻撬开挂着大铜锁的正屋,小手电微弱昏黄的光线下,室内一片狼藉。这那里象个居家,室内零乱不堪,分明是受到过袭击。炕上、柜子上灰尘并不厚,说明这房子偶尔还会有人回来短暂呆一会,并会拾掇一下。
    这令我十分震惊,眼前这景象明白无误地说明,朱木匠一家是最近才故意躲了出去的,这让我心里硌顿一下!
    李珉出事已经三年了,这个老实本份的朱木匠这是在躲谁?难道有人在寻找他,他是躲那个神秘的“老板”的人,还是躲荆拥军、柯云露手下的人?还是他心里有愧,故意躲着肖乐、陶瑞京他们和我李三石?
    我的直觉告诉我,朱木匠这牲口很可能就是那个可耻的告密者!
    血月,那个诧异邪崇的夜晚,农村正沉浸在年年正月的欢乐中,李珉带着妹妹、孩子深夜流亡,仓皇来到莱东市北坡乡下家村。路过墨城市南泉镇时,还用当地公用电话,给兰春英打过一个传呼,命她救出项东升、刘希玉。
    或许就是这个传呼,暴露了她的行踪。以zs集团的实力和时任公安局副局长千家诚的能耐,他们不难查到发传呼的地址。
    但仅凭这个传呼,或许还不至于让李珉这么快就彻底暴露。一定是朱木匠在初七夜里发现李珉到了下家村,这个贪婪、懦弱、下流的库头向警方举报了!
    他会不会是刻意躲着我李三石?
    我刚刚才从劳教所里放出来,如果他是躲我,那么他就暴露了另一个重要信息,也就是这个朱木匠一定与田坤的人保持着联系,他便是zs集团留在下家村的眼线之一!
    下着细雨丝的山村夜晚,除了偶尔几声狗吠,显得是那么静谧、诧异。许雁和朱木匠家都打的是压水井,也只有老村委这种上百年的老院落,才会有那种砖砌的老式大口井。于是我翻上院墙,再度回到许雁家院内。
    正想翻进老村委院内,远处“吱呀呀”微微一阵响动,我赶紧贴在院墙上。原来是许雁家东边的老村委院内门开了,开门的人似乎不想弄出声音,故意开得很慢,可越是这样摩擦的声音越响。想起咋夜看到的情景,这是那俩个偷情的人又来了,只不过今晚果然来得早一点。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男人仿佛性瘾病人一般,一弄上一时半会是完不了事的。我身体紧贴在东边的墙头上,虽然心里焦急也只能露出两只眼睛静观。
    只见黯淡的光线下,院内一高一矮两条黑影正在拉扯着,并拌嘴、谩骂。女人分明在对男人发着脾气,比咋夜还要不耐烦,听声音年龄应该不大。
    女人在拉扯中骂道,“姓杜的你真嘎棍子……你当领导……伤天害理……霸……一辈子……”
    “啪!”
    男人给了女人一巴掌,那声音十分清晰。嘴里小声骂道,“你大哥……棍子,不是他打那电话……咋会招来……鬼?不是老子帮他,你一家……翘翘了……”
    距离稍有点远,二人的对话我只是隐约听到一些,心里不禁硌顿一下!
    女人被男人搂在怀中,就那么挟持着拖进了黑暗的屋内。在二人拉扯谩骂的过程中,他们的脚下一直有一团黑影,那是一条体型巨大的狗,不时蹭着女人的腿,抬头嗅着女人的腚。
    女人踢了一脚围着她腚转的狗,气急败坏地啐道,“你能不……畜牲……死远点……”
    男人轻声哈哈哈淫邪地笑起来,踹了狗二脚,嘴里戏道,“这混……尝……甜头了,要不……再给……一次?”
    接下来便是女人的撕打谩骂声和男人的笑声。
    令人奇怪的是,这条鼻子灵敏的色狗一定早就发现了我,但是它既没有狂吠给男人报警,更没有向我扑过来。相反它战战兢兢地紧紧地贴在男人的脚下,蹭着二人腿,其实就是报警。但色心让这个大块头男子没想到这一层,他嫌碍事狠踢了狗二脚。
    嘎棍子是莱东方言,是女人骂男人的粗话,大意是说男人不仗义,拨屪无情、过河折桥的意思。过去在仓库时,谁输钱不给,或是谁喝酒时赖酒惹了老实的朱木匠,他骂人时常用的就是这粗话。
    “姓杜”“当领导”“打那电话”“帮他”这几个词,虽不连贯,还是瞬间让我恍然大悟。这个男人原来就是下家村的杜书记,而打电话告密者正是鬼迷心窍的朱奎东!
    小小的下家村,不可能有两个既当书记又好淫的杜书记!
    临离开盘古镇的那天凌晨前,李秋月曾因为这个姓杜的狠狠踹过我。
    当时她小声告诉我,说欺负她和老板娘的那个大队书记姓杜,很高很壮,长着红酒糟鼻子。这畜牲不是人,是个恶魔淫棍,当时他奸淫李枫云和李秋月、朱敏后,竟然让他的狗一一玷辱了她们。后来警察虽然解救了她们,却也没有处罚姓杜的。
    “杀了他!”
    高傲的李秋月自然吞不下这口气,通常遇到麻烦事,这个公关专家总有办法解决那些复杂的难题。但那一回,那个山野淫棍让淫欲烧没了理智,完全不理会她的专业素质,让她的无穷智慧全是白搭。当时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恨恨地道,“董事长是说过不准以暴制暴,但为了我,你得杀了他!”
    当时我只答应有机会一定惩罚他,为她们讨回公道。但我默然无语,坚决不答应她杀人,李秋月恨得咬牙切齿地踹了我一脚,并扬言再不允许我碰她。
    此时我血阵阵往脑袋上涌,身上战天斗地的细胞瞬间被激活。这分明是上天要惩罚这个恶人,这回老子无论如何也要替天行道,绝不放过这人面兽心的家伙!